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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嘆了一口气,他无奈地躺在云七夜的身侧,小心避开和她有肢体上碰触。夜色渐深,人皆睡去。他眯眼,想洗盆冷水澡,泻火。还想,一脚踹废阴若熏……

070 妻奴宁止

“哈……”天蒙蒙亮,床上的女子一个大大的懒腰伸展开来,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嘆,睡的好香。扭头,她无意识地望向一旁的宁止,不过一眼,眼睛瞪大。

咫尺,宁止仍在睡觉,不若往常那样,他非但没有抱着她,而且还和她保持了好些距离。这倒不是叫她瞪眼的原因,真正叫她措愣的是他那妖娆却也羞涩的睡姿,直直引人遐想。

仰躺在床上,男子墨莲似的乌发甚是随意的披散,宛若海藻般将那张白皙的脸颊的映衬。艷绝天下的容上,他白皙的脸颊上酝着两抹微微的红晕,艷红的唇偶尔溢出一声浅浅的梦呓,那样的声音,直直苏到了人的骨子里。

往下,男子身上的被子只盖到了腰部,亵衣的扣子已然大解,上半身的风光尽数现于人前,裸露在外的肩,强健有力的胸肌,平坦精瘦的腹。偶尔,他会无意识地微动腰肢,身形的弧线尽显,微启红唇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好听的梦呓……这样的姿态,妖娆却也邪恶,似极了做过某些坏事后的模样,浑然天成的媚。只此一瞥,足以叫世间任何一名女子羞红了脸颊。

那一瞬,云七夜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可爱的你。

如她一般,大抵每个女孩子,都曾做过这样的梦,梦见自己将会嫁给什么样的良人,过什么样的生活。大多数的女孩子,也许会想要嫁给一个英俊

神武,神通广大的男人,他所向睥睨,盖世无敌,披荆斩棘,将你呵护在身后。

诚然,她亦做过这样的梦,只不过没有那样的轰轰烈烈罢了。她梦见过他,但梦醒后却又记不得他的模样。于是,不自禁开始幻想更多,幻想他是何种的模样,何种的脾气,她会和他有什么样的生活,生个什么样的娃娃……

她不需要他如何的所向睥睨,力拔山兮气盖世。只消,他能带她离开痛苦和寒冷,没有沧澜,没有万里的冰封,只有安逸和宁静。

守候和相伴,他不一定是所向睥睨的英雄,不一定是艷绝天下的男子,只消他会对她说一句——不要怕,有我在。

在她害怕的时候,他会对她说,不要怕。

在她无措的时候,他会对她说,有我在。

这样的男子,于她而言,便是完人。得遇如此,此生足矣。

及笄之龄的春日,她嫁给的人叫宁止,他的模样不错,身子勉勉强强,脾性外冷内热,还有些口是心非,时而强势,时而孩子气。

他对外人冷情,甚至绝情到可以视之无物。可对自己上心的人,他从不没防,可以毫不忸怩地将他的脾性展露。他不会顾虑说什么的话会有失身份,也不会担心什么样的表情会暴露他的脾性,他有的是无限的自由和舒心,毫不掩饰。

这个男人,他温暖了她十五岁后的岁月。他爱她,信任她,由着她的性子…她欠他的,越来越多,多到…… 只能用自己的余生来还。

宁止……

不由轻呼了一口气,她伸手将被子朝男子的上身移了移,怕他会着凉,却不想这样的碰触引来了宁止一声轻浅的低吟,宛若昨夜。

脸上,倏地便是一红。她扯被子的手顿在了半空,抬眼看向宁止。

青涩的声音从唇瓣间溢出,男子的眉头微蹙,极为不情愿的模样。他折腾了一晚上才勉强睡去,一瞬只觉身上好像又热了些,被面的碰触使他尚还敏感的身子微微一颤,不由扭了扭身子,伸手将被子又扯回了腰部。

春光又泄。

一愣,云七夜索性又将被子朝宁止身上盖去,小声提醒,“不要乱动被子,要不然会着凉的。”

不会凉,只会热!

眉头皱得愈发紧,宁止无意识地呼了一口气,不耐烦地将身上的被子一甩,那条被子便直直盖到了云七夜的脸上。而后,他控诉般的梦呓,“七夜,别摸我……”

在被子下待了半晌,云七夜缓缓地将被子扯了下来,一脸哀怨地看着宁止,她何时摸过他?向来,不都是他摸她么?

颠倒黑白,毁她清誉!咬牙,她报复性地将宁止身上仅剩的被子一扯,全盖到了自己的身上,而后转身背对着他继续睡觉,反正他热,那就不要盖了!

闭眼躺了片刻,她又睁眼,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被子下的身子,衣衫尽在。居然还在…… 意味深长的蹙眉,她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一切,开始有些诧异,这男人明明很急切的样子,可为什么最后他们也没发生该发生的事。他非但没叫醒她,自己还睡得如此安稳。

思及此,她不由扭头看了一眼宁止,脸上的神色渐进有些怪异,难不成…他不行?瞬时便是一个哆嗦,她悻悻地扭回头去,将头埋进被子里再也不出来了。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男子微微一动,药力渐进过去,身子不复原来的灼热,所以他是被冷醒的。挣扎了半天,他迷濛地睁开了双眼,为什么这么冷?

