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一章 汤离

“明明是你撕了这花家乱集,将那最重要的一张藏起来,躲起来制作这香,放于老铺子里卖,害我们生意日渐衰落!你说说,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么?”花淮生食指轻颤,痛心疾首,戏好得花辞钦佩。

花树拿起花家乱集细看,半晌,嗤笑。

他虽然当上了国师,身份地位却在当时算不上什么高官,一年到头几乎只有祭祀的时候,他才派的上用场,甚至连早朝他都不用去。

那时候的花数,还不是花家族长,更不是什么位及人臣的高官,后来经过一番波折后,他才以一己之力,将国师的官品提至一品,几乎跟丞相地位相同。

“大哥,撕指便撕纸,您也撕得用心些。上一页都说了,下一页便是清心香的制法,难道我用了清心香的制法制出了香?我还真不知我竟还有此等技能。”

花淮生一把抢过花树手中的花家集,一看,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心下当时便喊自己白痴,昨夜与灵灵云雨,一早起来,头晕眼花,随意撕了张便走了过来,哪想恰巧撕得如此弱智。

“哼!我迟早会查出来的!”说完,气冲冲地走了。来得也快,去得也匆,花淮生的脸皮,一日比一日厚。

待花淮生走后,花辞却笑不起来,望着花树,正色道,

“父亲,大伯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天没把方子搞到手,我们就没一天的安宁日子。不如,我们真关了那老铺子罢。”

“那便关了罢。关了,我们举家迁至王朝,不再回来。”

王朝?花暮和花辞都惊了。

“既然要躲,便躲得远些,天子脚下,他花淮生的手,伸不了那么远,也不敢伸。”花树叹。

“好。我这便去准备事宜。”花暮道。

“父亲,”花辞轻唤,

“辞儿莫再劝,此事便如此定了,辞儿去忙罢。”花树有些疲惫,摆了摆手,靠在椅上,半晌,起身入了书房,修书一封,寄予莫长闻。

三日后,一声鸟鸣惊了清荷院和芙蓉院。

“你说甚么?老铺子关了?”花淮生不可置信。

“小的依老爷说的日夜盯着老铺子,今日一睁眼,那老铺子确实关了,铺内一应香品全部卖了出去,现如今,铺子空荡荡的,大门紧锁。”受命的下人颤颤巍巍。

花淮生嗤笑,靠在椅背上,似乎一颗心终放回了肚子里。张宝芙看在眼里,如望见臭屎死鱼一般,

“就如此点出息,以为他走了,铺子的生意便又如往前一般了?”张宝芙拂了下衣袖,继续道,“还能跑到哪,也不过跑到王朝,投靠他那结拜的义兄。这香液的方子在手,还怕没有东山再起之势。迟早一日,这香液,还是会跑回这不大不小的姑苏呢。到最后,铺子不还是会衰落。”

花淮生虽纵情声色,却不完全是空壳子。

“你这话······”

张宝芙微侧脸,一双杏眼潋滟波光,红唇轻启,荡了花淮生心神,一番话听下去,花淮生竟觉得自己这几年未曾正眼瞧过的正妻也有出色之处,看着,肤色白皙,面如凝脂,竟也风韵犹存。

是以,这一夜,花淮生竟破天荒地留宿芙蓉院,灵灵乱了一夜的阵脚。

“老爷,”门外奴婢行礼,花淮生匆匆而入,

“灵儿,灵儿······”

灵灵听着花淮生话里带笑,猛压下心中的怒火,悠悠起身,素手抚额,斜靠于床边,犹如岸边那柔弱的柳枝。

“老爷,何事如此愉悦?”

花淮生走近去,却见灵灵面容憔悴,柔如柳枝,心下一怔,

“灵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过一夜未见,为何如此憔悴?”花淮生急急道。

灵灵无力摆摆手,挣扎下床,带起茶壶要为花淮生斟茶,晃了数次方将茶杯斟满。

“灵儿无事,只是一夜未眠,担忧老爷未曾回来,怕老爷遇到了何事罢了。”灵灵端着茶递于花淮生跟前,轻衣薄裘,晃瞎了花淮生,一把将灵灵拉入怀中,再也不愿放开。

一番云雨之后,花淮生紧紧搂着灵灵,指尖抚摸过灵灵光滑的后背,柔软的触感,令人心驰神往。相对于张宝芙来说,花淮生还是更爱灵灵,爱这甜美如蜜桃。

天微泛亮,灰蒙蒙的王朝,已传来数声早摊的叫卖。夏日,一天里,最舒爽的莫过于晨曦和夜里,凉风习习,只着一件单衫,立在窗前,望着繁星,听着虫鸣,这是夏夜里的乐趣,而清晨,要是不用上早朝,待在府里,慢悠悠地享用精致可口的早膳,也是人生一乐事。

“吁~”一阵喝声打断了马车内抚额,闭目养神之人的思绪,随着马车,身体微微向前靠了些,又顿了回来。车内之人,白玉束冠,剑眉星目,肤如凝脂,润唇紧闭。庄严的紫衣官服,在其身上幻化出莫大的神秘美感,妙不可言。宽大的水云袖轻挥,扬起一阵轻风,腰间的绶带飘曳,抬步,走出了马车。

这便是容过王朝最年轻的丞相,风华内敛,当世无双。

“主子,李尚书来了。”身后立着的护卫严色道。

“嗯。”丞相低应,身影未动,立在马车前,看着迈步前来的刑部尚书向自己一步步靠近,寡淡的神色浮上一丝飘渺的笑意。

“下官见过丞相。远远望去,只见此处贵气逼人,细细一看,果真是丞相无疑。”刑部尚书李庭生吹着彩虹屁,荡得东边的日光都不愿出来。

汤离虽年纪轻轻,面对这些比自己大出一轮的官员,从来都有应对之策。

注:汤离是汤舟的哥哥。

“本相以为,李尚书的赞美只对珺王所言,没想到本相今日也能有如此荣光。”汤离笑意盈盈,李庭生后背却一阵微汗渗出,当今圣上,最厌百官结派成帮,偏偏这位是不怕死的,众目睽睽之下竟将隐秘之事道得敞敞亮亮。

李庭生忙退了数步,躬身敬道,

“珺王、丞相皆为容国之才,下官敬佩不已。时辰不早,下官便先告辞了。”道完,李庭生仓皇而逃,心里早已刮了自己数掌耳光,今日抽的是甚么风,跑到这人面前得瑟,怎就忘了此生是笑面虎,并好毒舌!

汤离看着李庭生匆匆而逃的背影,摇头,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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