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见柳臻起身，王嫣轻声应下，忙起身跟着她一起回去，她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对这些事都不懂，还是不要乱说话给他们添乱了。
翌日，虽然不用特意去接学子们了，柳臻仍如往常一般的时辰起了身。
“我去巾帼馆接她们，你们直接赶着另一辆马车在城门口等着我们吧。”柳臻想了下说，“你们就是晚一点出发也是成的，不用着急。”
谷雨不愿让她一人去巾帼馆：“待会将东西都搬上马车，我们也就能出发了。”
“你们用不着着急，果子不耐颠簸，你们别跟着我了，我有瞻白陪着呢。”柳臻拉开房门，回头冲谷雨笑了笑，抬脚离开。
门外，萧秦早已经在等着了，见她出来，笑着迎上去：“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去吗？”
柳臻看着天色说：“昨天和孩子们说了不用太早去，可她们习惯了起早，定然耐不住性子等那么久的。咱们现下就出发吧，说不定能在半路上抓到几个人呢。”
学子有十二人，萧秦和车夫坐在外面，加上柳臻也有十三人，所以今日赶的是萧秦一路从阜县乘坐过来的秦府的马车。
“幸好你的马车大，不然还要再找个人帮咱们多赶一辆车呢。”
再次进入萧秦的马车，柳臻依旧忍不住啧啧赞叹。
若问柳臻在这世间见过的最会享受的人是谁，那一定非姨母莫属。
萧秦：“你若喜欢，便给你用了。反正日后这些，都是你的。”
柳臻瞋目而视，撩起帘子看窗外有没有她的学生。她没有特意绕路去接学子们，所以她也不知道在这条路上能遇到哪个学子。
第一个遇到的是阿五，柳臻让马车停下来，喊道：“阿五，快过来！”
“先生？”
没想到能遇到柳臻，阿五高兴极了，她借着车夫的帮助上了马车，兴冲冲地说：“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呀，我……”
看见车上的萧秦，阿五瑟缩了一下，坐到了角落里。
“我去前面。”
萧秦跟柳臻说了声，起身弯着腰出去坐到车夫身侧。
萧秦出去后，阿五小声问柳臻：“先生，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当然不是了，怕人多太过拥挤，他本就是要出去坐的。”柳臻笑着说，“你不记得他了？他是先生的未婚夫，虽然没紧跟着我，但是他每天早上都陪着先生一起去接你们呀。”
听见柳臻说萧秦是她未婚夫的话，阿五的眼睛都亮了，她还从没听谁那么坦然地将未婚夫之类的话说出来呢。
她忍不住问道：“那先生很喜欢那个哥哥吗？”
“错了，你叫我先生，我乃是你的长辈，那么我的未婚夫，你就不能称之为哥哥。”
“哦。”阿五捂住嘴，害羞地说，“那应该叫什么呀？”
“叫什么？”柳臻拧眉思索，叫师公好像怪怪的，而且他们还没成亲呢，最后她头疼地说道，“叫什么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他是先生的未婚夫不会害你们就行了。还有，先生当然是喜欢他，才让他当未婚夫的呀。”
“喜欢哪！”阿五神往地说，“可是喜欢是什么呢？”
“喜欢就是……”柳臻垂眸微笑，神情温柔地说，“就是你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都跟那个人有关，明明气得要命，可是看到他，还是忍不住会高兴。”
“先生，我不懂。”阿五噘着嘴说，“为什么这么难呀？”
柳臻摸着她的头说：“等你觉得简单那日，便是你明白的时候了。阿五，日后若是有哪个人让你明白了何为喜欢，若那个人没有品行上的问题，一定要努力抓住他。”
阿五更迷惑了，可还是点了点头。
“你的努力可能会成为对方的困扰，但是只要没伤天害理，那人没有喜欢的人，你便不要轻易放弃。”柳臻最后说道，“阿五，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读书，一定要成为更好的自己，才能更加有立场去争取让自己幸福的事。”
先生前面的话阿五没听太懂，后面的她倒是明白：“我娘说了，凡事有她呢，让我爹别那么愁。我是我娘的女儿，她一定不会不管我的。”
柳臻轻笑出声：“你说得对，你还小，该要听你娘的。”
阿五重重点头：“我会听娘的，也会听先生的话好好读书的。”
两人说话声音不算大，但是车外的萧秦听了个明明白白，他不由低头微笑。
他倒是没想到，柳臻在孩子面前也会这么直白地说出他的身份和她对他的喜欢。
他正走神间，车夫突然小声地对他说道：“萧少爷，前面有两个孩子，好像是姑娘的学子，但是……”
“怎么了？”萧秦皱眉看过去，原来那两个孩子后面不远不近地还跟着两个男子，瞧着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他放低了声音说，“那两个不是她们家里的人？”
“是。小的瞧着后面的两个人有些眼生。”这个车夫是每日跟柳臻去巾帼馆的，因着他去惯了，熟悉路线，今日便还是他赶车。每日散学之时他都在巾帼馆外等着接柳臻，所以来接孩子的大人他几乎见过了个遍。
而跟在那两个孩子身后的人，明显不是去接过她们的。
出于谨慎，车夫补充了句：“也许只是顺路的人也说不定。”
萧秦摇头：“看着不像。”
那两个男人左顾右盼的，很有些贼眉鼠眼的意味。萧秦想了想，转头小声将柳臻唤了过来，将车夫的发现以及他的猜测告诉了她。
柳臻听后惊讶极了，她仔细辨认了一会，发现那两个孩子分别是阿九和十一，她们两个住得近，也总是凑到一处玩，今儿她说了不带着她们走路去巾帼馆了，这两个孩子私下自己结伴去也是有可能的。
确认两个女孩子的身份，柳臻焦急道：“快些将车赶过去，无论那两个男人是不是她们的家人，我是她们的先生，叫住她们跟她们说几句话也是正常的。”
此时大家心里都已经认定了那两个人应该是拍花子的了，柳臻却从没想过要趁机跟踪他们或是别的，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点到孩子们身边，在拍花子动手之前。
过去她跟踪过拍花子的，但那是在拍花子没有作案的时候，而且她会隐身，所以才敢独自追踪而去。
可是今日不行，今日有两个学子在，她实在不能确定那两个人会对阿九和十一做什么。
更怕透露了行迹被那两人看出来，人在危急之时，什么都能干出来，柳臻实在不敢冒险。
“阿九、十一，你们怎么在这里？”当马车与两个孩子平行的时候，柳臻神色寻常地和他们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