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心嘴角动了动，到底是没说什么。
一行人见山就停，见水也停，游山玩水，直到第七日才到了距离花儿爹村子十几里的镇上。
说是镇，瞧着却没有几分镇上该有的繁华。
“怪不得花儿爹要带着花儿去咱们那，这儿也太穷了些。”麦苗感慨。
柳臻看了她一眼：“既已到了地方，待会便牵着马去郊外练骑术吧。”
至于她，要和灵字辈的五个人说些话。
麦苗也想听，但是她不敢不听柳臻的话，只能怏怏地跟着小玉出门了。
“馆长，你可要歇息？”柳臻问冷如心，“若是累了，我陪你去上房。”
“不必了，我出去看看。”想着小玉去练骑术了，她改了主意，“算了，我歇着去了。”
送她回了房，柳臻才带着灵鹤等五人去了自己的屋子。
灵鹤是那日头一个问她问题的，人很内敛，容易害羞，但也因此很细心。张阿丽说她很能哥哥跟被花儿爹送过来的女人们聊天，跟她们都能说上几句话。
但柳臻却觉得灵鹤这样不太好，她太容易共情，有时会陷进说话人的情绪中，一起悲一起伤。
灵兰泼辣主动，很有野心。
灵喜灵乐就想她们的名字一样，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在一起，就连睡觉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灵瑞据说没什么特别之处，这回不过是因为最先要求跟着出来才被选上的，不然到了后面或许就因为站出来的人太多而选不上了。
经过这几日的了解，柳臻觉得灵瑞其实很聪明，她容貌普通，能力不显。在五个人中不主动表现什么，也不主动说什么，但是谁跟她说话，她都会回应。虽然其余四人没有谁跟她玩的最好，但也做什么也都会带上她。
看着没有存在感，但是却又谁都不会忘了她。
柳臻觉得她很不简单。
她内里的能力或许比她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至于是什么能力，柳臻目前只看出了协调掌控，其他的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是的，柳臻觉得灵瑞具备当大总管的能力，只是她尚且稚嫩，还需磨炼。
“你们几个主动请缨，愿意跟我出来做事，可有想过我叫你们出来是想让你们做何事？”
五个人一起摇头：“不知。”
“你们在扶弱局的时候，在做什么？”
灵兰瞄了眼其他人，抢先说道：“跟一些女人说话。”
“说了什么？”
“聊她们家里的事，聊她们的心事，聊她们的心愿，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灵兰觑着柳臻的神色回答，“还帮着其他人做了些杂事。”
“辛苦你们了。”柳臻点头，“从那些女人中，你可悟到了什么？”
灵兰一时无声，见灵喜要说话，她抢先一步：“我从她们口中知道，她们是因为东家才被卖到扶弱局的。”
“她们是这样说的？”柳臻眼睑微垂，这些人果然是有怨恨的，只是这恨却不是对着她，而是……
“我且问你们，她们为何怨恨我，是因为我出银钱将她们买回来好吃好喝的吗？”
这下灵兰是真的不知道了，若柳臻不说后半句，她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加上后面半句，她就想不明白了。
柳臻见她面露沉思，不由随意指了个人：“你说说你的看法。”
她指的人正是灵喜，突然被点名，灵喜愣了一下，有些支吾地说：“她们大约是因为离开了家乡和家人，所以迁怒东家吧。”
灵兰恍然大悟：“她们舍不得恨狠心的家人，所以就很东家。反正东家在府里，她们在扶弱局，每次骂上几句，东家又听不见，也没人专门告诉东家。这样既能让心里顺畅一些，也不会挨罚。”
柳臻若有所思：“原来她们还会背地里骂我。你说得对，她们就是仗着不会挨罚所以才这般，你且帮我想个办法，既不罚得太狠，又能教训她们。”
“这……”灵兰犹豫，她才刚那些女人相处得好些，就想法子惩罚她们，是不是也太不地道了？
她是爱掐尖儿，但她心不坏。
“她们是不了解东家，也是一时接受不了背井离乡，等过一段时日她们知道东家的好了，也习惯了在扶弱局的日子，应当就不会有这样不规矩的举动了。”见灵兰许久说不出话来，灵鹤小声帮她说话。
柳臻满意点头，一一从她们脸上看过去，笑着问：“这下你们可理解了阿丽的用意？”
“原来是这样啊。”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感叹着。
“怪不得阿丽姐姐让我们每天都去找她们说话，原来是想让她们将心中不满跟我们说，说完了，总不会还存着怨气了。”灵兰因为太激动了，声音大了些，说完了，她脸红道，“东家，我……”
“无妨，嗓门大是好事，说不定就派上什么用场了。”柳臻不甚在意道，“不过，你们跟她们聊天唠家常，还有一项作用。”
五个女孩子齐刷刷看向柳臻，她笑了笑说：“现在便将她们家里的大致情形和我说说。”
女孩子们的眼睛一亮，灵鹤小声道：“东家，我们不是每个人都跟所有人聊天了，所以有些人家里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
“无妨，有多少说多少。”
于是一个东家并五个刚才书院出来的女孩子畅快地聊起了乡野人家的家长里短。
说完了，柳臻嘱咐：“你们记住了，咱们这趟出来虽有游山玩水之意，但是也有更加正经更加重要的事——买地。”
“买地？”五个女孩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买地带她们出来做什么，她们也不懂丈量土地，更不知道什么样的地肥。
“对。”柳臻点头，神态大气道，“买地建庄子。”
她想过了，要想让落后地方的人们思想开化，就要深入当地，并在当地作出改变。
买地建庄子只是第一步，后面还要置办其他产业，好将当地的人都招进去当长工或短工。
有银子挣，苦点累点都有大把人愿意去，这样就没有动其他歪心思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