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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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森教授面色大变:“不可能!”

他用力皱起眉,满脸的皱纹让他显得更加阴沉,甚至带着狠戾:“你进我的办公室了?爱丽丝,你好大的胆子!”

苏米粒冷冷看着沃森教授:“我还看见了你藏起来的研究报告,教授。你想让那东西长成你的肺,你真是疯狂,它的复制能力那么强,你就不怕自己反而被取代吗?”

周保南看了看双方,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到底,什么跑了,实验体吗?几号?”

皮特很是慌张不安:“这怎么可能,二号和三号不是在休眠吗?一号……是一号跑了,可它不是一直很乖吗?”

玛丽上前接话:“我们在沃森教授的私人办公室里,发现了第四组实验体,它融合……“

“够了!”沃森教授愤怒的呵斥出声,“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就这么讨论我们的研究,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秘密吗?”

苏米粒失望地看着沃森教授:“你的实验体,已经从研究室里跑出来了,它很聪明,甚至会使用工具。现在,它可能就在酒店里捕食老鼠蟑螂,或者是院子里的绿植,仓库里的冻肉,甚至,是我们这些人类。它会不断获得新的基因,然后不断跳跃式进化……沃森教授,你培育了一个恐怖的恶魔。”

沃森紧紧绷着脸,不悦的眼珠来回看着苏米粒三人。他知道实验体出逃可能会带来的毁灭性后果,但他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它不可能离开酒店,最近的人类城镇距这里三十公里。它的身体无法支撑它穿过如此干燥灼热的沙漠。”

苏米粒很不客气:“那如果它学会开车了呢?沃森教授,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你的实验体,它会使用工具。”

沃森教授坚持道:“你想太多了,它不可能会使用工具。”

苏米粒说:“我们亲眼所见,它拆下了机械臂上的剪刀,然后用剪刀撬开了玻璃柜和天花板上的空气喷口。它不仅准确使用了工具,并且它的每一步行动都有目的,它说不定已经进化出了智商。”

沃森教授这次终于不嘴硬反驳了。

确切的说,是所有人都沉默了。尤其是沃森团队的人,他们最了解这个外星生物的可怕与强悍,想到这东西跑了出来,就藏在酒店周围,他们便有种头顶悬着断头刀的压抑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东西就会突然掉落在众人面前。

苏米粒将视线转向周密,问道:“你捕猎过吗?”

周密听完了他们的对话,也大概猜到了现在什么情况。沃森教授几人研究的,多半是什么危险的怪物,现在那玩意儿跑出来,它非常危险,以至于苏米粒不顾保密协议,也要公开研究内容。

而苏米粒这样做的目的,是要让他们所有人,一起在酒店里狩猎它。

周密他们是职业雇佣军,也会是接下来的狩猎主力军。

“现在重点不应该是我们有没有狩猎经验,而是让我们所有人知道,我们要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吧?”周密道,“比如那东西长什么样子,体重多少,有什么习性。”

苏米粒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们不知道。”

周密一惊,威尔同样大受震撼:“你们研究的东西,你们都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吗?”

苏米粒可以告诉所有人现在的危险状况,但她不能把所有的研究内容说出来,毕竟“一个可以突变成任何模样的外星人”这种话,光是听起来,就非常可怕。

“我只能告诉你们,它长得很可怕,而且很危险,如果看见了它,一定……”

“不!!”薇娅的喊声打断了苏米粒的话,她跪在的母亲旁边,双手托着母亲的脸,“不,妈!妈妈!”

薇娅母亲闭着眼,脸色惨白,毫无生气,她的脑袋随着薇娅的动作而无力晃动。

她死了。

“不要。”薇娅徒劳地晃了几下母亲的脸,见母亲怎么都叫不醒,她转过头,将混合着愤怒、悲伤以及哀求的扭曲目光投向众人。

她第一个看的是沃森教授,可沃森教授正处于不爽里,余光也没有分给这个刚死了母亲的可怜女人。于是薇娅的目光游动一圈,最后盯住了周密。

下一秒,她整个人扑了过来,想要抱住周密的双腿,被周密后退躲开。薇娅跪行追上周密,她这次没有流泪,只有满脸绝望的哀求。

“周密,我等不到天亮了,求你现在就送我们去医院好吗?你觉得开车可能会有危险,那我们可以用直升机啊,我知道沃森教授在天台上藏了直升机,威尔告诉我的,用直升机就安全了,不是吗?”

