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秦伸出手，轻轻摸她的脸：“我不是瞻白，我是谁？”
“村鬼？”柳臻拧眉思索，“山鬼？或者是……精怪？”
萧秦神情温和，此刻笑容更加温和，他慢慢靠近柳臻，手肘支在床上，手掌撑着下巴，轻声道：“你希望我是哪个？”
这时候柳臻才发现他竟然侧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由道：“我觉得哪个都不是，你是受刺激疯魔了。”
“是吗？”萧秦捏她的脸，“你还没猜呢。”
“猜什么？”柳臻想起来，“猜你怕什么？我才不猜，你若不想说，我便也不好奇。”
“真的不好奇？”萧秦神情有些失落，“可是所有关于你的事我都会好奇，都想知道。你真的……真的都不好奇我的事吗？”
“可是你的事我不都知道吗？”柳臻故意逗他。
“我的事你真的都知道？”萧秦皱眉，“纵然彼此间的事我们都知道，可是时间一直在流逝，每时每刻都会有新的事情发生，你我的心情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你真的都能第一时刻知道？还是你真的不好奇？”
“你突然这么肉麻，是因为践行昨天的诺言吗？”柳臻翻身侧躺，身体离他远了点，眼睛却和他的直直对上了。
两人都别想回避对方的视线。
“……”萧秦，“嗯。”
“真乖。”柳臻突然撑起身，嘬了他的脸颊一下，“我很好奇，你告诉我你怕的是什么好不好？”
“你、你怎么、怎么突然、咳。”萧秦眼神闪躲，慢慢地偏过头，直至仰面躺到床上，他以为有了喘息的空间，哪想到局面竟和开始时调转过来。
这下成了柳臻撑着下巴在上面看着他了。
“瞻白，你害怕什么嘛，我真的好好奇。”
柳臻靠近他，亲昵地用鼻子蹭他的脸，“你告诉我吧，好不好？”
“我不怕别人说我什么，但是我不想旁人说你一个字的不好。”萧秦赶忙道。
柳臻抱住他的，贴在他的颈窝，软乎乎地说：“我就知道你要说的肯定是这个。不是太冷漠，就是太黏黏糊糊，你怎么就没有一个中间呢？”
“嗯、嗯？”萧秦觉得脖子有些痒，可是他又不好意思挠，“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样很好，虽然我现在还不太习惯，但是我心里很喜欢你这样与我亲近的感觉。”柳臻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吧？”
“这、不大好吧？”萧秦想起来，但是她抱着他，他动不了。
“有什么不好的？”柳臻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困，声音都有些发不出来了，于是她凑近他的耳朵，道，“困了本来不就是要睡觉嘛，不然怎么办呢？越是强撑着，不越是困吗，你说呢？”
萧秦整个人都僵硬了，但柳臻还在等他的回复，他嘴唇哆嗦地说：“你、说得、对。”
“呵呵。”柳臻轻声笑了下，转瞬就睡着了，绵长的呼吸喷在他的耳朵上。
“柳臻？”萧秦手脚都不敢动，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回应他的，当然只有沉默。
等了一会，萧秦慢慢将柳臻的手拿开，见她神色安详，并不像被打扰了的样子，他打算起身。
他撑起身子想起来的时候，柳臻却突然呓语一声，惊得他连忙停止了一切动作。
“柳臻，你说什么？”他靠近柳臻，轻声问。
“我……你……”
“什么？”他侧过头去，耳朵几乎贴到柳臻的唇上，欲听清楚她将要说的话。
“唔……”
柳臻竟然咬住了他的耳朵？
过了好一会，萧秦都回不过神来。
“你、你醒了？”他忍不住问，可是柳臻依旧紧紧闭着眼睛。
萧秦懊恼极了，为了眼前的窘境。
大约过了两刻钟，柳臻悠悠然醒过来，睁开眼睛对上他的，她笑了：“你竟然没走。”
萧秦抑郁，他都是想走，可是她……唉，也罢，是他太心软，担心吵到她，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不然怎么可能挣脱不开她。
“怎么了，怎么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没什么。”萧秦动了动自己的手，“你若是醒了，便松开手吧，我要出去了。”
“嗯？啊，原来是这样。”柳臻不仅没有松开他的手，还把他拉下来了，“躺下说话嘛，你靠在那里，我跟你说话还要仰着头。”
萧秦无奈，只得躺下来：“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吧?”
“那怎么行，我握了那么久都没有松开，想必是你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想要偷跑，然后被我逮住了。”柳臻轻笑，“我凭本事逮住的，为什么要轻易松手？”
萧秦无奈：“你怎么现在这么爱耍无奈，跟女流氓似的？”
“你喜欢流氓？”柳臻了然点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早说嘛，早点说我早点满足你呀。”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调整了语气，轻跳道：“书生，你喜欢什么就诚实点嘛，不要那么闷骚，虽然我很乐意猜你的心思，但是我也不是你腹中之虫，若是猜错了，岂不还是伤了你的心？”
萧秦：“……”
是他错了，他过去就不该为了外人的看法与柳臻疏远，竟害得她如此。
“美人儿，你怎么了？”柳臻挑起他的下巴，心疼地说，“是不是我睡着了，留你一个人清醒着，所以你伤心难过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最在乎我了，唉，都是我的错，怪我太有魅力，让你忘记了自我。”
“柳臻，莫要胡说了。”萧秦实在听不下去，“你既然醒了，便出去找些吃的，不然胃会饿坏的。”
“瞻白，我知你担心我，没想到你担心我至此，我真的好感动！”柳臻“泪眼”迷蒙地看着他。
萧秦闭上了眼睛，只当自己听不见。
眼不见心不烦。
“我劝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着，下回我生气了你就这样哄我。”柳臻突然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咬牙说道，“你不要每回把我惹恼了，只想着让我自己哄自己，而你什么都不做。”
“……”萧秦，“我知道了，你且继续，我定认真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