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玉真是无奈极了，“不管怎么样，总归我和小姐那么多年的情分，突然离开小姐，你让我怎么舍得？”
“那你就慢慢离开呀。”麦苗说。
她一脸真诚，心里确实也是这样觉得的。
“你……”小玉捂住心口，“我觉得我的心迟早得碎成一块一块的，都是被你气的。”
“别这么说啊。”麦苗试探道，“你刚才说你跟你家小姐有多年的情分，她说不要你了就不要你了，你是在怪她吗？”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家小姐说不要我了就不要我了？”小玉抽噎起来，“你干吗这样？”
“我……好，这一点我跟你道歉，不过大致意思是一样的嘛。好好好，不一样不一样。”麦苗举起手发誓，“我肯定不这么说话了，若是再犯，就让我……就让我半个月不能吃肉。”
“哼。”小玉吸了吸鼻子，“虽然小姐想将我送给先生，但也是因为我以前表现得太喜欢先生了，所以她才这样的，我不怪她。”
“就是。”麦苗点头，“她们是主子，哪有做下人的反而去怪主子的。主子的话总是都有道理的，咱们下人就是再不开心，也不能指摘什么。”
“你！”小玉气极，趴在桌子上又呜呜哭起来。
麦苗叹了口气，她也没说什么呀，只是重复了小玉的话呀，这可不能怪她，她不会不吃肉的。
等小玉哭了一会，哭声变小了，麦苗才道：“别哭了，再哭下去，到了明天眼睛都不会消肿的。”
“那你干吗总是招我？”小玉抬起头，懊恼地擦着眼睛。莫说旁人，就是她自己也有些讨厌总是爱哭的自己。
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是不认同我刚才说的话，对吧？”麦苗温声道，“你家小姐莫名其妙要将你给我家姑娘，你心里不愿意，该和她说清楚才是。虽然她是主子，但也不能随意决定你的命呀。万一是让你去……呸呸，馆长才不是这种人呢，不能拿生死之时故意为难你的。”
“你莫要说这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离间我跟小姐之间的感情？”小玉冷哼。
“那你看不出来我是在跟你开玩笑，故意逗你开心嘛？”麦苗笑起来，“再说了，你不是喜欢我家姑娘吗？过来啊，我们日日在一处说话，一起为我家姑娘做事，晚上可以同睡同住。”
“你是因为这个才说我家小姐让我离开她是好事？”小玉不确定道。
“是啊。”麦苗点头，“虽然让你离开你家小姐，你肯定会伤心，但是你跟着我家姑娘也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啊。到时候你再离开这里，回到京城，就能帮你家小姐做很多事了。”
“还能这样想吗？”小玉不太敢相信。
“当然啦。”麦苗有理有据地分析，“你家小姐之所以现在能这么轻易地说出送你走的话，除了可能是真心觉得你跟着我家小姐好之外，也是因为她并不是非你不可呀。”
“非我不可？”
“对啊。”麦苗像是希望她能多信任自己一些异样重重点头，“如果你有一样本事，这样本事别人都没有，只有你有，让你家小姐能离不开你，你家小姐就算心里想将你送走，也离不开你呀。”
“什么本事呢？”小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可是一时间却想不明白自己能有什么本事是她家小姐离不开她的。
麦苗说得对，她这些年为她家小姐做的，不过是些端茶倒水、换季换衣之类的小事，随意换个别人来，说不定能做得比她更好。
而巾帼馆里的事，她实在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如果她能像从木兰院去到巾帼馆的那些女学生一样，不用问什么，直接就能上手做事就好了，就算小姐不让她贴身伺候了，她也能跟着小姐处理巾帼馆的事，这样小姐就不能想让她离开，她除了哭就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而且你家小姐说得对呀，你确实很喜欢我家姑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馆长让你过来我们家，也是真心为你考虑了。”麦苗问她，“你真的不考虑不考虑吗？我真的会对你很好的。”
小玉轻咬嘴唇，皱眉苦思。
馆长既然出言对她直说了，证明已经想了很久了，所以就算她再不愿意，大概率还是会留下来的。
而且如麦苗所言，她确实没什么本事，就连伺候人的活，因为身边缺少前辈、嬷嬷指导的原因，都做得很生疏。这么多年以来，虽然看似是她在照顾小姐，其实小姐包容她良多。
再者，如果跟在先生身边，她确实能学到很多东西，先生喜欢鼓励她们做事，她应该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学会很多事，快速增加自己的能力，后面如果回到小姐的身边，她应该对小姐的帮助会变更大。
“你且容我再想几日。”小玉犹豫不已，“这件事实在……我实在是没想过，你多给我些时日让我多想想。”
打从记事之后她身边的人就一个个离开了，她身边只有小姐一人，与其说小姐离不开她，其实她更加离不开小姐。
有小姐在，她无端就能生出几分安全感。可若小姐不在，她就会害怕，就算跟熟人在一起，她都没小姐在的时候那么活跃了。
可是先生和麦苗不同，好像天生吸引一般，她见到先生就觉亲近，想多跟先生待在一处，想多跟先生说说话。
而麦苗，她跟别人不愿意说的话，对着麦苗的时候好像就能很容易说出口了。
麦苗看着好像心无城府，不该说的话却从来不往外说，所以她乐意和麦苗说自己的心事。
“好啊，你慢慢想。”麦苗收拾碗筷，“其实你没必要那么纠结。你就当是出来读书的，读书自然是要离开家的，读两年书，学会了本事，不就能光荣归家了？”
“嗯。”小玉点头，她已经心动了，只是还是担心冷如心。
小姐的日子已经够冷清了，若是她再不在，小姐一个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