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开之后, 白真真愣住了。
她以为,她二十四岁的生日,要么是很贵重的礼物, 要么是别出心裁的礼物。
但, 这是一盒巧克力, 还是他亲手做的“希望真真会喜欢。——蒋行越。”
一丝异样划过心脏表面,有隐隐的刺痛传来。
他这是做什么?
要说蒋家对她不是特别上心, 算是比较客观的说法。但, 蒋家也没苛待她,每年的生日还是会给她过的。
她每年都会收到不少生日礼物, 不乏贵重的, 包括蒋行越也会送她礼物。
现在这些,他是什么意思?从前没有好好给她过生日的补偿?
白真真坐在地毯上,望着身前一堆礼物。
不对。
对“妹妹”,可没必要这样。
他该不是想追她?
他已经知道她睡了他,如果只把她当妹妹,最好是装不知道,避免尴尬。
或者很生气,不顾兄妹情分,教训她一顿。
现在这样……
白真真拿过包包,从里面取出项链盒子, 轻轻地打开。
纯净璀璨的光芒,在掌心里静静流转,千年万年过去,它的美丽也不会减损半分。
“你睡了我。我怎么办?”男人俯身在她耳边低声,仿佛又响起来。
窗外光线逐渐变暗。
“真真,吃饭了。”外面传来孙温的声音。
白真真回神, 将项链收起来“好的,舅舅。”aosu.org 流星小说网
爬起来,将地上的东西收起,合上箱子。
孙温端着一筐包子出锅,放在餐桌上,就去冰箱里拿汽水。
白佑嘉不在,两瓶就够了,他启开瓶盖,在自己和真真前面各放了一瓶。
“哇,好丰盛。”白真真坐在桌边,看着正中央的一筐白胖胖的包子,以及旁边的四菜一汤,心里热乎乎的。
舅舅的手艺是真的好,主要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就是“家”的味道,吃下去总觉得舒服。
“多吃点。”孙温笑道,拿起一只包子,先咬了一口。
白真真也去拿,但随即被烫了手,缩回来道“我等会儿吃。”
刚出锅的包子,太烫了,她先夹了一块炒鸡蛋,放入口中。简单的青椒鸡蛋,吃起来爽口极了。
又夹了一块可乐鸡翅,美美地吮了汤汁,皮香肉嫩,好吃得不得了。
“吃包子,吃包子。”孙温拿了一只包子,放在手掌上拍了拍,把热气拍散些,递过来。
白真真接过“谢谢舅舅。”
还是很热,但是已经能拿住了,她小小咬了一口,根本没咬到馅儿,但浸了汤汁的包子皮也很美味。
是猪肉粉条馅儿的,猪肉鲜香,粉条软糯,吃起来口感很特别。
白真真吃得停不下来,一口气吃了三个。
“哇,好香啊!”
饭吃到一半,白佑嘉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了?”孙温抬起头,“不是说不回来吗?”
白佑嘉把外套一扔,洗了手就往桌边坐下来“龟孙子,涮老子——”
话没说完,被孙温敲了手背“不许说脏话。”
白佑嘉猛然意识到,妹妹还在旁边呢,连忙收起悍厉神色,呵呵笑道“饿了,饿了,先吃饭。”
拿起一个包子,就吃起来。
这会儿包子已经不烫了,孙温拿起筐子,重新掀了一锅,端回来。
白佑嘉根本不嫌烫,直接拿手里,一边翻来倒去的吹着,一边张大嘴去咬。
“哥哥,你等下忙吗?”
“真真有事?”白佑嘉吃得头也不抬,“哥不忙,你说。”
白真真道“吃完饭再说。”
不是很适合吃饭的时候聊。
等到吃完饭,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佑嘉才知道妹妹为什么不在饭桌上说了。
“哥哥,如果你被一个女人睡了,你会怎么样?”这要是吃饭的时候听了,得喷饭。
白佑嘉看了眼不远处的舅舅,这话是悄悄在耳边说的,孙温没听见。
“跟她结婚。”白佑嘉也悄悄在妹妹耳边说。
白真真不快“我说真的。”
白佑嘉无辜地道“我也说真的。”
但他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说着玩的。
怎么可能嘛?他怎么可能被一个女人睡?这传出去,他就不用混了。
“怎么了?”孙温坐在独立的小沙发上,看过来道“你别欺负你妹妹。”
白真真撅着嘴,看着像是被欺负了。
白佑嘉还是很怕舅舅的拐杖的,凑到妹妹耳边,重新回答“杀了她。”
白真真猛地睁大眼睛。
“不是,不是。”白佑嘉连忙改口,他想起来妹妹是在华国长大的,“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白真真无语地看着他。
“怎么突然问这个?”白佑嘉好奇问道,“是你哪个朋友被睡了吗?”
