“没事的。”萧秦将她手里掉落的头发拿过来，“其实没有多少根，只是因为太长了，团在一团所以显得多。”
“你疼地都叫出声了。”柳臻愧疚极了，不说谷雨和霜儿，就是麦苗给她梳头的时候，她都没觉得疼过。
她难过的发现，她或许连麦苗都不如。
“这说明，我还可以借让你学会挽发髻为由，多驱使你几回。”她不见展颜，萧秦试着安慰她。
他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他没有经验，现在的一切都值得尝试。
“是吗？”柳臻嘴角噙着笑，“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啊。你放心，我一定会学会如何给你挽发髻的。”
就算她不会挽自己的，也要学会给她挽。
“你要怎么学？”萧秦随意问了一句，好显得自己对这件事上心。
“我让麦苗乖乖给我当练手的，等我学会了给她挽头发，我就来帮你。这样就不会弄疼你了。”柳臻说。
她脸上带着坏笑，想必麦苗是要遭一番罪了。
“不行。”萧秦出言阻止，“既是要学着帮我挽头发，就来找我练手才是，我亦会教你，无需去找麦苗。”
“可是我怕会弄疼你呀。”柳臻为难道，“方才都弄断你那么多根头发了，你不疼吗？”
“疼。”萧秦说，“但是我头发多，你就算一次弄断一百根，也够你弄几千回几万回，所以你不要去找麦苗，好不好？”
“你自己都说疼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柳臻不解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执着。
“因为我会嫉妒。”萧秦道。
他眼神纯粹，还有隐隐的求夸奖的意味，柳臻一愣，蓦然笑了：“好啊，我只找你练手。”
“那我只让你给我梳头。”萧秦欣喜，脱口而出。
柳臻哼了一声：“我才不一直给你梳头呢，只偶尔。”
“都好。”萧秦面色不改，依旧欢欣极了。
被他这样惯着宠着，柳臻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她躲过萧秦的视线，说：“我有些累了，要睡觉了。”
“好，你睡，我在边上看着。”萧秦道。
……
“你看着我睡不着。”柳臻耍赖道。
“那你可能没那么困，我陪你说说话，你睡着了我会安安静静的。”萧秦想了想说。
柳臻无奈：“我现在好像确实没那么困，啊，我想看书了。可惜这回出来没带书，你应该带了吧，去给我拿一本？”
“一起去。”萧秦牵住她的手说。
“呃……”柳臻咬牙，她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其实你不这么粘着我也是可以的，只比以前略微关心我一点点就行了。”
被冷待惯了，忽然对她这么热切她有些受不了。
“不好。原本我不该反对的，可是……”萧秦垂下头，有些伤感地说，“虽然我以前克制自己，看似是对你冷淡，其实我自己更冷。”
“耶？”柳臻皱眉，“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其实跟你保持距离，我比你更加难受。你身边有那么多人，亲人、朋友等到，可我身边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所以跟你保持距离之后我就是一个孤家寡人而已。”萧秦头埋得更低，“我真的很难过。”
“……”柳臻无语凝噎，“你赢了。”
“嗯？”萧秦抬起头，迷茫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什么了。”她好脾气地说。
至于柳臻心里怎么想的，她希望萧秦还是不要知道了。
虽然柳臻觉得萧秦这样其实是他自己活该，但是谁让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呢，另外看在她喜欢他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姑娘，厨子新做了些点心，您要尝尝吗？”门外传来麦苗的声音。
“进来吧。”柳臻道。
这丫头没有敲门，可又没有直接进来，想必是听见萧秦的声音了，偏偏又不点名，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名堂。
麦苗端着点心进来，看见萧秦的时候，她表情夸张地说：“原来萧少爷真的在姑娘这里呢！”
“他在我这里，你很惊讶？”柳臻觑了她一眼。
“是有些惊讶。”麦苗有些否认，“我方才在门外看见了墨竹的身影，还以为他在干什么呢，原来是在等萧少爷。”
“墨竹在等瞻白？”柳臻打量着麦苗，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你可问他是什么事了？”
“这……他看见我就走开了，我并未来得及问。”麦苗道。
柳臻若有所思，她看了萧秦一眼，又看了看麦苗，道：“瞻白，不若你回去看看，万一墨竹真有重要的事找你呢。”
“那好，一会我再来看你。”萧秦深深地看了她两眼，起身离开。
“你等一下。”柳臻叫住萧秦，又对麦苗说，“你拣一盘子点心让瞻白带着……算了，我自己来。”
说着，柳臻将几个碟子里的点心随意分了分，然后装到一个碟子里，端了一碟递给萧秦。
“你回去后也不要急急忙忙地过来了，歇一会。”她笑靥如花，“爬了一上午的山，不累吗？”
眨了眨眼睛，她小声说：“明天可是要继续的，好好休息，别明天说自己累得腿疼爬不动了。”
萧秦知道她这是嫌自己跟她跟得太紧了，也知道她可能是有话要问麦苗，点了点头，答应了。
目送萧秦出去，柳臻让麦苗去把门关起来。
“姑娘，这屋子小，感觉开着门更亮堂。”麦苗小声说道，“本来窗户就被挡起来了，关上门更没有光亮了。”
“是吗？”柳臻懒懒道，“听你这意思，方才我和瞻白是在黑屋子里说话了。”
主子都不嫌屋里黑，她一个下人倒是矫情。麦苗偷瞄柳臻，觉得自己想的没错。
“不敢，我这就去关了。”她不情不愿地去了。
关好了门，麦苗磨磨蹭蹭走到柳臻身边，见柳臻坐着没动，不由笑着说：“姑娘，您不尝尝点心吗？”
“不急。”柳臻淡淡扫了她一眼，直把麦苗看得心惊胆战。
“姑娘，怎、怎么了？”麦苗紧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