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柳臻欣然同意,“先生经验丰富,选出来的地方一定是最合适的。”
朱平淡声道::“经验丰富谈不上,不过是比一般人去的地方多了些,所以见的也多了些。”最重要的是,一般人看见什么房子屋子只会觉得盖得好,却不会想其他。而她是设计房子的,自然会研究得更多一些。
“依先生之见,我需要去找一个风水师傅吗?”对方积极要求参与,柳臻自然秉持能问一个人就不麻烦第二个人的想法,想到什么便直接问出来。
“看姑娘需要。”朱平声音依旧淡淡的,但见柳臻真心发问,她多说了一点,“风水一事,若是没有太多讲究的人家,其实只要格局相宜就好了。”
“嗯。”柳臻点头,她打算问问柳夫人,她自己是不在乎那么多的,但是扶弱局之事还是牵连不小的,她想多问问有经验的人的意见。
她娘产业那么多,庄子、铺子、秀坊之类的都很多,应该对工匠的事很了解,对请不请风水,请什么人开看,更是有经验。
朱平不知她在想什么,邀请道:“不若咱们现在就出去看地方吧?”
柳臻摸鼻子,这位朱先生也太积极了些:“先生今日没课吗?”
朱平点头:“我的课不是主课,不是每日都有课。”
柳臻摸了下脸:“先生一早就来了,应该还为用早饭吧?”她赶忙起身出去叫人,“谷雨,你去府里取些早饭过来。”
谷雨应声而去。
用过早饭,朱平再次提议出门,对方把自己的事当成她的事一样上心,柳臻不好再三拒绝,只好答应:“先生若是不怕待会回来的时候热,咱们就出去吧。”
“无妨。”朱平道,“我因着要查看地形、周遭环境,经常外出,对时辰之事并不很在意。”她一心扑在设计房屋桥梁上,对外事外物鲜少在意,因此也没想到柳臻可能有别的事。她自己感觉不到太阳有多晒,自然也想不到旁的姑娘是怕晒的。
柳臻确实也不怕晒,她反而觉得有时晒晒太阳,反而会更有气色,皮肤会变得更加白。但是她今天本来是想去陪着秦夫人出去走走或者陪着她说说话,然后顺便打听魏大人如今在哪里当官的。
朱平再三相邀,她将打听魏知县去处的事交给了谷雨,然后带着麦苗出门了。
谷雨和霜儿快要出嫁了,她不想分两人的心,也怕两人晒黑。
至于冷如心和云儿,她让麦苗去问了,因着快要消暑假了,所以二人和小玉早早去了木兰院。听说柳臻每早都要去演武场锻炼身体,三人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去演武场看看。
至于萧秦,因着他过去很少跟秦夫人外出行走,旁人本就对他好奇,如今他又考取了状元,想找他的人就更加多了。
柳臻估计他这段时日估计都没时间跟她相处了,除非他奶不住性子奉陪或者旁人对他的好奇心消解了。
其实对萧秦这么配合其他人,愿意去赴宴、去跟他们谈话,柳臻是惊讶的,但也很欣慰,过去别扭敏感蔫坏的小男孩,如今是真的长大了,也懂事了。若是他不出面的话,这些事大约就要胡阴山替他解决了。
最后马车拉着柳臻、朱平还有麦苗出了门。
因着时间还早,所以还算凉快,三人有说有笑……柳臻和麦苗有说有笑,朱平遇到感兴趣的也会插几句。
一整个上午,朱平带着柳臻看了四五处地方,后面因为天气实在太热,柳臻额上止不住地冒汗,朱平才带着她去了茶楼喝冰品消热。
“姑娘虽然还有些体虚,但是比之一般的女儿家,已是强了不少。”朱平算是赞赏了柳臻,“姑娘是有担当又勤快的人。”
柳臻瞥了眼朱平脸上的汗,微笑着说:“先生过奖了,不过是去了演武场几趟而已。”
说着,她给朱平递了条帕子,朱平面露不解,柳臻笑着指了下额头。
朱平皱眉,但还是接过了帕子,然后探手去给柳臻擦拭已经恢复清爽的额头。
握住朱平的手,柳臻哭笑不得地说:“我是让先生……”见朱平依旧面露茫然,柳臻干脆抽回帕子替她擦了起来,“先生真的是匠心精神,沉迷一件事之后,一点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愣愣地让对方帮自己擦了汗,朱平一下子紧张了,她赶忙将沾了自己汗的帕子收起来,红着脸说:“待明日洗干净之后再还予姑娘。”
“无妨。”柳臻轻笑,“先生如此,我更加放心将扶弱局的建造工作交于你了。”
“承蒙姑娘看得起。”朱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说话突然这般谦卑,让她很是不习惯,却不知道如何找回平常的自己。
“这会天热,待凉快些,我待先生去找柴雷吧?”柳臻没放在心上,笑着对朱平说。
朱平当即道谢:“如此,某便先谢过姑娘了。”
柳臻心算了下,柴雷的孩子应当还在书院读书,只是他女儿不知现在是否还在木兰院了。
天南地北地胡思乱想了一会,三人起身回家。
日头西沉时候,柳臻带着朱平去了柴家。柴家小院里只有一对老夫妻在天井边打着扇子闲聊,看见柳臻进来,当即道:“雷子,小玲,姑娘来了!”
柳臻笑着打招呼,柴家夫妻匆匆出来,林小玲打了声招呼,当即去泡茶,柳臻叫都没叫住。
许是跟点妆阁打的交道多了,或者是因为阜县商人太多了,柴雷外向了不少,林小玲不再,他自己也能招呼人了。
柳臻和朱平随着柴雷的指引去了中堂,将将坐下,他妻子林小玲就端着几盏冰食进来了:“瞧我,现在天气,谁家还和热茶的?姑娘们且尝尝我的手艺,跟外边是不是差得太远。”
柳臻笑着道谢,待尝了之后,赞叹道:“方儿、青儿也太有口福了,婶子的手艺可把外面的冰食摊子都比了下去。就是那酒楼里的,也不比婶子做的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