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钱
顾妍惜感觉骆苍厉抓着自己的手正一点点松开,虽然脸色紧绷,难看到了极点,可是,他却不像以前那般伤害她。
心头如悬挂了七八桶水,忽上忽下。可是,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呢?沉默是最大的语言,而且,她希望骆苍厉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
那样她的计划会进行得顺利一些。
高大的身影整个罩下,一寸寸压近,很慢很慢,看不出在动的痕迹,可那巨大的压迫感,叫人怎么也无法忽视。
靠在床上的顾妍惜退无可退,只能睁着一双复杂的大眼,等待着他的怒火。
时间仿佛静止了,预料中的狂怒没有如期而至。墨瞳如宇宙黑洞,无一丝火光溅起。
尽管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怕,不能怕,还是无法抑制那疯狂滋长的恐怖细胞。闭上眼,羽睫因惊恐而颤抖。
沉默漫延着,度秒如年。
半晌后,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森冷的声音因压抑而沙哑,竟透着一丝叫人心疼的颤音。
“我大哥还跟你说了什么?”平常的语气没有强制或命令。
陌生的骆苍厉让顾妍惜在惊慌之余衍生出丝丝心疼,那是她无法控制的情绪。心已失,爱已动,情在劫难逃。
缓缓睁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落在骆苍脸刚毅的脸上想从中寻找些什么,可是,她失败了。
上面除了一片死一样的沉静,什么都没有。
微启朱唇:“他只说骆老爷留给他骆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要他的儿子来继承。”
意料之中的答案还是令向来处变不惊的骆苍厉拢起剑眉,有一点他想不明白,大哥其实一直知道母亲的所作所为。
他更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着,配合着,明里亲如母子,暗地里……
只是,顾妍惜是母亲找来的,在大哥心里,她就是母亲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更是他们阴谋的一部分,他为什么会对她说?
是想这是母亲和顾妍惜串通好的计,还是别有他想?
整着眉,脑子快速飞转,虽是看着顾妍惜,深邃的黑洞里却没有她的影子。
“你希望我和伊芳芳订婚吗?”顾妍惜的脑子空白了好一会儿,刚刚他不是还在逼问什么吗?
突然话题转得那么快,她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定睛一看,她竟在那子夜的天空里发现难得认真的光影。
他是很认真在问自己,可是,他不觉得这个问题与她无关,而且问错了对象吗?
“二少爷,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和伊小姐的事,能由我左右吗?”既然已经问了,她不允许自己后悔。
手紧紧抓着被子,希望从中汲取一点力量。今晚的一切都好诡异,不仅仅是骆苍厉,连她都变得不像自己。
“能!”铿锵有力的一个字,震惊了顾妍惜的灵魂。这个字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求的答案,没想到骆苍厉竟如此轻易便给予。
不,她不能再做梦了。一梦三年,是到了该清醒的时候。
极度不愿去怀疑三年前的感情,就当那是一份纯真的美好吧。如今,身为棋子的她,应该顺着自己的命运走下去。
透明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梨涡若隐若现:“这是夫人的意思。”她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出口的话依然泄露了她的软弱。
喉头不知堵了什么东西,每说一个字都疼痛万分。说完,赶忙垂下眼帘,不敢亦不愿知道骆苍厉的情绪。
今天的他很奇怪,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甚至虚伪地询问她的意见。这是他的又一场游戏吗?
她累了,玩不起了,这应该是他要的答案吧。
骆苍厉突然扳正她的肩,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直视他。黑如墨的眸隐隐浮现几缕血红:“我要你的回答,告诉我,你希不希望我和伊芳芳订婚?”
肩膀,下巴被捏得阵阵生疼,可那一点痛,根本不及她心中的亿分之一。他为什么还是如此残忍,非把她逼下悬崖不可。
人微言轻的她,有什么资格去表达自己的意愿。何况,今非昔比,连她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的感觉,如何给他答案?
“二少爷,我在骆家是什么样的地位,你应该很清楚,何必为难我呢?再说,你和伊小姐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藏起眸中深沉的痛,他要答案,是吧?
她成全!
剑眉皱成小山,眯起的黑瞳射出森寒的光:“顾妍惜,是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你的身体?不管是发泄,还是用做生育的工具?”
伤口的裂痕越来越大,浓稠的鲜血涌成河。痛的感觉已经麻木,骆苍厉的话将她唯一仅剩下的自尊踩在地上狠狠践踏。
哀莫大于心死,她一直有眼无珠爱错了人。她以为的幸福,只是别人无聊时游戏的泡沫,外表绚丽多彩,里面的冰水都含着巨毒。
傻傻的她却小心翼翼呵护,用生命去换取那份可笑的虚伪。今日所有一切都是她的报应,是老天对她无知的告诫。
蠢的是她,傻的是她,错的更是她。所以,她没有责怪别人的权利。
扬起极度妩媚的笑,放-荡得如形妓-女,甚至主动伸手勾住骆苍厉的脖子,红唇微微擦过性感的刚毅。
“我是顾沐海的女儿,我妈妈是他的情-妇。从小到大,我就在别人的白眼中长大。不管我怎么努力,别人都说都假的。我成绩好,她们说我勾引老师,我男朋友帅,她们说我使
了媚功……哈哈……哈哈……”狂肆的笑回荡在两个人的房间里,很是刺目。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辛苦做一个乖乖女呢?现在有条捷径可以走,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二少爷,你自小生活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自然体会不到我的感觉。不过呢,我这个生育工具,能帮你得到骆氏百分之三十的股权,我们是不是该谈一下价钱?”说完,得意大笑。
明艳的笑花点亮的黑眸,**形骸的样子更将戏做足。
得意的大笑着,笑到流泪,笑到抽筋,只为掩饰那宛心割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