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的眼睛已经肿了，墨竹看了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在麦苗诧异的眼神里直接转身离开。
不明真相的麦苗更加恼火：“你是想告诉我你被我丑到了，吓跑了？”
墨竹回头：“不是的。”
麦苗不信，方才她已经被墨竹的动作伤到了。
墨竹从怀里摸索了一会，他拿出随意塞进去的帕子朝麦苗挥动了两下，快步走了。
麦苗没看懂他的意思，但是她摸到眼睛的肿胀了，就是想离开也不能。
她不想被外人看见她这么落魄的样子。
“走就走，反正我一个人呆着也很自在。”
心里委屈得不行，又怕被路过的人看见自己的异常，麦苗继续抱膝坐着。
她想等眼睛没那么疼了再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心里的悲伤一阵阵上涌，麦苗命令自己不要再想了，可是心情又岂能由得她做主，想到李季冷酷无情的脸，眼泪又自顾自落下。
“莫要再哭了。”墨竹蹲下身，“我不过是走开了一会，你怎么又开始了？”
“你走不走是你的事，我哭不哭是我的事，要你管？”麦苗胡乱擦着眼泪，“你不是走了，又回来干嘛？没瞧够我的笑话？”
“我为什么要笑话你？”墨竹落下她的手，“女儿家皮肤娇嫩，你再这么擦下去不止眼睛肿了，脸也要肿了。”
墨竹用打湿的帕子轻轻擦拭她的眼下和脸颊。
他的动作轻柔极了，以至于让麦苗忘记了反抗。
直到墨竹起身又离开了，麦苗才回过神。
她愣愣地看着墨竹的背影，看见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去了方便洗帕子的地方。
“原来你一开始就没走啊。”
麦苗喃喃自语。
墨竹洗好了帕子，一抬头就看家麦苗看着自己的方向，他笑了下，快步回到她的身边。
“敷在眼睛上。”墨竹说，“湖水还算冰凉，应该能让你的眼睛缓解一些。”
麦苗愣愣地看着他。
墨竹对上她的眼睛，眼皮垂了下，直接将折好的帕子放在了她的眼睛上。
麦苗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说：“我自己来。”
“嗯。”墨竹点头。
清风徐徐，湖面涟漪阵阵，墨竹看着湖面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麦苗将帕子取了下来：“已经跟我的脸一样热了。”
“我再去湖边将帕子打湿。”
“好。”
墨竹没看麦苗的眼神，接过帕子直接走了。
麦苗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往回走才收回。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突然泛起的涟漪是怎么回事。
“你难道真的喜欢我？”
墨竹一愣，他将帕子放到麦苗的手里，让她自己敷眼睛。
对方没回答自己的话，麦苗有些尴尬，幸好眼睛被遮住了，她心里好受一点。
“你听谁说的？”墨竹理好了心情，尽量装作平静地问道。
“没听谁说，偶然听到的。”麦苗怎么好意思说是她和小玉分析的呢。
她下意识往墨竹的反向看了一下，当然是什么也没看见。麦苗悄悄把帕子往下移了移，想偷偷观察墨竹的神情，却被墨竹发现了。麦苗一惊，连忙把眼睛蒙得严严实实的。
“你的眼睛还好吗？”墨竹问道，“可要再把帕子过过水？”
“好。”麦苗咬着唇，没有拒绝。
看着墨竹冷静的背影，麦苗撅起了嘴儿。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说？
麦苗想，或许小玉真的误会墨竹了吧，其实墨竹根本就对自己没意思。所以墨竹才能对自己这么冷淡，才会这么无视自己的问题。
想到那日墨竹抓着自己的手腕不准自己走的情形，麦苗又犹豫了。
连着敷了好几遍，麦苗觉得眼睛不疼了，她让墨竹不用管自己赶紧回去吧。
“说不定萧少爷在找你呢，”麦苗说得言不由衷，“你家少爷身边只有你一个人。”
“你家姑娘这次身边不也只有你一个人。”墨竹想反唇相讥，到底没忍心。
他认为麦苗在赶自己走。
“是李季欺负你了？”良久，墨竹听见自己问道。
麦苗转向其他方向，不愿意搭理墨竹。
姑娘身边现在确实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姑娘并不需要她。或许是她太笨了，或许是她能力不够，姑娘更加喜欢自己的事自己做，所以她很是无足轻重。
“你为什么要讽刺我？”
“我何时讽刺你了？”见麦苗满脸委屈地质问自己，墨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哼！”麦苗重重哼了一声，抱住膝头不愿意再看墨竹，“你说姑娘身边只有我一个人，我却跑到这里不守在她身边，不是说我没规矩、不懂事吗？我家姑娘准许我这样的，要你来责怪我？”
“我没有责怪你，是你先赶我走的。”墨竹无奈，可他并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只能手足无措地守在麦苗身边。
“我是不想耽误你嘛！”麦苗呜呜地哭起来。
为什么她今天做什么都这么不顺呢？
心心念念想护着的孩子跟送走她的家人走了，到山婆婆家被一直大白鹅压制着，去跟喜欢的人说话被无情地逼退，麦苗觉得今天大概是她今年最惨的时候了。
“我是喜欢你。”
“嗯？”麦苗愣了。
刚才那么久墨竹都回避着没有回答，怎么突然这时候来了这么一句？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吗？”墨竹看着她水润润的眼睛，蓦然笑了，“我不是不理你，我是怕你再也不理我了，所以不敢说。”
“我喜欢你。”
“你虽然没那么好看，眼睛也没那么大，可是……”
“嗷！”麦苗瞪大眼睛，哀嚎一声，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
墨竹目瞪口呆地看着麦苗一溜小跑消失在他的视线。
他苦笑一声，望着湖面发呆。
麦苗跑到木屋中间，看见柳臻的房门是开着的，连忙躲了进去。
“你这是怎么了？”见麦苗笑脸红扑扑的，柳臻诧异地问道。
“姑娘……”麦苗心有余悸地说，“墨竹真的喜欢我！”
“什么？”小玉先是惊讶，后是得意惊喜，“我就说了吧，你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