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养的这么大。你现在不听我的就算了,还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女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楚烈似是被她的问题激怒,大声吼道。
“我没有良心,自然也就不会痛。再说了,楚烈,你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对我很好吗?我虽然是你养大的,但这些年来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如果不是我命硬,我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楚夏难得失态地大声吼了回去。
“你……话虽这么说,可我是你的父亲啊!”楚烈自知理亏,开始打起感情牌来。
但这对楚夏来说丝毫没有用。可能是受原主的感情和记忆的影响,她对这所曾经虐待原主致死的宅子和这个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她,甚至在她死的时候都没有见过的父亲实在生不起好感,反而很是不屑。
可能是楚夏的不屑激怒了楚烈,两人很快就打了起来。
景渊看着他们的打斗,并不打算出手,只是手指轻轻一点,在周围布下了一个结界,然后就站在旁边看戏。
只见楚烈双手握紧刀就是一个45度角的斜劈,想致楚夏于死地,可没能实现,只见楚夏轻轻一躲,刀只劈到了楚夏手中的黑色纬帽。
看着楚烈的下一步动作,楚夏一点都不惊慌,也不可能惊慌,冷静地思考出了楚烈的下手动作。立即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结印出招,招招狠辣,置人于死地。
两人一时打得难分难解。
若是旁人站在这里,只会看到两个黑影闪来闪去,却看不清具体的动作。但一旁的景渊又怎是他人可以比得上的,他不仅看的清清楚楚,还能看出两人招数之间的优势与不足。
突然,楚夏一个不小心,戒指从身上掉落出来,一旁的景渊本想去拿,可因距离的问题,戒指最后落在了楚烈的手中。
在楚烈那因为打斗而沾染着鲜血的手掌碰到戒指的那一刻起,有的事情就再也不可能瞒住了。
当戒指碰到楚烈手掌时,戒指发出了阵阵光芒,封印也得以被解开。幸得有景渊刚才布下的结界,这种景况才没被他人所知。但在看到戒指的光时,在场的三个人基本上都愣住了,楚夏和楚烈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看着戒指,楚夏的心里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释然。毕竟她真的不像要楚烈这样冷心冷意的父亲。
可,猜测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
当猜测被事实所证实,人的心里总会有点不太舒服。
这时的楚夏心里有了另一个疑惑,既然她不是楚烈的女儿,那她是怎么来到将军府的?是楚烈见到她之后把她捡回来的,还是她的亲生父母把她送过来的,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但这个疑惑没有保持太久,楚烈在看到戒指的时候,表现很是奇怪,他一改开始的态度和答案。
反而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原来,楚夏真的不是楚烈的亲生女儿,而是他在某天外出是捡到的一个小丫头。之所以会把她带回来,也是因为小时候的楚夏长得粉雕玉琢,楚烈想让长大后的她与某些楚薇看不上,但却对楚家有利的世家联姻,为楚家牟利。
却没想到,在回来之后,只安排了楚夏的住所,就被政事给牵扯住,将这事忘了些许,也忘了交代楚夏的身份。楚夏那时就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最开始,将军府的下人还将她当半个主子看待。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一个真正的主子提过小楚夏,下人们对小楚夏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只要是谁一天里有稍微一点不顺心,就拿小楚夏撒气,有时候,还叫小楚夏干他们应该干活。
小楚夏的脸这个时候就发挥了她本不应该有的作用,这张脸让将军府里不少的丫鬟和小姐给记恨上了,但又不敢动,万一哪天有人想起她怎么办。
某天,楚烈在看着楚薇的时候,突然想起他曾经捡回来一个小丫头,便叫管家把小楚夏叫了过来。这个时候的小楚夏因为家丁的欺负,变得唯唯诺诺,半点不得楚烈所喜。
但楚烈只是叹息自己少了一颗可用的棋子,却还有点怜悯之心,把她归到了府中一个夫人的膝下,好歹还算有了个小姐身份。
本来可以就这么平淡地过完此生,心中毫无怨念。可最后的结局却是被虐待致死,招来了现在的楚夏。
楚烈也明白自己对不起楚夏。
楚夏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是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勿忘初心”。然后代替原主说了一句:“我恨你,恨你带我来到将军府,也恨你把我带回来后的绝情。”
楚烈什么都没说,只是面容苍老了几分,放下手中的刀刃,掩面痛哭。
看着此时痛哭的楚烈,再想起刚才了解到的事情,楚夏心情很是复杂。原主的死要说和楚烈没关系,但又处处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要说和楚烈有关系,又说不清到底有什么关系。
孰是孰非,我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楚夏此时的心境很是不稳,一改平时的冷静自持。身边的低气压就连离她尚有些距离的景渊都感受到了。
但景渊什么都没说,只是慢慢走近楚夏,又静静地抱着她。
房间里,楚烈毫无形象的失声痛哭,没有半点家主的威严,他痛哭着,也迷离着,他又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幕。
那个晚上,他怀着忐忑心情来到那里,但当他看到那百花中的活泼少女,心中的决定越发坚定,他跑过去,真诚的向她的告白,并告诉她,她爱慕她已久,只是迟迟没有说出来,那个少女,本来是不同意的,她问他为什么?..