伸手想要拉被子,拉了半天,被子没拉到一片,却把自己的亵衣拉得更开,更冷了。不明所以,他垂眸看着自己全然暴露在外的身子,被子呢?

扭头寻找被子,他愕然。但见背对着他,将两人的被子全然霸占,裹得活似条毛毛虫的云七夜。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还时不时哆嗦一下身子。

顾不得多想,他伸手将她身上被子朝自己这边扯了扯。可扯了半天也没

扯动,倒是把云七夜扯得扭过身来。

“嘿嘿,你醒了。”她颇为羞赧地干笑。

又扯了一把被子,可是云七夜还是岿然不动,没有任何给他被子的意思。立时嘴角紧抿,宁止不语。看着,云七夜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啊,昨天晚上很红,今天早上浅红,现在有些黑。”

闻言,宁止再也沉默不下去,阴怨道:“那是因为我破碎的身子正在承受着煎熬,冷热交替。”

明白了,宁止又冷了。下一瞬,云七夜忙不迭交还回给宁止一半的被子,将自己的身子朝他挪了挪。随之,两人又靠到了一起,她立时碰触到了他有些冰凉的身子,一瞬有些过意不去。抬眼,她沖宁止道:“我以为你很热,没想到才一会又冷了。”

也不知道因为哪个没心没肺的,他才如此的冷热失调。赌气不语,宁止兀自将亵衣的扣子一颗颗系好,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就不应该脱衣服,指不定往后也不用脱!

随着宁止的动作,云七夜不经意间碰触他的手,好凉。“宁止,你的手好像比其他的地方要凉一些。”

因为手上没有衣服,还被人夺走赖以温暖的被子。还没来得及说话,云七夜的双手已然伸了过来,直直将他冰凉的双手包裹在了她暖暖的手掌里。

挑眉,他看着云七夜,她沖他笑得娇憨,“嘿嘿,帮你取暖。”

一瞬到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好事坏事全被她做了。感知着手掌间的温暖,他任由她握着,索性闭眼补眠。耳边,女子的声音响起:“宁止,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睁眼,他看着云七夜,“什么问题。”

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云七夜道:“我一直不晓得,你和辛乌的阴少将,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猜了很久,也没猜出个头绪来。

抿唇,宁止静默了半晌道:“为何要问这个?”

“感觉你们俩个人…怪怪的。”

被她看出来了么?眼睑微动,宁止淡淡道:“怎么个怪法?”

毫不犹豫,云七夜肯定道:“你看他的眼神不对,他看你的眼神也不对,你们两个人有些不对劲。”

立时皱眉,宁止低喝了一声,“不要胡说八道。”

微微一怔,握着宁止的手一松,云七夜有些无措的看着宁止,他第一次这么凶她,因为阴若熏。

看着云七夜的神情,宁止亦是一怔,旋即明白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被子下,云七夜慢慢放开了他的双手,垂眸不语。心里一瞬揪扯,他看着她,长久的静默,他试探性地伸手将女子抱到了怀里,低头附在了她的脖颈间,低声轻道:“对不起…”

被他紧紧抱着,云七夜抿唇,仍是沉默。不是因为他吼她,而是因为他的不坦诚,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不自在,会觉得她和他像两个疏离的陌生人。

等了许久也不见云七夜有任何回应,宁止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脑海里挣扎了许久,终是启唇,缓缓道:“你说得没错,阴若熏……确实,确实看我的眼神不对。那是,因为……因为……”

看着他,云七夜一字一句的听着,原本淡漠的脸色渐进转为惊诧,甚至可谓惊悚。咫尺,宁止淡淡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旁,宛若平地炸响的惊天雷!

“因为阴若熏一直以来都……都喜欢……喜欢你,所以看我的眼神是嫉妒愤恨了些,不过也算是情有可原。”

皱眉,云七夜明显的不信,“哪里来的一直以来这一说?我和他之前压根没见过对方。”

面色淡然,宁止道:“其实,阴若熏幼时的时候来过苍流,曾经去你家做过客,对你一见……钟情。可是他很害羞,一直不敢对你表露心意。直到他知道你许婚给我后,看我的眼神就开始不自在了,何况你现在嫁于我,他看我的眼神更是不对了。毕竟,我好歹也算是,他的情敌,他理应分外眼红。”

哑然无语,云七夜被宁止的话震得不轻,好半晌回不过神来,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这男人的话是真是假?

面不改色,宁止旋即眯眼,颇有感触,“如此,我看他的眼神当然也不可能自然了。我的女人,岂能容得他觊觎?话又说回来,我之所以如此了解他的皮肤和作战策略,便是因为我怕他……把你抢走,索性私下里关注过他许久了…”说着,宁止俯身缓缓靠向出神的云七夜,转移话题,声音低哑,“七夜,我告诉你,除了我,哪个男人都不能对你动心思。”

回过神来,云七夜看着过分靠近的男子,挑眉,“你在吃醋?”

笑,宁止索性轻轻覆上了她的唇,带着些许羞赧,“你不是说我是宁皮皮么?那你就是云肉馅,我们是包子。吃里面的馅的时候,包子皮蘸点醋,一口吞下,这样才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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