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熬夜？”柳臻气恼，“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熬夜的……也怪我，我不该打扰你分你心思的。”
见她说着说着还怪起了自己，萧秦皱眉道：“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让我看书了还是怎么了？”他上前轻轻拉住柳臻的手，“我不喜欢你这样说。”
“我也不想这样说，可若不是因为我耽搁你看书了，你也不会完不成一天的任务，还要等到夜里才能看完。”柳臻瞪他，“你若不熬夜，我也不会这样说了，为了不让我这样说，你不能再这样了。”
“逗你的。”萧秦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之所以看那么快，不是因为花的时间多，而是因为速度快。”
“速度快？”柳臻拿开他的手，不满地说，“休要哄骗于我。”
“哄骗？我永远不会骗你。”萧秦轻笑，“我只会哄你。”
柳臻瞥他一眼，却怎么也翻不出白眼了，只能低头轻笑：“这些书你在县里的时候都看过了？”
“有几本是的，但是大部分没看过。”萧秦不再逗她，温声解释，“有些书并不是科举偏重的，只是为了积累才看的，所以我并没有细看，而是一目十行的地过了一遍，若是需要，日后可以再找出来仔细看。”
柳臻点头，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心疼他的。但是她不后悔，因为萧秦是真的爱书，但因为某些原因他却不得不避讳着。明面上他是因为答应了她考状元才这么认真看那么多书的，可实际上，却像是她给了他一个能看书的理由。
“那你认真看书，我先出去了。”柳臻笑着说，“争取不要熬夜哟，熬夜伤身体。”
萧秦当她困倦了要午睡，虽然不舍还是答应了。
“可你不能这样离开。”
“怎么了？”柳臻诧异，“那你是让我走还是不让我走？唔……”
“可以走了，慢走。傍晚我寻你去逛园子。”萧秦打开书房的门将她放出去。
听见关门声，柳臻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人真是……以前也不这样的，一定肿的不能看了。”
怕被谷雨她们看见笑话自己，柳臻一路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地回了自己的屋子。等到回了屋子，她才想起来自己可以隐身回来。
“这隐身的秘法在旁人手里可能比在我手里有用多了。”
过去的时候，她想过要将自己的本领给利用起来，比如到敌国窃听机密什么的，可是如今天下太平，用不着她如此。
至于其他的，太平盛世的，什么不能靠自身的努力换得？
更何况，这隐身之术实在玄妙，若是被外人发现了不知会怎么对她，无论是萧秦还是爹娘，都不希望她过多使用。所以她只将隐身之术当做生活的调剂，并不打算靠着它获得什么。
柳臻拿起镜子看自己的嘴，发现确实有些肿了，她抬手轻轻点着，不知怎的，竟然笑起来。她还真没想过，萧秦会有这样的一面，比之沉着冷静的样子多了许多人气和温暖。
“姑娘，你是不是回来了呀？”门外谷雨轻轻敲门，方才她看见一个影子，但是手上有事，没顾得上去看，此时忙完了便过来问问。
“是，我回来了。”柳臻放下镜子，扬声问道，“怎么了？”
谷雨：“没事，我就是来问问。姑娘，可要喝茶？”
“不用了。”柳臻拒绝，“我现在有些困了，要睡一会。半个时辰后过来叫我，我们出去转转。”
谷雨轻声应了：“姑娘，可要我进来铺床？”她觉得柳臻有些奇怪，往常柳臻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都要去看看她们，跟她们说几句话的，今儿却静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柳臻本就是为了躲着她们才悄悄回来，此时又怎么会同意让谷雨进来：“床好好的呢，我要睡下了，你莫要管我。记得半个时辰后来叫我就是。”
说完她就躺到了床上，只要她不同意，谷雨是不会进来的。她心里有许多事，要好好理一理，想一想。
半个时辰后，谷雨依约来叫她。
柳臻本就没睡着，听见声音就立即起来了，她拿起镜子看了看，嘴唇已经恢复如初了。
“姑娘，咱们去哪儿呀。”谷雨观察着她的神色，深怕柳臻说出去巷尾的话来。
“咱们去街上看看。”柳臻随意道。
谷雨着实松了一口气，可等她们到了外面之后，柳臻的脚却自动迈向了巷尾的方向。
“姑娘，你不是说要去街上嘛，走那边更方便。”谷雨连忙挡在柳臻的身前，柳臻对她笑笑，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轻松绕过了她。
其实谷雨的担心很多余，杨梅巷子的宅子都不小，在大门和墙外面根本看不见什么，更听不到什么声音。
柳臻从这个方向走不过是想顺便在周边再转转。
出了巷子又走了一刻功夫左右才到了街上，这回柳臻格外注意了观察街上走动的女子们的着装打扮。
街上是有不少女子蒙着面，不过蒙面的姑娘身边都跟着人，衣着也更加光鲜亮丽。
而不蒙面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忙于讨生活的。
看见了这些，柳臻便想走了，但是她不想就这么离去，她故意坚持着将一条街走了个遍，也看了更多的形形色色的女子。
“姑娘在找什么人？”谷雨观察着柳臻的神情，对于柳臻的举动，她更觉摸不着头脑了。
“我没找人。”柳臻抬头张望了一会，看见了一个茶楼，她领着谷雨进了去。
谷雨刚想找小二要个雅间，就见柳臻直接选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她连忙跟过去，小声提醒：“姑娘要坐这？”
“你坐下。”柳臻笑着招手，眼神却落在门口。
谷雨一边坐下，一边顺着柳臻的视线看向门外，可门外除了时不时进出的客人，也就是过路的了。
“姑娘，你到底在看什么呢？”
柳臻淡淡一笑：“看人。”
“看人？”谷雨皱眉，“人有什么好看的呀？”
柳臻微笑，并不回答。
人好看的可多了去了，也是今天，她才发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