要是蒋行越就好了,他不切实际地想,如果蒋行越被女人睡了,他一定放鞭炮。
“不是。”白真真见他不好好回答,就不想问他了。
白佑嘉这下认真起来“好了,好了,刚才逗你的。真真,听哥说。”
他一本正经起来“男人被睡,无所谓。”
“保护不好自己,社会教做人。”
“我被睡,我有罪。”
“我被睡,我活该。”
“不必心疼我!”
干嘛心疼男人啊?心疼自己不好吗?白佑嘉担心妹妹太善良,努力给她洗脑。
白真真“…………”
她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哥哥“你洗洗睡吧。”
起身,上楼了。
打开房门,看见地上的行李箱,抬脚跨过。
拿出手机,给蒋行越打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真真。”
“蒋哥。”白真真道,“忙吗?”
“在吃饭。”男人沉稳的声音传来。
白真真想了想,说道“等你吃完吧。”
“不妨事。”男人说道。
“…可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哥说,男人不自爱,活该变白菜。”
电话里,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白真真说得更直接了“你没保护好自己,被睡是活该。”
沉默。
随即,低低的笑声响起来,蒋行越的声音很松弛“真真,我没有怪你。相反,我很感谢你。”
白真真才不信“你不是有阴影了吗?你不是在怪我吗?”
心理检查报告都发给她了。
“我真的没有怪你。”蒋行越再次强调,“我只是希望获得你的帮助。”
“抱歉。”白真真道,“蒋哥,我什么都不懂,你请心理医生吧。”
有病就找医生。找她有什么用?
蒋行越的声音依然沉静“那么真真,当时你为什么没给我请医生?”
为什么?她选择了睡他?
白真真的逻辑瞬间被击溃,她张了张嘴,有些恼怒地爬起来,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希望你能帮我。”蒋行越说。
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白真真抱起手,转头看向窗外“怎么帮?”
夜色沉沉,就如男人低沉的声音“你现在是讨厌我了吗?”
“……没有。”良心一瞬间复位,白真真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
趁人之危,睡了人家,还讨厌人家,她的脸皮还没厚到那个程度。
“那就好。”蒋行越说,“我希望真真不要讨厌我。”
那这说不好。
白真真卷着发梢,没作声。
“因为我喜欢真真。”电话里传来男人如常的口吻。
白真真没立即反应过来,还在想,关她什么事?她会在乎他喜不喜欢她吗?
“你,你说什么?”
大脑在运转两圈之后,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处理了一条什么信息。
白真真一不小心扯到头发,她顾不得痛呼,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你,你是m吗?”
这不会斯德哥尔摩了吧?
“我可以追你吗?”男人的声音依然平静。
白真真几乎能想到,男人如果现在她面前,会是什么模样。
——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那张成熟沉稳的英俊脸庞上,总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他精明的头脑,敏锐的第六感,总能让他精准迅速地锁定目标,雷霆拿下。
白真真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条被他盯上的鱼。
“抱歉。”她垂眼道。
男人并不着急,还问道“为什么?因为我本人?还是因为蒋家?”
白真真沉默。
他连她不喜欢蒋家都知道,但他还是对她展开攻势。
“我不想展开一段关系。”因为他的真诚,白真真决定也坦诚一点,“所以,很抱歉。”
原来是这样。电话那头,蒋行越站在空无一人的会议室中,透过玻璃窗望向城市灯火。窗户上映出一道身影,男人表情平和。
“我后天回国。”他道,“临走前,可以陪我去游乐场吗?”
白真真一愣“啊?”
“上次白佑嘉发给我,你在游乐场的照片,你看起来很高兴。”蒋行越说,“我也想试试。”
白真真想问,难道你以前没玩过吗?
就听男人略带遗憾的口吻道“我从来没有玩过。”
“……”这还能说什么?
震惊,震撼,恍惚,她心情复杂地道“好。我答应你。”
回想以前,好像蒋先生和蒋太太从没带他们团建过。蒋先生忙着工作,蒋太太忙着交际,蒋行越忙着读书,只有她自己过得按部就班。
搞不好,蒋先生和蒋太太也没去过游乐场。
是很神奇的一家人。
“那明天见。”蒋行越说。
握紧手机,白真真低声道“明天见。”
电话挂断。
坐在床上,回想刚才的通话,她明明是去拒绝他的。
她睡了一个不好惹的男人。
这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她的生活有一部分会很被动。
但,换个角度想,一个不好惹的男人,被她睡了!
一抹愉悦爬上眉梢,白真真笑了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于安琪的号码“喂,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