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谷雨皱眉，联想到前面柳臻提到齐镖头，她恍然大悟，“原来姑娘竟是想将霜儿许给……”
“嘘！”柳臻示意她莫要说破，“这事我不过是想了想，还没有确定，主要看你们之间的缘分。”
若是说破了，而霜儿与齐炎又没有那个意思，或者两人都心有所属，那就尴尬了。
两人都在柳臻身边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句尴尬都不足以带过。尤其霜儿，极是害羞腼腆，怕是连看都不敢看齐炎的脸了。
谷雨点头：“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柳臻踌躇，小声说道：“也不用那么守口如瓶，你常与霜儿一处，倒是可以探探她的口风。若是她不反对，咱们再在其中使点劲。”
谷雨连连点头，保证自己定会从中牵线的。
“你牵线？”柳臻好笑，“你把你自己的事先理清楚最重要。”
翌日，柳臻和萧秦两人双双出门。
如今天冷了，既已不让学子们跟着走了，自然也不强求麦苗跟着。一开始，麦苗还想推辞，经寒风一吹，立马乖觉了。
两人偶尔说说笑笑两句，大多时候是柳臻听萧秦背书，要不然就是听他讲释义。
“柳先生，真巧呀。”
柳臻闻声去看，神情瞬时冷了下来。
“萧老爷？”
“先生……”十二趴在窗户上，觑着萧老爷的脸色喊了一声。
原本不用这么早出门的，但是萧老爷哄着十二早早出了门。
十二坐在马车上，看出不是平日去巾帼馆走的路，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没敢多问。
直到看到柳臻，她才明白萧老爷的目的。
柳臻看向十二，微微笑了笑，对上萧老爷的时候，她又冷了脸。
萧老爷正看着萧秦，自然没有注意到柳臻态度的变化。
就是注意到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他的目的只有……
“柳先生，天气这么冷，你们怎么还在外面走路？”
柳臻撇嘴：“我们自来如此，不觉得冷。”
萧老爷啧了一声：“怎会不觉得冷？尤其你一个姑娘家，身子……”
“萧老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我们还要赶路，便先行离开了。”对于多管闲事的人，就是不能给好脸色，不然对方会蹬鼻子上脸。
“柳先生……”
“萧老爷再会，十二巾帼馆见。”
对萧老爷说话时，柳臻的语气很冷淡，对着十二时，就温和了许多。说完她拉起萧秦的衣袖就跑，两人身后，萧老爷依旧在喊着。
“爹爹……”
“怎么了，十二？”
十二？
十二抿嘴：“爹爹不都是唤我慕慕吗？”
动作一顿，萧老爷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听你们先生是这样叫你的，爹爹还以为你喜欢呢。”
十二低下头，神情失落，萧老爷有些歉疚，他抬手摸了摸十二的头顶，说：“慕慕若是不喜欢，以后爹爹还是唤你慕慕就是。”
“爹爹若是想，叫十二也可以。”
十二嘴里这般说着，神情却显然是不乐意的。
“爹爹为何总是找……”十二想问萧老爷为何总是想找先生的未婚夫，但是她敏感的知道这个问题可能得不到答案，便改了口风，“爹爹总是找先生是为了什么？”
“爹爹的小棉袄在人家手下学习，爹爹自然要多跟柳先生打好关系呀。”萧老爷说着，又去看萧秦，却见那两人早已看不见踪影了。
十二抬头，正好看见了萧老爷的举动，不大的脸上瞬间又被失落占据了。
在萧老爷看过来的时候，她乖巧地点头：“谢谢爹爹对女儿的关心。”
拐过街角，柳臻捂着衣襟说：“可不能再跑了，今天还真是有些冷，冷风直往领口里灌。”
萧秦下意识看了眼身后，柳臻看见他的动作，笑着问：“怎么了？”
“没什么。”萧秦摇头，他握住柳臻的手，有心担心地说，“你的手还好，不凉。”
“没那么冷的。”柳臻抽出手，“不跑就行。那个……你若是有什么想对萧老爷说的，不用顾忌别的。”
“想什么呢？”萧秦叹气，示意柳臻边走边说。
“你问我想什么？我其实特别想问你是怎么想的。”柳臻望天，天空不甚明亮，只有微弱的光从有些泛灰的云朵后面透出来。
“瞻白，对萧老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说过，每回遇上萧老爷，我都小心翼翼的。可是……我为什么要那么谨慎地对待一个人呢？”
若是知道萧秦的态度，她也好知道到底怎么对待萧老爷。
不像现在这般，不敢冷着，也不能亲着。
一点也不像她的风格，实在难受。
不说她自己，就是看着萧秦对待萧老爷的态度，她都替他累得慌。就是因为他的态度太暧昧了，才让萧老爷一次次凑过来，以为父子能和好。
萧秦脚步微顿，柳臻停下来，侧身问道：“我真的很希望你开诚布公地和我谈谈。你也看见了，萧老爷总是往你身边凑，你不好接近，他就借着十二靠近我。可你什么都不说，我真的不知如何对待萧老爷。”
“我……”萧秦皱眉，这是柳臻头一回这么认真地跟他说萧老爷的事，尤其还是在大街上。
柳臻等了一会，见萧秦面露难堪，她又是后悔又是自责，一时间一阵烦闷袭上心头，她摆了摆手，转身继续走路：“以后再说吧，是我逼你太急。”
“柳臻。”
柳臻背对着他摇头：“当我没说，是我失礼了。”
萧秦叹气，几步追上她。
柳臻瞟他一眼，没有吭声，两人就这么一路安安静静地到了巾帼馆。
到了傍晚，萧秦随车来接，柳臻看见他，还是没有吭声，默默坐在了一角。
萧秦打量着她的神情，知道她不会轻易搭理自己，需得好生哄一哄。
但是车上还有旁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马蹄声得得，玲儿耐不住，找人说话。
“姐姐，今日课上学的，你们可会背了？”
丽心笑笑，并不搭理，果然，这边玲儿声音才落，莲心就赶紧接了上去。
“听你这意思，你是会背了？”
玲儿点头：“当然。”说着，她便背了起来。
跟着背了两句，莲心问她是否还记得柳臻在课上讲的那些故事。
玲儿自是说记得，两人便直接比了起来。
柳臻倚在车壁上，闭目眼神，就是听见两人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也没有吭声。
只轻轻碰了丽心的胳膊一下。
丽心点头，轻声为两人指出错误之处。
等几人笑闹完了，柳臻才睁开眼睛。
“这几天，阿三可跟你们说了什么事了？”
玲儿和莲心直接摇头，丽心却顿了一会。
察觉到她的异常，柳臻问她：“有什么你便直接说。”
“前日馆长让每个人都领着家里长辈去重新签订契书，阿三的家人似乎起了争执。”
争执？
柳臻皱眉，她并没有听说什么，看来是被馆里解决了。
“负责签订契书之事的是谁？”
丽心微笑：“岚姨和老先生。”
原来是这两个人，一个严肃不爱多言，一个擅讲大道理，学子们的家人遇上这两个人，怕是只能乖乖重新签字了。
若是有那想闹事的，也必然被老先生呛个哑口无言。
“姐姐，你说这世上怎么还有人用老字取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