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继续说雷。”柳臻也不管小先生们和学子们是什么表情，只继续讲自己的课，“相传雷姓起源于姜姓、子姓、姬姓……”
她已经给她们彼此介绍过了，若她们还是无心上课，就该受罚。索性无论是学子还是小先生，都没有再走神，一堂课上得很顺利。
半个时辰后，柳臻宣布下课，让她们休息一会，她自己也要离开去茶室喝些茶水。
“先生，你不管这些小先生了吗？”
看见柳臻竟然直直走了，一直旁听的小玉慌忙追上去。
安顿好小先生们，小玉也没走。不仅是她好奇，也是为了给冷如心回话，所以便跟着小先生们一起留了下来。
柳臻看了那些不过跟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一眼，笑着说：“她们可以随意走动，也坐了那么久了，该活动活动身体。”
小玉为难道：“先生，你也知道她们来这里的目的，她们一向认真，我这样对她们说的话，怕是……”
“莫怕。”柳臻轻笑，“她们过来是看我怎么上课的，此时休息不仅是让学子们放松身心，也是让她们待会有精力继续听我讲课。”
“原来是这样！”小玉点头，怪不得下丁班的学子明明玩的时间很多，进度却依旧比上丁班学子快。
“传道受业，可不是只有解惑和将书上的道理强硬灌进学生脑袋里。”柳臻边走边说，“教书育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望着柳臻的背影，小玉更加用力地点头，她就知道，柳先生做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
她不该怀疑才是。
“对了，你可以告诉她们，可以跟学子随意交流。权当提前和学子们交流了，只有弄清学子的心思，才能因材施教。”
柳臻都已经走出去了，又回头补了一句，她声音不小，学子和小先生们自然都听见了。
“好，我会告诉小先生们的，先生放心！”小玉高声应完，一回头，就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不由奇怪道，“怎么了？”
十一挤眉弄眼地说：“小玉姐姐不用告诉我们啦，我们都知道了！”
说着，十一和同窗们一起偷偷打量着先生口中的小先生。
“小玉姐姐，小先生是什么呀？”
最后，十一被一众学子推了出来。
彼此都不熟，学子们自然不好意思自己去问。
“小先生呀……”小玉着实是被难到了，她想了想，说，“柳先生是你们的先生，这些姑娘们现在还是你们的师姐，但是她们现在已经开始跟着柳先生学着如何当一个先生了，所以就是小先生。”
大约是这个意思吧。
小玉不是很确定，这是她在听柳臻说过之后自己这样理解的。
“原来是这样啊！”学子们点头，看向那些姑娘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
她们还在跟着先生开蒙呢，师姐们都能要当先生了。
十一她们这群下丁班的学子腼腆，小先生们也不遑多让，她们更加不好有意思说话。
见状，柳臻笑而不语。
现在双方都不熟悉，没有交谈是正常的，待过些时日，说不定就轮到她拦着她们，让她们少说些话，多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了。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月，十一月的第一天，柳臻就告诉学子们，往后大家还是像从前一般，由各自的家人将她们送过来。
“先生，咱们不走路了吗？”
十一的语气很是惋惜，柳臻都被她逗笑了。
“小十一，你是喜欢走路，还是喜欢跟大家一起多玩一会？”
十一鼓嘴不言，脸蛋却慢慢红了起来。
柳臻失笑，叹息道：“天冷了，若是你们在路上被冻病了，可是要落下功课的。莫说功课，就是想跟同窗玩都是不可能的。”
阿三和阿四一起嘀咕：“不会的，走一走身上就热了。”
听见两人的话，柳臻更觉好笑。
“现在路上有时都会上冻，滑的很，若是你们谁摔倒了，可是要带着摔一片的。”
“好——吧。”
学子们虽然应了，但是应得极其不开心。
“先生，那咱们还郊游吗？”
“郊游？”柳臻一顿，扶了发间发饰一下，然后才问她们，“你们且说说，此时还有哪里能出去玩的？”
发饰是谷雨非要给她戴上的，说是更像个女子。
她本就是女子，为何要说像？
但是懒得和谷雨争辩，她便从了谷雨。
学子们无法回答柳臻的问题，但是她们还是想出去。
“你们且再说说，这个天气出去待个一天半天的，你们的身子可能受得了？”
“……”
柳臻最后问道：“还想出去吗？”
下面的学子一个个犹豫着不想回答，最后十一大声喊出大家的心声：“想，但是不出去了。”
不是出不去，是不能出去。如果先生愿意带着她们，就是再冷的地方她们都愿意跟去。
柳臻自然明白她们的心理，笑着说：“真懂事。不过，你们若是在初九取得好成绩，我带你们去听辩论。现在，你们先休息一会。”
“听辩论？”坐在十一身边的一个小先生张铭灵狐疑地问，“十一，到哪里听辩论呀？”
“荟英来呀。”十一开心不已地说，“荟英来的茶和点心可好吃啦。”
“荟英来？”
张铭灵回身和身后的人对视一眼，她身后的人更加茫然。
“小十一，荟英来是什么呀”从好友那没得来有用的信息，张铭灵轻声问十一。
“师姐不知道荟英来吗？”十一虽然是问句，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你可问对人了。
她激动地解释：“荟英来是一家茶楼，里面好大好大，一进门就能看见好多好多的书。然后就是好多好多的屋子。里面不仅有辩论的地方，还有作诗的地方……总之，可有意思啦！”
“京城竟然还有这样神奇的地方……”张铭灵不敢置信地自言自语。
“对呀，师姐，到时你和我们一起过去吧，真的可有意思啦。”十一怂恿着张铭灵，若是师姐们也说要去，先生总不会不答应。
十一前面的阿十附和道：“师姐，真的很有意思的，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吧，真不骗你们！”
“对呀。”坐在最前面的阿九听见后面的动静，不由凑趣道，“上次去，我们都没敢说话，就阿二说了几句。下回师姐去了，咱们一定稳赢！”
张铭灵听了，更加震惊了：“去听辩论，还要咱们说话的吗？”
“师姐别怕，上回阿二拢共也没说多少，结果我们还赢了呢。”
想到应得比赛的事十一就开心不已。
她们是用巾帼馆下丁班的名义参加的，所以虽然下丁班有十几个人却只算一个人，最后连着外面正方的所有人平分了那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分到十几个人手里也不算少了，尤其是她们这些孩子还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呢。
“师姐，你们都去吧，说不定能赢更多。”
张铭灵看着十一摇头：“我可不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话。”
她嘴上说着不敢，眼睛里却满是好奇。
学子们虽小，却能敏感地察觉到张铭灵的情绪，闻言一起劝她。只要劝动一个师姐，其他师姐应该也能劝动。
人多力量大，说不定她们下回去就是稳赢呢。
“没关系的，有屏风挡着的。”十一不服输地继续劝道，“师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