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摸摸头。”兰香手背搭在池夏额头上,再三确定温度不高,这才放心了,“公子,眼看着太阳光就暗了,要不先回屋?”
“不,我再晒一会儿。”池夏心绪有些烦躁,想起中午发生的事,她朝兰香招招手,“你不用在这陪着,去前院探探路。”
“嗯,”兰香自然明白池夏的意思,临走前,特意嘱咐容乐一句:“扫完院子就先过来伺候,等我回了,你再休息。”
容乐点点头,乖乖站在池夏身后。
虽然他只能看到池夏的背影,但是却能肆无忌惮的打量,一解长时间的思念之苦。
池夏躺在长椅上本是昏昏入睡,奈何背后一股炽烈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去,扰得她难以安眠,不得已只好赶人:“不用伺候了。”
外面买来的人,总归还是陌生的,无法信任,不放心。
容乐低身行礼,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有离开。
“需要我说第二遍?”池夏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容乐赶紧摇头,支支吾吾的比划着,他看到池夏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眼圈一红,着急的快要哭出来。
怎么,怎么就把喜欢的人给惹急了?这么讨厌他?
容月抱着扫帚跑过来,代替容乐向池夏解释,“公子,哥哥只是担心你,他想等到兰香哥哥回来后再走。”
池夏微微皱眉,瞅着容月满脸是灰,头发上还有几片树叶的狼狈样子,勉强压下心中怒火,多了一丝和颜悦色:“行了,你去忙吧。”
“谢谢公子。”容月行退礼后,给容乐摆了个口型,让容乐别气馁。
容乐心中有些内疚,他的弟弟那么小,却已经开始为他担忧了。他不能说话真是一件糟糕的事,不仅影响沟通,更是无端端的,令人生厌。
想到这里,容乐往后退了退,站得远一些。
“你过来,”池夏明白她的怒火来自中午那件事,与容乐无关,便把容乐叫到眼前,询问道:“你的嗓子是天生哑的?”
容乐脸色一暗,想起过往的事,心情十分沉重。他摇摇头,嗓子不是天生哑的,是被那个收债的女人下毒毒哑的。
“原来是后天形成的,”池夏寻思了一会儿,又问:“多长时间了?”
容乐捡起一块小石头,在地上写出两个字:半年。
“时间倒是不长。”池夏终于坐了起来,让出身旁位置,拍了拍,“过来,我给你瞧瞧。”
在山上那几年,池夏跟随小老头上天入地,学了不少人间妙术。只要她有心,就没有治不好的病。
容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懂池夏的意思,等到池夏把小枕头移了位置,权当是医枕时,这才明白了池夏的意思。
一瞬间,眼泪不听话的流下来,仿佛这漫长旅途中所遭受的所有委屈都有了归处,疼得他剜心似的疼。
池夏怔住了。
什么状况?
怕她医术不佳,拖累病情?
容乐看到池夏一脸懵圈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
他就知道,池夏是一个特别心善的人。一如当初他们相见时,也是池夏先向他伸出了白白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