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算空袭,谢天已经好久没有亲自上战场了,刚才炮弹袭来时他也没感觉到危险,更没有出现时空错乱。
结果现在谢天满身尘土的从地上拱开小七和胡志勇爬起来,他才知道自己没感受到危险,是小七和胡志勇为他挡住了危险。
两个人都受伤了,小七伤得轻一些,胡志勇后背已经血肉模糊。
谢天眼珠子登时就红了,他一把抱住胡志勇大声吼道:“卫生员,卫生员。”
卫生员急忙拎着药箱弯腰跑过来,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撕开胡志勇衣服,胡志勇后背上的伤口正在咕咚咕咚向外冒血,卫生员急忙拿起一卷纱布先按住伤口抬头大喊:“担架,担架。”
两个担架兵跑过来把胡志勇抬上担架,胡志勇吐了口血一把抓住小七胳膊:“保护……总司令……”
小七使劲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担架兵和卫生员飞快的把胡志勇抬走,又有几个警卫员涌到谢天身边接替了胡志勇的位置,有人劝谢天先撤出阵地。
谢天目送胡志勇被抬下去,一声不吭的又举起望远镜,手上沾满的鲜血已经染红了望远镜,是胡志勇的血。
日舰的还击已经越来越弱,在上百门大炮的集火轰炸下,那两艘驱逐舰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运送人员物资的货轮和客轮根本没有作战能力,那几艘小型舰艇的还击基本也威胁不到岸防。
已经进入到交战状态,不需要谢天再下什么命令,干就完了。
又是两轮炮击之后,鬼子的两艘驱逐舰彻底哑火,率先被击中的那艘撞到了一艘吨位相当货轮,在被密集炮击后发生了爆炸,连累那艘被撞的货轮也发生了侧翻。
徐海东也命令自己部队那两门射程唯一能够到鬼子舰队的大炮参战了,只是五发炮弹打完之后两门炮变成了哑巴,徐海东也不好意思找谢天要几发炮弹,况且人家解放军拉过来一百多门大炮,他那两门炮能起到的作用不过就是锦上添花,有给他们支援炮弹的功夫人家又多打两轮了。
百炮齐发,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海面上只剩下了一艘还在熊熊燃烧的货轮,也已经失去了动力。
青岛港出港的航道已经被击沉的十来艘船彻底堵塞了,现在只有吃水浅的小型船只还能顺畅通行,问题是,小型船只敢来么,就算敢来又能对日军在青岛的四五万驻军十几万侨民发挥多大的作用?
青岛是外国列强在中国最早开辟的殖民地之一,是被德国人建造起来并命名的。
德国人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将青岛从一个不足百人的小渔村打造成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德国人向青岛大量移民,为青岛打下了坚实的工业基础,使青岛成为德国人在中国的军事要塞和重要港口,直至1914年日本人和德国人围绕青岛爆发了日德战争,日本人打败德国人占领了青岛,开始向青岛大量移民,又在青岛建设了大量的军工企业。
他娘的,日德战争是在中国人的土地上打响的,臊得慌啊。
炮战已经停了,谢天呼了口气看向徐海东,说道:“徐将军,在青岛解放之前,我的炮兵暂时先留在凤凰山海防阵地如何?”
徐海东尴尬的咧了一下嘴,他344旅占领了黄岛,却没有能力守住进出青岛的海防,还能说啥?
真要让人家指着鼻子骂你,占着茅坑不拉屎么?
“听从谢总司令命令,八路军部队即日起撤离凤凰山阵地,移交解放军驻防。”
谢天嗯了一声拍了拍徐海东胳膊,他只是想告诉徐海东我不是想要跟你们抢地盘,你们愿意留在哪都可以,别妨碍我做事就行,却没想到在徐海东军装上留下一个血手印。
看到那些血手印,谢天突然啥都不想说了。
这他娘的凤凰山海防线也是老子用血换来的。
谢天看着徐海东说道:“我先去看看伤员,等青岛解放了我请你吃饭,到时候咱们再慢慢聊。”
身边的人伤成那样,谢天没心情跟徐海东坐下来聊什么大话题。
凤凰山海防阵地临时医院里,十几名受伤的战士正在处理伤口,有两名战士牺牲了,正安静的躺在担架上,脸上被盖上了白布。
谢天掀起战士脸上的白布,帮他们擦去脸上的血迹和硝烟,现在他已经叫不出每一名战士的名字了,但是他会吩咐人把每一名烈士的名字刻在墓碑上。
胡志勇正在抢救中,后背上中了四个弹片,如果不是他扑到谢天身上,这四个弹片此刻应该在谢天或者小七身上。
小七只是肩膀上中了一个弹片,伤势不算太严重,也正在接受治疗。
谢天板着脸探望过伤员,没有去打扰正在抢救胡志勇的医生,转身开启了土豪作战模式。
随着谢天一个个命令下达,空一军独立师、东野空一师,华野空二师飞临青岛上空对青岛主要作战区域进行无差别空一号覆盖轰炸,中野第一军第一师穿上空投来的防化装备,端着新配发的jh44突击步枪攻入青岛市区。
黄昏前,青岛全境收复。
随后数天,解放军对青岛全市范围内进行日侨甄别行动,对于日本人,解放军只有一个态度。
谢天食言了,青岛顺利解放,他没有请徐海东吃饭,也没有命令孔捷把驻守在黄岛凤凰山海防阵地的炮师撤回来,而是一拍屁股去威海跟张学良汇合了。
他娘的,这么重要的战略要冲已经到老子手里了能轻易还给你么?
请你吃饭,饭桌上你跟老子提起这事儿怎么办?
忘了忘了,不就是一顿饭么,先欠着,等全国解放了以后再说。
肃清青岛十几万日侨,让孔捷为难的是在青岛市区还有数千德国侨民,本着就近原则,孔捷给身在威海的谢天打去电话询问该如何处置,结果谢天听完孔捷汇报之后只是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搞得孔捷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