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诺跑了,两头野兽的尸体还丢在原地。
别说许安诺不想管,就是她想管也管不了。
这两头野兽太大了,尸体根本不是许安诺自己一个人能处理得了的。
她也不怕这两头野兽的尸体被人发现造成轰动。
这里面是没有人到达过的深处,根本不会有人看见这两具尸体。
尸体最后的归宿,要么是被山里的其他动物们给分尸吃了,要么就是时间久了,腐烂掉,重新融入回馈这片土地。
许安诺走出好远好远,都还能从空气中隐隐的闻到血腥味。
鉴于一身的鲜血,许安诺还是没有就这么回去。
她要是就这么回去,傅承安得被吓死。
许安诺进了空间,在自己搭建的房子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洗干净,又生火烤着。
时间已经很晚了,许安诺也怕天黑了还不回去,傅承安要担心。
所以衣服都没全部烤干,她就赶忙换回来,背着采来的药材回了家。
空间和重生都是她的秘密,哪怕亲近如傅承安,她也不打算告诉。
这是她想带进棺材里的秘密。
当然,以后要不要说,会不会说,她也不确定,毕竟人一直都是在变的。
就目前傅承安表现出来的好,许安诺已经愿意跟他分享除了空间和重生以外的所有亲密事了。
如果时间久了,傅承安对她的感情一直都不变,依旧这么好的话,到了有必要的场合里,她或许真的有可能说。
只能说,一切都有可能。
许安诺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往日里这个时候,许安诺已经带着傅承安出发去四叔四婶家吃饭了。
“回来了?”
“阿承,我回来了。”
许安诺刚进门就开口喊了一句,傅承安的声音同时响起。
许安诺面上当即便带上了笑容:“阿承,我今天回来晚了,你久等了吧?”
屋子里亮了灯,傅承安却没有在屋里,而是在院子里的阴暗处,听到许安诺,他这才推着轮椅转移到光明处。
他面上的神色罕见的有些沉闷。
傅承安在面对许安诺的时候一直都是浅淡温柔的,看她的目光也是包容宠溺的,今日倒是有些不同。
许安诺知道傅承安这是在担心她。
她将背篓放下,然后快步上前在傅承安的身边蹲下:“是不是我回来太晚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遇到了一点意外,所以没能及时赶回来。”
“但是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受伤,没有磕着碰着,身上一丁点的小伤口都没有,所以你别担心,好不好?”
傅承安鼻尖动了动,又伸手落在了许安诺的肩膀上,感受到了衣服没有干透的湿润。
“你衣服湿了?”
“是。”许安诺点头:“今天进山的时候走得有点深,刚好碰上了野兽打架,我本来躲在一边看热闹的,没想到被波及了,身上溅了一身的血。”
“我怕那样回来被人看见了要惊动整个村子,也怕吓着你,就把衣服洗了烤干,不过时间不够没能完全烤干,怕你担心,我就先回来了。”
许安诺简单的解释了两句。
她说的是实话,所以表现得很坦然。
她也没说谎,她只不过没有说,打架的野兽太过庞大,远远超过他们普通人的认知而已。
傅承安抓着她肩头的手紧了紧,哑声道:“真的只是被波及了,没有受伤?”
许安诺点头:“是啊,我骗你做什么?我真的没受伤!”
傅承安道:“那你去换衣服,四叔四婶他们还在等咱们吃饭,咱们得快些过去。”
许安诺应了声好。
她往屋里走的时候,傅承安也自觉地跟上。
许安诺反手想关门,傅承安却已经跟了进来。
“阿承,我要换衣服。”许安诺诧异瞬间,强调了一句。
傅承安点头:“我知道你要换衣服,把门关好,换吧。”
许安诺:“……”
虽然两人在夜里,在床上,除了最后一步,什么样的亲密事都做了,可是那都是关了灯,黑灯瞎火干的。
那种情况下,两人对彼此的身体探索,都停留在指尖和肌肤的触感上,是带着朦胧和神秘的。
大脑神经的刺激很强烈,可明面上却也不曾露骨。
可傅承安这会儿是想做什么?直接看着她换衣服吗?
这要她怎么好意思?!
许安诺脑袋发懵,嘴巴发干,她张了张嘴,道:“阿承,你……是要看我换衣服吗?”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也不知是羞的,还是窘的,一双眼睛带上了朦胧的水雾。
她的手捏着衣服,难得的有些紧张。
傅承安点头:“是。”
虽然许安诺说了她没受伤,可是到底有没有受伤,他也不知道。
不能听安安的一面之词,他必须亲眼所见。
没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了。
换衣服的时候,还能留下什么遮掩?
许安诺羞得连脚指头都止不住地蜷缩。
她也知道傅承安的意思。
不就是担心她说谎骗他,怕她身上有伤,想要看她脱光光,看身上有没有伤么?
许安诺咬牙,虽然很是羞愤,却还是在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去找了衣服来换。
许安诺是背对着傅承安脱的衣服,在她想穿衣服的时候,傅承安又拦住了她。
“安安,转过来。”
许安诺:“……”
……
青县,汽车站。
这是吴学义第一次来青县。
这种犄角旮旯的小县城,交通不方便极了,他从京城过来,先是坐飞机,然后又辗转换了好几趟车。
如果不是因为想从秦荷花的嘴里知道真相,吴学义绝对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
下了车之后,吴学义皱了眉。
秦荷花只让他来青县找她,却没有告诉他具体地址。
让他在汽车站等,他就要站在这里傻等吗?
就在吴学义皱眉的时候,一个女人在探头探脑地挤到了他的面前。
那女人浑身上下裹得紧紧的,脸也用围巾围着,看着就鬼鬼祟祟的。
吴学义以为是要来推销什么东西的,当即抢先开口:“我不需要什么东西。”
车站最多这种事情,尤其现在改革开放,大城市里兜售小东西的人多,吴学义没少碰见。
然而那人却拉下了围巾,轻声道:“是我,秦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