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安特别心机的捡能说的,捡对自己有利的说,他还省略了各种的可能对他不利事情,力求给老丈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果然,在傅承安有心机的规避风险,并且设计陷阱的情况下,吴余昶鹭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
他皱着眉问:“安诺被谁算计身陷险境具体是怎么回事儿?”
傅承安见吴余昶鹭还没和许安诺相认,他甚至都不确定许安诺会不会认他,就已经这么关心了,心里也是替许安诺感到开心。
虽然许安诺有疼爱她的四叔四婶,可四叔四婶再爱,也越不过许安诺没有父母疼爱的事实。
以前许安诺以为许志国就是她生父,许志国偏心许小莲,不爱她,她就当没有这个爸了。
可是她亲妈不知为何丢下她离开,却一直都是横亘在许安诺心里的一道坎儿。
最开始,她对她的生母甚至是怨恨的。
直到后来,她一点一滴地拼凑起了真相,才渐渐放下对那素未谋面的母亲生出的怨恨。
她想找到她,弄清楚她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找她这个女儿。
如今生父生母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带给许安诺的感受绝对是复杂的。
许安诺知道生母这么多年饱受病痛的折磨,心里肯定也会很难受的。
但如果重逢后,亲生父母对她是真心喜爱的,能极大程度上地抚平她心中的从小没有父母陪伴的创伤。
傅承安心里想着这些,嘴里也没停下说话,简单的将秦荷花的算计和谋害告诉了吴余昶鹭。
吴余昶鹭面无表情的听着,看着没什么情绪反应,可紧握成拳的双手却也显露出了他的紧绷情绪。
“承安,虽然已经事过境迁,但我还是想跟你道一声谢。”
“若不是你那时当机立断地帮了安诺,她这会儿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受苦去了。”
“如果没有你的出手相助,我们可能这辈子都找不回这个女儿,更不可能阴差阳错的相认,承安,真的谢谢你。”
吴余昶鹭一本正经的道谢,傅承安听着却有些心虚和不好意思。
当机立断的帮许安诺是不假,但为了不让许安诺怀疑他,他当时面上却是做的不同反应。
想到自己当时故意用枪威胁惊吓安安,还故意做出副高冷样子的场面,傅承安简直觉得辣眼睛。
这样丢人的事情,傅承安肯定是不会说的。
他笑了笑,道:“也是我和安安有缘,刚巧我来青县看老战友,路上遇到了安安出事,就顺手帮了一把。”
“你这忙帮得可够好的,直接给你帮了个媳妇回家。”吴余昶鹭这会儿就显得有些阴阳怪气了。
他也知道,傅承安帮了许安诺,让她免遭苦难,这是一件好事。
可想到自家闺女在他都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被傅承安给拐跑了,吴余昶鹭心里的气又觉得不顺。
真是憋死他了。
“都是缘分,缘分,呵呵。”傅承安硬着头皮尬笑。
和老丈人相处的经验,他是真没有,先前能获得四叔的认可,也是他运气好,是阴差阳错!
这会儿真正的老丈人冒了出来,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这位老丈人曾经是他长辈的时候,分明对他是很满意很看重的,他觉得他是青年才俊,觉得他前程似锦,对他寄予厚望。
可眼下两人的关系转换了,傅承安能明显感受到吴余昶鹭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充满了挑剔和嫌弃,这让他一时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还是他,吴余叔叔却变成了岳父,挑剔起他来,简直没有丝毫手下留情的意思。
“你跟安诺结婚的日子也不短了,想必关于安诺的事情也知道得不少,你给我说说你知道的。”吴余昶鹭又问。
他和月月从未参与过他们女儿的人生,不是他们不想,而是现实没有给他们这对夫妻为人父母的机会。
和女儿从小失散,虽然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没放弃过寻找,可花国地大物博,有崇山峻岭,有深山老林,有广袤无垠的沙漠戈壁,也有大隐隐于市的弯曲小巷。
可以住人藏人的地方太多了,找寻起来实在千难万难。
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恐怕到死都见不上亲生女儿一面了。
却不曾想,在为月月的病奔波之时,竟会偶遇他们的亲生女儿。
这样的缘分玄妙无比,让人意外惊喜之余,又多了几分难言的恐慌。
吴余昶鹭渴望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又害怕知道。
怕她过得不好,受尽委屈,没人保护。
她受的每一分委屈,都会成为扎在他身上的刀子,让他
可过得再不好,那也是女儿的人生,他也是想知道的!
傅承安闻言也没瞒着,将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吴余昶鹭。
许安诺的前半生过得绝对不算顺畅,说起来的时候,不说泣血泣泪,绝对是带着绵绵压抑的。
吴余昶鹭绷着脸听着傅承安诉说许安诺的过往,哪怕心中火气奔腾,但他听得认真,不愿错过任何一件事儿。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他们都没发现,一旁原本安静乖巧在发呆的胡月雅,不知什么时候将目光落在了傅承安的身上。
她盯着傅承安不断开合的嘴巴,像是在认真听他说话,又像是因为不断听到许志国和秦荷花这两个讨厌的名字而饱受刺激。
她的眼睛越来越红,眼神越来越凶,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如果吴余昶鹭有注意到胡月雅的神态,就会知道,她这是要发病的前奏。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能及时干预,还是很有可能能够压抑下来的。
可是此刻的吴余昶鹭沉浸在许安诺的过往之中,他在认真听傅承安说话,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胡月雅的神态。
于是,当刺激达到一个顶峰的时候,胡月雅发病了。
“吼……”她张嘴发出一声嘶吼,不像人类的尖叫声,倒更像是野兽在嘶吼。
胡月雅猛然站起身来,一把将面前的石桌桌面给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