她如实告诉他,他以前受重伤,此生都不能怀孕,她知道在那个时代,不能怀孕,就意味着没有子嗣,没有子嗣,那是天大的罪过,可是他没有犹豫,他告诉她,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够了,于是两人幸福的在一起了。
后来,他们俩捡到了一个女婴,他们决定将女婴作为他们的孩子,将她抚养长大,可是没过多久,她死了,他死前告诉他,要让她好好成长。
再后来,带着一个女婴回到将军府,又莫名其妙接了一个家主的位置,本来他遵守本心,呵护,保护,爱护那个女婴,但没过多久,他便被利欲熏了心,从此冷淡那个女婴。
想到这儿,楚烈停止了痛哭,他缓缓站起身了,看着前边被景渊抱在怀里,双眼朦胧的楚夏,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和妻子捡到女婴的惊喜,他对妻子承诺,一定会让她开心快乐成长的,可现在……
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楚夏迷离的看向远方,景渊只是将她抱在怀里,而楚烈看着楚夏,目光中透露出犹豫不决,似乎在做一个很重大的决定。
“辞辞,你走吧。”良久,楚烈说出这句话,打破了寂静,而他说出这句话后,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疲惫,他的背也驼了下去,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听了楚烈说出这句话,楚夏立刻醒了过来,她两眼冒出精光,转过头看着楚烈,看到楚烈成了那副模样,她心里也是百味杂陈,辞辞?这个称呼她似乎有十年没听过了,她还记得在她还没测出废柴天赋时,这个男人就天天这样叫她,而后来……
楚夏和楚烈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楚夏犀利的看着楚烈,却不曾发现楚烈的目光有任何变化。
景渊,我们走吧!好一会儿,楚夏才回过头,有些疲倦的对景渊说,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波折,楚夏的心已经是累都不能再累了!
“好。”景渊温柔的对楚夏说,然后食指与中指并拢,用力的向前一指,景渊和楚夏身边的结界便破了。然后景渊小心的扶着楚夏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景渊瞄了楚烈一眼。
“小姐,你怎么了?他们对你干了什么?”回到居所,本就坐立不安的尔画看到楚夏这幅样子,不由得大声惊呼。
“尔画,没什么,你去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等下就离开将军府。”楚夏强撑着笑了笑,有气无力的对尔画说。
尔画本想再问楚夏的,不过却被景渊的一道凌厉目光给制止了,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走进房间,收拾东西。
楚夏和尔画在这将军府本就没有地位,东西自然不多,没过多久尔画就收拾完了,尔画收拾东西期间,楚夏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向远方。随后,楚夏、景渊和尔画来到了靖王府。
“景渊。”楚夏站在景渊给自己安排的房间的一个窗户面前,轻轻的叫了声景渊。
嗯。景渊来到楚夏身后,应了一声。
“能不能帮我保下将军府?虽然我讨厌那个地方,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是那个地方养了我十多年,而且,他也变了。”楚夏说道。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保下它的。”景渊看着楚夏,温柔的对楚夏说,仿佛他的眼里只有楚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