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
开始她听见小孩子的声音的时候柳臻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知道是叫自己的，直到一个奶娃娃抱到自己腿上。
“小雪儿。”柳致贤叹着气走到柳臻跟前，弯腰将小娃娃抱起来，“爹就在你面前你都看不见，理都不理。还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姑的人你就敢直接抱上去。”
“小姑姑，娘说最美。”小雪儿探着身子要柳臻抱她，“小姑姑最美。”
“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就知道美丑了。”柳致贤面含无奈，语带嫌弃地将她放到柳臻的怀里，“既然这么喜欢你小姑姑，就让她抱你回家吧。”
“这是小雪儿？”看见柳致贤，柳臻一惊，旋即欢喜地看着怀里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真的是小雪儿呀，跟小时候还有些像呢！”
刚才小雪儿才抱住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哪家小孩认错人了呢。
去年她离开阜县的时候，小雪儿还是婴儿模样，如今长开不少，更加可爱了。
“我瞧着好像跟我有些像。”若不是怕吓到小侄女，柳臻真想亲两口。
柳致贤无奈点头：“也有些像娘，但是更像你。”
柳家的孩子跟柳夫人和柳老爷都是神像，若是说到具体的五官，倒也说不出来更像谁，可小雪儿的五官怎么瞧怎么像柳臻，不只是神韵。
柳臻不怎么走心地说：“去年她瞧着还不怎么像我，也许过一段时间，她就像你了。对了，既然小雪儿来了，二嫂应该也来了吧？”
柳致贤指了个方向：“喏，就在马车里。若不是她娘给她指，她应该也不知道你是她小姑姑。其他人要下午才能到，我和你嫂嫂是担心你，连夜赶过来的。”
“连夜？”柳臻心疼极了，她抱着小雪儿走到马车边。
刘凤仙一直看着她们，等到柳臻走过来了，笑着说：“小妹在京里一切可都顺利？”
柳臻颔首：“我一切都顺利，二嫂一路上可好？”
“我好好的。就是前些日子有些受寒，所以没下去。你放心，我已经好了，只是怕复发。”刘凤仙笑着说，“这次素心一起来了，只是她年纪大了，我跟你二哥没让她跟着赶夜路。”
“既是如此，二嫂怎么带着小雪儿一起赶夜路了？”柳臻心疼地顺着怀里小雪儿的背，“小雪儿也辛苦了吧？”
刘凤仙忍俊不禁：“多日未见，妹妹一如过去。”
“我已经长大了，若是有变化，也只能变胖了。倒是小雪儿，当真是大变样。”柳臻将小雪儿放到马车上，“天冷，乖乖在马车上坐着可好？等天气好了，小姑姑再带你去外面转转。”
小丫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她的话，只看着她讨喜地笑着。
越看越喜欢，柳臻忍不住上手捧着小雪儿白嫩的脸颊轻轻揉着。
天实在太冷了，柳臻怕孩子冻着，让她赶紧去阿娘那里。
小雪儿却抓着她的手指软乎乎地说：“小姑姑，上来。小姑姑上来，小姑姑！”
“你怎么这么可人呢？”柳臻原本是想再跟柳致贤说两句话的，这时候也没了心思，利索地上了马车哄孩子。
柳致贤见所有人都不管他，无奈之余只能自己跟着上了马车，车夫拉了拉缰绳，马车慢慢朝着柳宅的方向而去。
小雪儿童言童语地对柳臻说了许久的话，最后困的睁不开眼睛了，还赖在柳臻的怀里。
刘凤仙想将孩子抱回来，哪想到一碰到小雪儿，小雪儿就闹脾气。
小侄女这么喜欢自己，柳臻很是开心，她对刘凤仙说：“嫂嫂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也累了，小雪儿就让我抱一会吧。”
刘凤仙叹息一声，向柳臻道谢。
柳臻莞尔，一边轻轻拍着小雪儿哄她睡觉，一边说：“没什么，我是她姑姑，抱一抱她怎么了？嫂嫂已经将她教得够乖了。”
等到小雪儿彻底睡着了，三个大人才开始聊天。
“爹娘都好得很。”柳致贤心疼地看着刘凤仙，因为要照顾小雪儿，刘凤仙一直没怎么休息，总结道，“至于旁的，回去再说也行。”
柳臻极有眼色地立马点头：“还有一会就到了，哥哥嫂嫂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吧。”
刘凤仙睨了柳致贤一眼，笑着说：“爹娘时常念叨你，每次收到你的信都会开心许久。大嫂……阳阳年纪小，娘不忍他小小年纪来回奔波，加上大嫂又有了身孕，所以这次就没让他们出门。”
听说大嫂怀孕了，柳臻瞬时惊讶了：“什么时候的事？”若是早些知道，她就不让王嫣出远门了。
“什时候的事？”柳致贤好笑道，“那该问大哥。”
刘凤仙睨了他一眼，柳致贤立即坐正了：“不过也多谢大嫂在家里照顾爹娘，所以我才能把小雪儿带过来。”
他想说能把老婆孩子一起带过来的，但是对着刘凤仙严厉的眼神，柳致贤怎么也不敢这么说。
刘凤仙等他说完了，对柳臻说起其他同来的人：“他们最迟大约明日下午能到。有各地汇聚一起的木兰院的学生，也有杏林院来给医馆帮忙的。还有的，想来京城看看。”
她说一句，柳臻点一下头：“辛苦二嫂了。”然后让刘凤仙快些歇息歇息。
“是娘辛苦了。”刘凤仙只道自己并不累，“你二哥才到家，娘就开始准备我们来的东西了。”
离杨梅巷子也没多远了，柳臻笑笑不再说让二人休息一会的话，她低头用自己的鼻子轻轻蹭小雪儿的鼻尖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么久没见娘，她真的很想念娘和爹。
像是知道她的情绪一样，柳致贤跟刘凤仙对视了一眼，轻轻拍了她一下：“等老三和萧弟结束了春试，你就能回去了。”
“嗯。”柳臻抬起头，灿烂一笑，只是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水光还是让人看见了：“爹爹阿娘有没有说很想念我？”
“爹娘什么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可能——啊！”柳致贤摸着被扭疼的腰间软肉，突兀改口，“虽然爹娘没有明说，但是我们都能看出来他们很想你和三弟，尤其是想念你。老两口时常去你的院子看看，天热的时候还登了几次小鲲阁。”
“小鲲阁？”柳臻很是惊讶，倒是没怎么在意柳致贤说爹娘老两口的事，要知道过去柳老爷和柳夫人从来表现过对她的小鲲阁有兴趣。
她还邀请过他们上去瞧瞧，只是两人都拒绝了。
“对。你放心，你的逍遥小居被你留在里面的人打理得很好。”柳致贤点了下头，接着说，“我们还一起去你的千梅园赏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