周密叹了口气:“现在已经不是直升机的问题了。”

薇娅好像没明白过来,哀戚茫然地说:“就是直升机的问题啊,只要拿到钥匙就好了,不是吗?”

周密没再说话,其他人也保持着安静,用怜悯或者事不关己的目光看着薇娅,等着她结束这悲痛的胡闹。

周密原本以为这会需要几分钟,没想到周保南失去耐心,毫不客气地直接开口说:“你母亲已经死了,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在这儿撒泼胡闹,而是想想你要怎么处理你母亲。”

这话冷漠绝情,周密不由看了眼周保南,他满脸毫不掩饰的厌烦,根本不觉自己做得过分。

薇娅低下头,凌乱的头发垂下去,挡住了她的脸。她没有再发出声音,只是安静绝望地跪坐在地上,脊背重重弯曲着,像尊悲情又脆弱的雕塑。

但不论薇娅怎么悲伤难受,世界也不会因她停止转动。整个酒店正陷在危机当中,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米粒走到周密身旁,轻声说:“可以跟你单独聊聊吗?”

周密点头。

苏米粒随即便带着周密上楼,沃森教授阴沉的警告道:“爱丽丝,我希望你保持理智,你不能什么都告诉这些人,他们根本不懂我们的科研和追求。”

苏米粒不接话,也没有停下的脚步,她沉默而坚定地带着周密往楼上走。

周密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噩梦里的那个“她”,两人的气质,竟然有些相似。

过了两层楼,远离下方人群,苏米粒停下脚步,说道:“你的梦是真的,我们的地球上,出现了外星人。”

周密愣住了。

苏米粒转过身,继续往上走:“等会,我会带你去地下研究所,让你亲眼去看。现在,我更想知道你的噩梦内容,到底是什么样的。”

周密在沉默里快速思考,最后他决定跟苏米粒一样,坦诚一点。

“我梦见了一个南极科考站。”

苏米粒猛地急刹停下,难以置信的,震惊地看着周密:“你梦见了南极科考站?”

周密点头:“对,我在梦里看见科考站里出现了怪物,许多研究员因怪物死去,大火点燃了科考站,而我在这个梦境里,变成了一个叫雪莉的女人。”

苏米粒狠狠吸了口气,喃喃的低声说:“那个科考站里,的确有个叫雪莉的古生物学家……难怪我觉得你面熟!我想起来了,你跟雪莉很像,我见过她的照片!”

南极科考站里留下的资料,苏米粒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包括雪莉的几张照片。她认识雪莉的脸,如果雪莉本人出现在面前,她一定能毫不犹豫的认出来,但周密是个男人。

所以尽管他与雪莉的面容相似,苏米粒也没有把两人联系到一起。

周密猜测说:“所以,我会梦见雪莉,就因为我们长得像?以及她碰见了外星人。”

苏米粒看着他:“你是不是也是孤儿?”

一秒后,周密反应过来了,那个猜测让他心里有一瞬间的波动:“你的意思是,雪莉也是孤儿,跟我一样是华人,她被外国人收养了,但其实我跟她是双胞胎,对吗?”

苏米粒说:“这种解释更科学,双胞胎之间的确会出现心电感应。”

周密笑了一下,扎染之间,他对自己突然出现的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并无太大的感触:“可雪莉已经死了,就算我跟她突然有了心电感应,也不应该出现在她死后不是吗?这一点都不科学。”

苏米粒脸色突然有些发白:“也许,这不是不科学,是从人类的科学上看,我们无法理解。就像是你梦见的那个南极科考站,它现在,就被埋在我们脚下。”

周密大概听懂了苏米粒的意思,可这也太离谱了。

苏米粒点头重复:“对,那个南极科考站,自己移动了,它横跨了地球半径,从南极,来到了这里。”

周密粗人一个,既然这是科学家都不能理解的事,那他也更不想费脑力去思考了。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噩梦的理由,接下来,弄死那个所谓的外星人,他的噩梦说不定就能结束了。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周密问,“你们真的对这个外星人一无所知吗?”

