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太阳还没升起只是黑天转为白昼的时分项汐就已经起来了。
对她而言,这是个不眠夜。
下床去洗手间洗漱,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树枝被风吹得左摇右摆,天气阴沉沉。
轰隆隆……
已经打雷了呀,看来今天又是个雨天。
“唔…”若若被雷声吵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略微眯了个小缝,伸手去抓手机看时间,却看到对床的项汐已经不在了。
“小汐……”晕晕乎乎的从床上下来四处找人。
“我吵醒你了吗?”项汐从洗手间出来时已经是衣衫整洁,若若看着项汐的样子有点不理解。
她一身黑色的丝绒长裙,礼帽和面纱也是黑色的,连高跟鞋都是黑色的。
挑起脸前帽子连接的黑面纱看向若若。她面上妆容精致,口红是泛着蓝宝石调的正红色。明明这样漂亮,可总觉得死气沉沉。好像…是要去祭奠什么故人的感觉。
“你…要出去吗?”若若不解得问。
“嗯。”项汐从抽屉里拿伞收拾东西应了一声。
“今天外面似乎要下雨,你要不改天去吧?你这个裙子这么好看,要是雨淋坏了就不好了。”若若小声劝着。
“亲人的日子,怎么,能不去呢?”项汐背对着若若脸上是凄凉的笑了,开门离开。
亲人的日子…那是什么日子呢?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若若不怎么明白的摇了摇头,继续上床睡觉了。
嘟嘟嘟…
“少主…这个时间跟您打电话……”
“说正事。”靳朝睡意浅,但被别人打扰睡觉也不怎么高兴,语气阴沉的打断石墨的话说。
“项小姐天刚亮就出去了,一身黑色裙子。她已经上了一辆保时捷的车我们在跟着,您要过来吗?”石墨小声得问。
毕竟…打断少主睡觉…他也不咋敢的。
“发定位。”
嘟、嘟。
你终于露出马脚了,项汐。
靳朝说完就挂断电话立马下床洗漱去换衣服。
“靳朝…一大早你干嘛呀……”邹季凯睡意朦胧就听到洗手间的门响,他还正困着呢!
“有事。”说完拿着伞头也不回就出去了。
“我去才六点啊你有病……”
车一路驱使,路边的雨点滴落下。外面的路上了无行人,公路间只有零星的轿车和公交车。
手里抓着伞越抓越紧,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这条路她每年走一遍,到今年也走了不少回了。
车子一路驱使靳朝一路追,最后停下的位置靳朝也没有仔细看。
项汐正准备下车时司机小碎步的跑过来开车门,给项汐撑伞。下车后却并没有走进正门,一把抢过司机的伞径直走向靳朝的那辆车前。
“跟了一路,还不出来吗?”项汐没有敲窗户也没有做任何动作,只站在车前冷声问。
靳朝也没有打算遮掩,开车门就下来了。
看到靳朝那一刻项汐眉间颦蹙,她只知道有人跟着本来以为是项楚辞,怎么又是靳朝?
“你跟着我做什么?”项汐抬眸透过面纱略微皱眉看向那个比她高许多的男孩,冷冷淡淡的。
“你来这儿做什么?”靳朝并没有回答项汐的问题反问到。
“你在学校已经很过分了,现在这种行为叫非法监视。我有权向法院起诉你。”面纱的遮盖下项汐眼睛里透出的神情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光芒,甚至觉得有些庄严。
“你没有做贼心虚,为什么天光乍亮就偷偷跑到这儿来?”靳朝也丝毫不畏惧直言。
“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跑到这儿来又想算计什么?”靳朝直视项汐质问。
“你抬头看看这是哪儿。”项汐不屑的冷哼一声冲靳朝吼。
靳朝抬头一刹那也有点恍惚,怎么、是墓地?
“你跑这儿来干什么?”靳朝有点傻眼问。
“我跑到这儿来给你挖坟!”项汐怒吼转身就走,她真是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
稀奇古怪!
看着项汐走了,也跟着上去了。
路边店铺,项汐买了两束白色菊花才接着向上走去。
路边的雨渐渐下大了,项汐呼了口气无奈的把一束花塞在靳朝怀里让他拿着,另一只手撑起黑伞继续向上走。
靳朝只好接过花束跟着走。
直到走进墓地深处,那里的墓地看起来和前面的完全不同。
前排错落有序一个接一个的放置墓碑,看起来很普通。而项汐走进的这一片地方,墓碑却显得稀少。只有那么几个分散的错落。
直到一个墓碑前项汐停了下来,看向墓碑上的名字呆呆笑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准备过来擦拭,看到项汐已经到了有点不解和震惊。
今天有人预约回来祭扫,之前老工作人员特意交代她这个墓碑要提前一天打扫,来祭扫的人会来的很早。她没当回事想着再早也不可能七点多就来,结果…这才七点钟,就来了。
之前人好像还交代她…来祭扫的人是个大家千金她得罪不起。这下好了,她、已经给得罪了。
这身穿着…就已经显示出身份了。
工作人员想到这儿不禁心虚的低了低头。
“为什么现在才过来打扫?”项汐看向那个工作人员冷漠的口气。
工作人员听到项汐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浑身一抖。好像项汐的身上冒着邪气在威胁她似的,让她不得不害怕,敬畏几分。
“我…”
“既然做不好,就不要做了。以后出去管外墓园。要是连外面的墓碑也管不好,就滚出墓园。”
项汐眼神扫到那个工作人员身上,她一震连连点头。要是连外墓园都没得管了,她可就没工作了。
“东西放这儿,你——下去。”她没有深究,只是看向墓碑的照片冷冷的说。
“是…。”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放下清扫的东西转身一溜烟跑了。
而这样一个全程都映入靳朝眼里,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所谓将十八岁女孩子该有的气质。
她像是一个久经磨练的女人,担得起大事。她有超乎这个年纪该有的稳重和冷漠。
项汐平静的收起雨伞放在一旁,不再去管雨势大小了。拿起旁边干净的毛巾伸手去擦拭墓碑上的文字和照片,她的嘴角是看得见的笑容。
那种笑容…似乎是甜的,很久很久才和最亲的人见面的那种甜。但又很苦,即使见面却也阴阳两隔。
靳朝下意识靠近项汐,撑着雨伞让她不被雨淋湿。
项汐很认真很认真的擦拭墓碑的角角落落,一言不发。
靳朝走进后才看到墓碑上雕刻的名字,也是项姓。叫项弋宇。
这个名字觉得耳熟,似乎镇华城还有几个人中间的字也是弋。但想不起来是谁。
项汐擦拭墓碑的动作越来越慢,逐渐的她好像已经不敢直视照片的人了,深深低头。可一声抽鼻子的声音后,又假装什么都发生抬起头看向照片。
“宇儿,姐姐来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