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里?”
陈钰楼夜观林中景。
只觉得此地熟悉莫名。
猛然想到那房梁上悬挂的古画之中,背景便是此地。
可那古画乃是庙中供奉的神像。
为何却在现实之中有此种地方?
且为何这边有一片坟茔?
莫非那画中老妪,实有此人不成?
深山峻岭,古老族人,奇异之事,奇异之人不少。
许是这白衣老妪有些本领。
才会被后人以神像供奉。
这死后大概就是葬在此处。
陈钰楼心中思绪飞转。
却也并不在意。
再一瞧。
就瞧见一残碑之下,那花皮老猫此刻已止住了叫声。
倒不是这花皮老猫不怕。
反而其浑身颤抖,但却好似行不得路。
且爬伏在旁边那泥洼水中,大口大口畅饮。
直喝的肚子圆鼓鼓的,好似要爆开一般。
等喝到再也喝不下去。
又以自身重量挤压肚皮,将喝进去的水全都又吐了出来。
如此反复多次。
直到吐出血来。
这才身子一番,肚皮朝上,却怎的也动不了。
那四肢朝天,好似僵直了一般,动弹不得。
而在那残碑之上。
一只狸子直盯着那花皮老猫。
面上的表情诡异至极。
恍若人面,能做出来这种表情。
陈钰楼心中疑惑。
这花皮老猫多半是糟了这小狸子的道。
只是,却不知他用了何种办法。
竟让着有些道行的花皮老猫拼命喝水。
莫不是要洗它那肚中砒霜毒,这才好下口?
但他深知那女尸虽说因为站僵习俗。
其周身被灌了毒药。
但面皮上却没有。
这花皮老猫只是吃了些许女尸面上的皮肉。
也不至于中毒。
此种情形,着实诡异。
陈钰楼便是经验老道,也不曾见过这种。
不过这山中多奇物。
这小狸子此举也算是猎杀食物。
倒也不算太难想象。
瞧了一眼,见那花皮老猫身旁。
那女尸的耳朵就掉在一旁。
想来刚刚疲于奔命。
这花皮老猫又受了伤,来不及吃掉。
这倒是不错。
之后自己取了回去。
也算是能让那耗子二姑留个全尸。
不过……
陈钰楼总觉得不太对。
太安静了。
怎么好像没听到张辰的动静?
当下往后一瞥。
这一下吃了一惊。
身后空空如也,哪有张辰的踪影?
“他出了什么事?”
陈钰楼心中波涛顿起。
这小子的轻功不必提。
这么短的距离,断然不会跟不上。
这林中虽说复杂。
但他这轻功比自己还要高明几分。
而且……
能在夜黑路滑情况之下紧跟自己。
恐怕那视力也未必次于自己。
却为何没能跟上?
莫不是糟了什么难了?
陈钰楼本就觉得此地云雾吞吐,处处透着诡异。
如今见那张辰不见。
自然怀疑这片老林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心中不由暗道一声“糟了”。
此人是个好手。
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这深山野林,地底大墓,有种种匪夷所思之事。
非人力能够抗衡。
若真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别折在这里。
那可就太可惜了。
不过,他虽然着急。
却没有乱动。
一来那小狸子行为举止太过诡异。
若是弄出了动静,难保会出什么事来。
二来那张兄弟一消失。
更让他确定这林中有古怪。
这就更不能乱动了。
只等着那小狸子赶紧完事儿。
自己好捡了女尸的耳朵退出此地。
等回去点齐了人马,再来营救。
只是……
该如何跟红姑娘交代?
他这边思绪纷飞。
在他身后十数米的大树之上。
张辰施展紫极魔瞳。
入微之境。
便是离得远些。
也能将所有情形尽收眼底。
自然也瞧见了那老猫喝水,狸子观看的状况。
“这林中多精怪,看来还真不是胡乱编排的,这小狸子也没多少年岁,却好似人一般,那眼神之中透着狡诈,古怪,与之一比,那大老鼠可算是个无害的东西了!”
张辰暗想。
再看那陈钰楼。
此刻前后左右一探。
想来是发现自己没跟上。
也不知他心中何想。
但的确是不愧为老江湖。
没看到自己,也没有轻举妄动。
至于此地……
张辰更为好奇。
这地方和古画中所画的背景一般无二。
那白衣老妪身在画中。
想来是实有此人。
此地又是坟茔遍地。
加上那老狸子还会使“幻术”。
莫非此地也是风水宝地?
若果真如此,岂不是又能修炼了?
他打定主意。
等灭了那老狸子。
定然要在此地探查一番。
只是……
得想个法子,避开他们才是。
便在这时。
就见那小狸子晃动了一下小脑袋。
从那残碑之上站了起来。
仿佛人一般双足直立。
迈着轻盈步伐,走到那老猫跟前。
先是将皮毛舔掉。
随后又用爪子反复摩挲那老猫无毛肚皮。
片刻便将这老猫给开膛破肚了。
那洗净的肠子,好似一盘美味大餐。
被那小小的狸子尽数扯出了肚子。
但它并不吃。
而是张口咬住老猫脖颈。
去饮那猫血。
那老猫虽不能动弹。
嘴里却还发出呜咽声音。
着实凄凉无比。
这情形诡异莫名。
明明肚皮都被划开。
却之能发出呜咽,身子也反抗不得,仿佛是摆开了肚皮,让对方尽情享用一般。
等喝饱了猫血。
这花皮老猫早就已经一命归西了。
那小狸子便取了老猫的肠子,转身便往残碑后边而去。
等着小狸子消失。
陈钰楼才从藏身处一跃而入。
到了那老猫尸体跟前。
将那耗子二姑的耳朵捡了起来。
心中感慨,好歹也算是成功了。
否则自己吹下的大话岂非成了笑话?
“还是先尽快离开,此地不详,那黄妖不知会什么妖法邪术,别着了道!”
陈钰楼打定主意,转身欲走。
可就在此时。
忽听那残碑后边发出一阵吞咬肉食之声。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可只看了这一眼。
便陡然觉得浑身肌肉登时一僵。
目光仿佛被吸引住了一半,再也挪不的半分。
却见那残碑处,有个瘦的如同皮包骨一般的老妪,身着白衣,骑着一头雪白毛驴,一脸不阴不阳的表情,正死死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