苏米粒已经走到了三楼武器库前面:“那不是外星——人,是怪物。它的基因突变速度很快,随时可以改变形态。所以我们现在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唯一确定的,是它怕火。”

周密靠在武器库旁边,望着里面的四台□□。难怪这玩意儿也会出现在酒店里,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苏米粒背起其中一台,对着周密说:“我们现在去地下研究室。”

周密先从墙壁上取下枪和弹药,插在裤腰和裤兜里,能塞多少就塞多少,接着又抓起台□□,递给苏米粒,而自己拿起最后两台。

苏米粒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照你说的,这个外星怪物跑出来了,那么它就有可能出现在酒店的任何地方,所以,我的人,都得带上喷火器和武器。”周密大步往外走,“而且我不觉得我们去地下研究所找它是个好办法,既然那东西会捕食,那它就一定会来袭击我们。我们只要聚在一起,守株待兔就行。”

说话间,他突然想起了那些折磨了他三年的噩梦,甚至在某个刹那里,有种现实与噩梦重叠的错觉。

苏米粒也从武器墙上取下把手枪,她是学过射击的,对枪很熟悉,还取了两个弹匣:“不,我们必须要去地下研究所。”

周密回头看着苏米粒,她这才说:“因为下面还放着一具外星怪物的尸体。我要去彻底摧毁它。”

……

酒店电路损坏挺严重,地下研究所里的灯光闪烁不断,阴森诡谲。

周密从走廊走过,看着实验室里的机械和器材,对梦境的回忆愈发清晰。他注意到名叫三号实验室的房间里,有个发黑的玻璃箱。

“那是什么?”

苏米粒道:“我们的三号实验体,还有二号和一号,不过在四号出逃后,这三个都被我们烧成灰烬了。”

虽然这样周密就没办法见识一下三个不一样的外星生命了,不过他还是说:“明智的决定。”

很快,苏米粒到了冷藏室,开锁之前,她让周密去消防柜里取两把斧头。周密没异议的去了。

苏米粒紧张地输入密码和指纹,推开第二道门的时候,她忍不住紧张地绷起了身体。

每间房都是有通风口的,那个外星怪物,现在可能会出现任何一个房间里。甚至苏米粒还有更糟糕的预想,比如这个培育的四号与外星怪物尸体有所感应,于是过来吃了尸体,然后得到进化之类的……

周密握着斧头,站在一旁。

苏米粒咽了口口水,慢慢推开门……里面安静平稳,冰柜也好好的,四号并没有跑到这里。

接下来,苏米粒打开冰柜,把外星人冻成一坨的尸体推出来。

周密弯腰仔细看着,那东西漆黑一团,像是在火焰里融化过的某种玩具,表皮焦黑扭曲,完全无法辨认出它刚开始的样子。但还是能隐约看见它扭曲锋利的牙齿和黑色的镰刀利爪。

苏米粒与周密一起用喷火器灼烧它,不过对于已经被烧焦的它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于是苏米粒等它解冻,便抡起了斧头,给外星怪物来了个碎尸万段。

周密负责劈上半身,苏米粒负责劈下半身。

这东西完全被烧干了,没剩下半点□□,劈砍的过程,很像是在砍又硬又韧的柴。

周密体格强壮,还是被累出了一身汗,苏米粒常年待在办公室,半途便体力耗尽,转而负责在旁边烧。

房间被着大火烤得灼热滚烫,两人都是满头热汗。

周密砍到一半,停下来点烟。

也在这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点别的声音,立即举起手,示意苏米粒关上喷火器。

杂音瞬间消弭,寂静里,两人都听见了天花板里有东西爬行的声音,在屋子外的走廊上。

周密踩熄烟头,抽出手枪,用手势和口型告诉苏米粒:“待在这里。”

他走出去,爬行声消失了,天花板垂落了好几块,露出漆黑的空间和坚硬的水泥板。周密耐心等了好一会,终于在二号实验室里再度捕捉到那声音。

他几步冲过去,正好看见一团红色的,像肉块一样的东西,从一块掉落的天花板后面爬出来。那东西长得很像是扁鱼,微微有些透明,里面是密集的红色血管。

周密毫不犹豫,举枪就射。

枪响的瞬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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