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感激道：“谢谢霜儿姐姐！”然后又对柳臻说，“姑娘，我不冷，我身体好着呢。”
柳臻摇头失笑，懒得搭理麦苗。她去帮忙一起挑坚果：“有虫眼的都不要，若是怕浪费，便磨成粉然后埋到花下当花肥就是。”
“好。”谷雨和霜儿一起应好。
“别呀别呀。”麦苗，“留着给我不好吗？”
谷雨觑她：“贪吃鬼，不怕中毒吗？”
“不会的。”麦苗嬉笑，“我放火边烤一烤。如果真的坏得很厉害的，我就不吃了。”
说着她上去抓了一把，一个个仔细排列在锅门口。
柳臻掂量了下分量，说：“够多了，剩下的以后再挑吧。”她看了眼麦苗，好笑道，“天气冷，各自回屋吧。”
“好。”谷雨和霜儿二人齐齐应好。
眼见着大家都出去了，麦苗眼巴巴地问：“我呢？”
“你？”谷雨回头，狡黠地眨了下眼睛，“你不是喜欢烧火吗？便在这里好好熬腊八粥吧，别忘了锅开之后经常搅一搅，不然会糊锅底的。”
“姐姐……”麦苗期期艾艾唤着，没叫回一个人。
“这丫头越发惫懒，莫要管她，你们都各自回屋去吧。”柳臻边走边说，“我那没什么事，用不着你们。回去之后都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柳臻回去看了会书，到底是放不下霜儿的事，遂放下书本出去了。
“姑娘？”霜儿正在绣花，外面风大，她就把门关上了，听见有人敲门，还以为是麦苗或者玲儿呢。
“风大，进去说话。”
霜儿点头，忙让柳臻进来。
“姑娘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柳臻进去之后就什么话也不说，直直打量着霜儿，她的目光让霜儿很是无所适从。
对方沉不住气了，柳臻含笑发问：“霜儿，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你可仔细想过了？”
“我……”霜儿玉白的脸颊上霎时染上了红霞，她避过柳臻的眼神，害羞地垂下了头。
“或者你有了其他可心的人？”柳臻实在看不出来她是羞于方才自己说的话还是其他。
“没、没。”霜儿眼角微抬，差点对上了柳臻的眼睛，她连忙收回视线，小声道，“我没有见到其他人。”
哟，这不跟谷雨的话差不多吗？
“好，改日我便带你去互通馆、荟英来还有其他地方转转，多见些人。”柳臻想了一下，说，“你若是看上外面的人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咱们多花些心思好好打听打听。”
“……姑娘……”霜儿更加不好意思。
“只是我实在不舍得把你嫁到这边。”柳臻叹气，“你也知道萧秦日后不会做官，我们肯定都要回去的。独留你一个人在外，就是受气了，我也不知道。若你出事，我也不能及时赶过来。”
虽然因为柳臻的话而羞涩不已，霜儿仍然为了她话里的担忧和挂心感动。
“罢了，反正这里有互通馆，还有荟英来，实在不行，你就到巾帼馆求救。”柳臻不愿因自己的话让霜儿改了心思，“小玉你也算熟悉了。虽然馆长面上冷淡了些，但是心肠是好的。你真求到了巾帼馆，馆长不会不管你的。”
只是霜儿自来温顺，她担心霜儿就算受了气也只会忍耐，不知寻求外人的帮忙。
都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她这个做人主子的，心也是一样的。
“霜儿，你以后一定不能总是忍耐，心里有什么一定要说出来。话多不好，可什么都不说也不好。”
“姑娘，我没说什么呀。”霜儿哭笑不得看着突然像操心的老母亲一样说话的柳臻，“我要跟着姑娘的，姑娘去哪，我便去哪。”
“真的？”柳臻怀疑，“若是日后所嫁之人不同意呢？”
“那我便不嫁人。”
霜儿说得郑重，柳臻却不答应了：“莫要这般说，我更希望你能幸福。”
“可是跟在姑娘身边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候呀。”霜儿笑起来，眉眼弯弯，温柔俏丽。
“唉，还是在家里给你选个人吧。”柳臻摸了霜儿的脸颊一把，真是人如其名，霜儿的皮肤就像冰霜一样洁白无瑕，比之她，也没差几分。
不是柳臻自负美貌，是她确实很有几分皮相之美，皮肤就如剥壳鸡蛋一样。
而她身边的，除了麦苗跳脱让人忽略她的容貌，剩下的都是俏丽的佳人。
“你和谷雨，哪个也不比旁人家的娇小姐差，怎么就没人向我打听呢？”
霜儿掩嘴轻笑：“姑娘年岁太小了，就是打听，也是要向夫人打听的。而且，我们是姑娘的下人。”
旁人顾忌着姑娘，也不会贸然向柳臻打听她们的，否则就是失礼。
“说来说去，当初我不该将你们带在身边的。”柳臻想起芙蓉姐姐到和杜鹃姐姐，幼时芙蓉带过她一段时日，杜鹃也跟过她几年，她们明面上是要管家才回到柳夫人身边的，实际上应当是柳夫人有意为之。
看那二人都成了婚就能窥见柳夫人心思，是她任性了。
当初柳夫人就和她说过霜儿年纪不小的事，她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年纪又没什么大不了。
她娘了解她，自然能看出她的心思，才没拦着不让霜儿来到她身边。
她身边本就有一个适龄的谷雨了，结果又来一个霜儿。
叹了口气，柳臻心里着急。
“你若是不喜欢齐炎，等明年回去，我将你调去其他地方，给你创造了解其他男人的机会，你定不要辜负我。”
“姑娘！”霜儿忍不住惊呼，“我不去！”
哪有大姑娘自己去挑夫婿的？
还创造了解男人的机会，若是夫人知道，要怪她们这些丫头教坏姑娘了。
而且，她也没说不喜欢齐炎呀。
“那你喜欢齐炎吗？”
“哎？”霜儿一惊，还当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很讨厌齐炎？”柳臻皱眉，“他招惹到你了，还是你知道了什么？”
齐炎为人聪明却不耍小聪明，做事认真，关爱后辈，长得也不错，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最重要的，他有自己的主意，不会认死理，什么事都听长辈的。
“还是你担心他家里人会为难你？”
“我不怕日后的夫家会为难我。”霜儿觑着柳臻的神色说，“我要一直留在姑娘身边的，若是人家不准，我便不嫁去那家。”
“若是成婚之后呢？”
“他休了我或者和离。”
柳臻讶然：“没想到你也是个烈性子。”
霜儿低下头，又忍不住脸红了：“姑娘是最重要的。”
感动之余，柳臻又觉受不起：“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霜儿抿唇不吭声，柳臻无奈，问她到底对齐炎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