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行了吗？”萧秦轻声问她。
“你抬起头。”柳臻命令他，“是我突然变丑了，所以你不敢看了？”
“自然不是，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欢喜的。”萧秦说。
在不知美丑的时候，在他发现之前，他就已经倾心于她。他喜欢柳臻，不是因为她的容貌，也不是因为她的聪慧，更不是因为她的家里，只是因为两小无猜的相依相伴。
当然，她的聪慧和美丽，他也都喜欢。只要是她，他就都喜欢。喜欢她的小脾气，她的开朗大方，她的善良，她偶尔没耐心时的无心恶言。
他喜欢在他小时候回到阜县之后，她耐心的陪伴。她好像总能知道他的不开心，然后拉着他做这个做那个，忙得他没时间不开心。
“吾心悦姑娘一切。”
“嗯？”柳臻忍笑，“你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
“你……你何时离我这般近了？”萧秦抬起头，刚要说话就对上了她笑吟吟的视线，“既是没有听清，你为何这么开心？”
“我没有开心。”柳臻板起脸，坐在了他身侧，“只是我强迫你坐上来，你乖乖听了，让我觉得有成就感而已。可你刚才的话，我真没有听清。”
“既是没听清，其实我也根本没说话。”萧秦默默收回了靠近她一侧的手臂。
柳臻见了，直接抱住他整条胳膊：“让你走了，是你自己不走的，可莫要怪我。”
萧秦下意识要抽出胳膊，却碰上了不该碰的，柳臻没意识到，他先红了脸，彻底僵在那，一动不敢动。
见他略微挣扎一下就不动了，柳臻心中快慰，歪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这才对嘛。”
萧秦更加耳热，有苦又说不出，只能僵硬地让她靠着。有心劝她好好躺下歇一会，却又怕说错了话，让她再次着恼。
“瞻白，以后你和我成亲了，成亲很多很多年之后，会不会没那么喜欢我了？”柳臻轻声问。
她声音低低的，没有带上情绪，萧秦不知她现在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我不知道。”萧秦认真想了，回答她，“我只知现在心里仅有你一人，未来也无法喜欢上旁人，但我还是不敢保证。”
“傻瓜。”
出乎意料的，柳臻并没有恼，她声音更加轻柔了：“你既然能说出这样的甜言蜜语，合该斩钉截铁地说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人，绝不会有二心的。”
“我……”
“笨蛋，哄女孩子高兴知不知道？”柳臻叹气，“我与你的路，大概要走的还远呢。”
人家都是男人什么都会，到了她这，确实萧秦什么都不会了。
有时候，她很感谢萧老爷，如果不是他的薄情负义，萧秦也不会来到她身边。
但那样的时候很少，她是痛恨萧老爷的，为了一点权势，为了一个没落的侯府，竟然伤害妻儿，害姨母颓唐那么多年，害萧秦变得孤僻古怪。
“瞻白，你的身边总有我的。”柳臻蹭了蹭他的颈窝，“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算人不在，心也是在的。你心悦我，我亦是。彼此心生欢喜的人，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彼此的，你不用将这样的心情视作洪水猛兽。”
萧秦没吭声，柳臻继续道：“对这些，都平淡视之就好。”
“嗯。”萧秦轻轻应了一声。
柳臻抬起身子，脸慢慢靠近了他，眼睛盯着他的，在贴上他的鼻尖前一点停下：“比如这样……”
她绯红的唇轻轻贴上了他的，片刻即退，然后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的反应，看他眼里的惊讶和挣扎。
“呵呵。”
有笑声自她唇间逸出，萧秦终于回过来神，他下意识抿了下唇：“你……”
“我怎么了？”柳臻抱住他，防止他逃跑，“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了？”
“我！”萧秦突然泄了气般，“没什么。”
“你这样是作甚，我欺负你了？”柳臻轻蹙柳眉，“你说要为过去有意的疏远和冷淡向我道歉的，如今我收取你的歉意，不对吗？”
“我也没说用这样的方式道歉。”萧秦无奈，却也没那么介意了，只是还有些窘迫。
“那我就喜欢这样的道歉，你明明可以好好道歉，就看你愿不愿意了。”柳臻说话的时候还紧紧抱着他，“你要是不高兴了，就赶紧出去！我也没觉得我的屋子有那么好，能留住你。”
萧秦莞尔：“你先将我松开。”
“你有本事自己挣开就是。”柳臻扭头，“如果弄痛了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松开吧。”萧秦宠溺地说，“我不跑。”
“谁怕你跑了。”
柳臻瞄了他几眼，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下一刻却被抱了个满怀：“你束缚着我的手，我如何才能拥抱你？”
萧秦将下巴搭在她的颈窝，轻声道：“我知道了，以后在私下里，会……多这般的。我不知你……不知你喜欢与我亲近，冷落了你，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可好？”
“谁喜欢与你亲近了？”他这样，柳臻倒是有些退缩了，“我只是觉得别的人都这样，所以咱们也不能太奇怪罢了，你莫要多想。”
“是吗？原来是我领悟错了。”萧秦松开手臂，只下巴还没有从她身上移开，果然，下一瞬就被她又抱住了，“你不是说不喜欢吗？”
“你这时候倒是记性好了。”柳臻咬牙，“我前面还说了喜欢亲近，你怎么就记不住了？”
萧秦笑起来。
柳臻不满地拍打着他的后背，虽没有力气，萧秦却知她的不满，轻声哄道：“以后都不会了，我本来就想满足你一切的喜好。”
如今这喜好，亦是他的喜好，他满足了她，也是满足自己。
“柳臻，咱们成亲吧。”他低声说，“我不想等那么久了。”
柳臻一阵心慌，连忙推开来，躲到角落里：“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明明之前她也想过，干脆成亲算了，但是从他嘴里听见，她还是害羞不已。
成亲，好像没她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