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观南心里暗道这个柳龙真不简单。
不错,她之所以选择来这里而不是继续去春华街的原因,除了想要除掉杨自强这个阻碍、帮助方冶之外,更是要把秦老三这个动摇她地位的人揪出来,如果再说的贪心一些......那就是她想要利用眼前这两个人,在上海站住脚。
傅观南笑“这个您就想多了,我是一个不打没把握的仗的人,我也相信,凡事都讲求证据,如果我只是一口咬定我的三爷爷就是贩私的人,那岂不是无凭无据,说不好还会被倒打一耙,但如果找到你们,那就不一样了。”傅观南看着二人,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能代替中心区霸王的位置,那那个被踢下来的人,就是我的证据。”
柳龙看着面前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微唇轻启,吐出的却是如此工于心计的言语,内心不由得微微发颤,也不由得开始正视面前这个女孩。
“你想怎么做?”柳龙问道。
“我说过,我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傅观南看向柳龙的眼睛“我今天问过柳虎叔叔两遍是否想回中心区,事不过三,我再问二位最后一遍‘是否想回中心区?’”
柳龙还在犹豫不决,柳虎便抢先开了口“尽管如此,傅小姐,我们在二线区已经待了快十年了,资金运转一直是个大问题。”
“资金方面,我可以帮你们周转。”傅观南看向两人。
见傅观南毫不犹豫的说出了两人的顾忌,柳龙身为一个男人,也不好再驳傅观南的面子,问道“傅小姐想怎么做?”
“我只说一点,拿出杨自强在酒吧里贩私的证据,我会从秦家下手,清理门户。剩下的,二位等我消息即可。”傅观南面色从容,一边起身一边缓缓说道。
“好,今天傅小姐的能力我们也见识到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哥俩失望。”柳龙见傅观南起身,也跟着说道。
傅观南出门的时候,陈云平正在门口发着呆。
“小姐。”陈云平推了推眼镜。
柳龙出门看到了一楼的一地狼藉,心里对傅观南的尊敬又多了一分。
“今天多有得罪了,柳龙叔叔。”傅观南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学生模样,方才的凌冽早已烟消云散,像是没存在过一样。
“是我照顾不周,耽误你的时间了。”柳龙双手合十,礼貌的说道。
“小姐,该走了。”陈云平见事情也谈妥了,便及时的叫了傅观南。
看着傅观南和陈云平的车驶离酒吧,柳虎才说了话“这丫头......真的可信吗?”
柳龙看着远方的繁华的中心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愿吧......”柳龙转身看着身后的一帮兄弟们“总不能让他们一辈子跟着我们吃苦吧。而且......”
柳龙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傅观南那凌冽的眼神“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魄力,还有她身边那个男人,这一切加起来看,很难不信啊。”
傅观南感到春华街的时候,杨自强的人已经离开了。
看着面前被踢飞的锅碗瓢盆,还有一些打翻的粥渍,摔烂的工具,傅观南皱眉。
一个女人正坐在一片称之为废墟也不为过的烂摊子里,抽着烟。
“阿姨您好,您是方冶的妈妈吧?”傅观南虽然没见过方冶的母亲,但是看着这片与周围店铺格格不入的环境,傅观南就确定了。
女人放下手里的烟,抬头看了一眼傅观南,冷笑道“看不出来卖不了了?别想着你是那丫头的同学我就会给你便宜!”
傅观南看着女人的反应,没说话。
“没事就走吧,别在这碍眼。”女人说完就转了个身坐下继续抽烟。
“傅观南?”方冶的声音从店铺外传来。
“回来了?”女人倒是比傅观南反应更快一步,立马起身走到方冶身边伸出手。
只见方冶熟练地将兜里的钱交到了女人手里,女人漫不经心地数着手里的钱,数好后便满意的拍了拍方冶的肩膀“你把这收拾干净吧,我出去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人走后,方冶先是默默地收拾出来了一块干净的地方,示意傅观南可以坐在那里。
傅观南坐下后,方冶又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杯凉了的豆浆递给傅观南,苦笑道“别介意。”
傅观南接过豆浆。
“我接到电话就赶紧请假跑回来了,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方冶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傅观南问道。
“我惹了金杰,就是你在酒吧两次碰到的那个,所以他们来找我家的茬。”方冶解释道,随即又似乎很满不在乎的说到“我都习惯了。”
“很多次吗?”傅观南看着方冶的背影。
“是啊,很多次,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方冶突然直起身版,不知道在看着门外的什么,似乎陷入了回忆。
“你妈妈她......”傅观南试探性的问道。
方冶转过身靠在桌子上,笑着问道“你想知道?”
傅观南没想到方冶会这样问,眨了眨眼“如果你觉得我可以帮到你的话。”
方冶似乎在犹豫,随即便开了口,但并没有讲关于她自己的故事“你知道吗?你是我从小到大见过的,第一个我不讨厌的有钱人。”
方冶看了傅观南一眼,但也不等傅观南反应,便又看向了门外“也许你会觉得我这是仇富,其实不是,只是从小打大,我世界里的有钱人,要么虚伪,要么狂妄,要么清高,要么残忍......”顿了顿,方冶苦笑着看向傅观南“也许你是不会懂的。”
傅观南没有说话,低着头喝了一口手里的豆浆。
的确凉了,喝起来比摸着还要凉一些......
“你肯定还在想既然我这么讨厌有钱人,又为什么还要往金杰的酒吧凑是吗?”方冶说道。
傅观南抬头继续听着。
“只有这样,我才能把店守住,才能保护我妈妈,才不用支付所谓的保护费,所以我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方冶咬着牙说到。
“你妈妈她也默许了?”傅观南终于开了口。
方冶停顿了一下,选择无视傅观南的问题,继续说道“但是后来,他们想要我去酒吧当陪酒小姐,说很赚钱,而且还可以傍大款......他们还让我贩私。”方冶低着头玩弄着手里的抹布。
傅观南猛地一惊,连忙问道“贩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