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明夜其实也是知道自己的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自己现在的身体的话,还被派出去,那自然是会被世人所诟病的。
明帝这人最在乎的就是皇家的颜面和名声。
所以自然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的答应。
明夜也不着急,就那样子慢慢的等。
没过一会儿白公公又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裴书臣大人来了。”
明帝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正好朕有些话要给他交代一下。”
裴书臣在外面就听到了这句话,有些愣神,不知道皇上找他是要交代什么。
走进来之后就跪在了地上:“微臣参见皇上。”
明帝点了点头:“你来的正好,朕有些事想要同你说一说。”
明夜垂着眼眸坐在火炉旁边,烤的脸稍微红了一些。
但整个人还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明帝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你看老七做什么?”
“老七这个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不过来,怎可会说你的话?”
裴书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微臣看殿下的身子好像比往常精神了些。”
明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轻轻的一笑。
明帝也跟着笑了起来,非常无可奈何的开口:“雪灾越来越严重了,朕本想着让太子去就行了,但是老七非要跟着去。”
说完还长叹了一口气:“每日待在宫里确实是烦闷的很。”
“朕想着你最近也没什么忙的,就替朕去好好的照顾一下这个逆子吧。”
明夜听见这话的时候有些惊讶。
明帝对自己的这些事情好像是上心了些。
“谢谢父皇……”
说实话,自从二皇子被关进去之后,皇上好像终于认识到了对自己从小忽略的儿子的愧疚。
忽略的儿子也就只有一个明夜而已。
裴书臣蹙了蹙眉,但还是认真点头:“微臣遵旨。”
明帝好像是松了口气,大手一挥:“赈灾队伍明日一早就出发,你们且回去收拾东西吧。”
清贵刚打算推着自家主子出去,就听见皇上再次开口。
“明夜,如果这次你去有了什么意外,那下次朕就不会再让你出宫了。”
明夜微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儿臣谢谢父皇。”
他现在有些琢磨不定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走到外面,明夜轻笑了一声,但在校里挂着几丝嘲讽。
裴书臣不是不清楚七皇子小时候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
就连长大之后也一直活在其他人的欺负里。
现在这么笑容其实意味着七皇子早就已经不需要这多余的关心了。
或者说对这个关心,过时不候。
“殿下,那微臣告辞了。”
明夜摇头:“明日就走了,陪着本宫走走吧。”
裴书臣从清贵手里接过了轮椅,淡淡一笑:“听闻御花园有许多的花还未落。”
“现如今下了大雪,臣陪着殿下去瞧瞧吧?”
明夜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神色依旧是比较淡漠。
御花园中已经没有什么人过来,对于两个人来说也算是一个比较安静些的地方。
明夜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
“御花园的景色确实是极美。”
裴书臣将他推到了旁边的一个小亭子里。
“殿下,留臣是有什么事吗?”
明夜点了点头:“清贵现在恐怕已经回去了,你我不变说话。”
“这里人倒是少,可以闲聊几句。”
裴书臣轻笑了一声:“殿下是想问微臣太子养在外面的那个外室的事情吧?”
明夜没有遮掩着,点了点头。
“明日要是咱们两个出发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必须得搁置下来。”
“回来的时候恐怕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裴书臣叹了口气:“微臣还没有就要当那个人,可就算是咱们走了,微臣也吩咐了臣弟去彻查此事。”
明夜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许惊讶。
“你弟?”
裴书臣认真的点了点头:“臣弟做事情也是认真,殿下可以完全相信他。”
明夜相信裴书臣,那也就会相信他的弟弟。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麻烦他了。”
“如果有了消息的话,必须得第一时间告诉咱们两个,不要让别人找到了。”
裴书臣有些不能理解的开口:“殿下,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太子外事这件事情?”
明夜长叹了口气。
“现在满城因为二皇子的事情闹的挺大的,皇上也因为这件事情头疼。”
“可皇后却去给二皇子求了情,宗人府现在被弄的跟个宫殿似的。”
明夜说这些话就已经算是解释了。
裴书臣有些惊讶。
这还是两个人如此交心的一回。
“殿下是不愿意吗?”
明夜抬起眸子懒懒开口:“你觉得你会原谅一个从小欺负着你长大之后依然欺负你的人吗?”
说着他就抬起了自己的手挥了挥。
这个笑容里充满了讽刺。
尽管现在的他对这些实在是无能为力。
裴书臣沉默一瞬,最终还是点头:“微臣不能,可是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明夜轻笑一声:“和太子当然有关系呀,如果没有太子的受益的话,你觉得那群以他们这个太子哥哥为傲的人会做出那些事情吗?”
裴书臣这里心里好像是被砸了一锤一样。
好像一下子就能够理解,为什么七殿下会变成如今的这样情况?
明夜没有停止,将自己的手腕往上面拉了一下。
“这道疤是小时候二皇子贪玩,让本宫当狗的时候被他一箭划的。”
说着又提起了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这道疤是本宫实在太饿了,偷溜出去撞到了太子。”
“二皇子气不过,要为他的太子哥哥抽屉留下来的。”
裴书臣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殿下,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太子外室真的找到了的话,危城绝对会让你第一个知道。”
明夜看着裴书臣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的开口:“裴大人,你可真是心软啊?”
“本宫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报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