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依然是书房内,“等等,墨玉留下!”
先时,待上官墨玉和那名世子亲卫同时领命即将分头行事之时,突听慕容依剑又突然唤住了即将欲出门的上官墨玉。
“公子,还有何吩咐?”
当下,上官墨玉不敢大意,急忙回转身,知其公子定是另有安排,又连忙恭声再次请示道。
“先为我磨墨,待我修书和上表奏疏一封,一并派人送至左相府,让他面殿呈交给圣上,相信以当今皇上的睿智聪慧,他必会明白我之用意何在,定会配合我,演好这一出'双簧之计',定要逼出那幕后之人,叫他现形不可,叫他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不可!”
“不管他是谁,是何身份,无论是身处前朝的公卿王侯,还是身处后宫的后妃宫娥,既然敢有胆与他们联手勾结,祸乱我南宋朝堂,那我势必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一锅烩了他们不可!”
此刻,慕容依剑看着面前聆听自己恭训的上官墨玉,缓缓开口,吩咐道。
“是!公子!墨玉愚钝,不知公子此举是……莫非公子认为宫中可能也有他们的人?”
上官墨玉应了一声之后,随即,一边磨墨,一边疑惑地看着自己公子,思索着,小心谨慎地出言问道。
“嗯!他们既然能将手伸进我南宋朝堂,可见这里面的水很深,必有其滋养他们的沃土和为他们撑腰之人!且不说那些被他们用美色、金钱收买的无底限、无操守的奸侫无耻小人,那些人本就为利益为生,视利益为主,可说是'有奶便是娘',谁给他们的利益高,他们就为谁卖命!”
“对于那些无耻奸滑软弱之辈,我,还不屑放在眼中,将他们牵制利用完之后,自有办法收拾他们!”
“然眼下真正令我们应该提高警惕的乃是那些本就位高权重,处于权势风暴中心有不轨之心有不臣之心之人!那些人可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利用的大好时机!他们对于那条皇权争斗之路,对于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素来可是热衷不已啊!”
“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才能杜绝一切隐患!我,既身为南宋镇南王世子,被称为'国之柱石,中流砥柱',岂能容得他们联手祸乱我容氏皇权正统一脉,毁我南宋国祚基石?”
“只要有我在,这南宋的天就翻不了,天下亦乱不了……”
说到此,慕容依剑的一双精湛狭长的凤目中满是犀利、寒凛之光,透着一抹不容质疑的了悟和精明,还有一丝看透权势倾轧的凉薄。此时,他的身上无形中散发出的那股不加掩饰的骇人至极的强势气场,根本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碾压之势直触人心底……
由此可以想象,他会用何等铁血强硬的手腕去应对南宋朝堂的这一波云诡波谲的风云……
不消片刻工夫,但见他执笔在手,胸有锦绣,几下就'唰唰'写好了给南宋当今皇上的奏疏和给左相的书信……
“这事不容拖延,速去办!记住,一定要是我们的心腹之人,告知他,绝不能露出马脚,务必亲手将信和奏疏交到左相手中!”
“左相一向以'社稷为重,忠义无私',见我信后,必知事态紧急,定会启动应急响应,全力保全和护好当今圣上!”
“这样一来,就为我布署下一步计划,赢得了时间!待我回京之时,必能一举拨乱反正,彻底肃清一切暗中反动潜伏的威胁我南宋正统皇权之势力!”
彼时,当慕容依剑将信写好封好交给上官墨玉之时,又郑重地交待了一番。
“是!公子!请公子放心,墨玉晓得内中厉害,自会办妥此事!”
“嗯,去吧!另外,一有消息,火速来报!”
“是!”
上官墨玉自知与公子所议之事非同小可,事关重大,当即不敢迟延,恭敬领命而去……
于是,偌大的书房内,顿时,仅剩下了慕容依剑一人,只见他并未有起身离去的念头,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那,手指不断在桌上敲来敲去,似在谋算着什么……
就这样,他以这样的坐姿,这样的姿势,足足在书桌前坐了半个多时辰有余,直到……
“公子,我回来了!已办妥安排好公子吩咐之事!”
这时,门又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正是回来复命的上官墨玉,同时,他又带来了另一则惊人的消息。
“启禀公子,刚刚收到我安插在北唐的影网内线送来的消息,言及北唐第一少年将军,时任北唐护国大将军、大司马的欧阳澈将不日出使我南宋,许是为北唐质子被杀一事讨要说法而来!”
“他?哼,意料之中!如今,他,也算得上是北唐的'国之柱石,中流砥柱',出了事,自然少不了他多担当!”
“想来,他此次而来,倒并非是坏事!先前南宋、北唐和谈之事,是他一力促成,凭他自认为的'侠义济世胸怀',定也是不希望看到两国再燃战火,生灵涂炭!”
“有他从中斡旋,或许,关于那北唐、东夏质子被杀之事,于我们而言,会不致于那么棘手了,也能寻机迎刃而解了!”
岂料,上官墨玉带来的这则消息,似是在慕容依剑的意料之内,并没有引起他太多的讶然,闻听他一如矜贵地平静说道,只是言词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嘲讽、尖酸和刻薄之意。
“要说此人,虽然我谈不上有多讨厌他,可也说不上有多待见他……以前是看不惯他那副自命'光风霁月,侠义磊落'的君子模样,觉得他太过于假正经、古板、迂腐,俨然一个老学究、老酸儒,极为让人不喜!”
“不过,现在,不得不承认,与那狡诈成性、卑鄙无耻的龙千陌那竖子相比,那酸儒欧阳澈,算是好多了,的确称得上'人中君子',襟怀磊落……”
“啊?竖子?酸儒?公子这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