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姜姨的电话后,江穆倒是立马就赶过来了,途中少说也有一二十分钟,
只是没成想这两家快递员不但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停,
他俩竟然还从吵架逐步演变成了摔跤,场面那叫一个热乎,看得连江穆都想上去露两手。
“撒手!我喊你撒手,听见没?”其中一个脖子憋得通红的快递小哥喊道。
“我he~tui~!是谁先特妈下三滥,踢老子蛋的?”另一人薅着对方头发说道,“看老子锁技……锁死你!”
旁边人一看,嚯!还真有两下子真功夫!
不过话说那位个子小一号的快递小哥踢裆这招也忒上不了台面。
“我告诉你,你有本事咱俩重新比划比划。”
“比划就比划,谁怕谁啊?我艹!”
“二位且慢!”
可就当两人分开,又重新准备扭打之时,这时候江穆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站在了二人中间。
对于这种快递物流公司之间互相掐架的行为,在江穆的记忆里,算得上是屡见不鲜。
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纷争。
很显然,百货商城就是个极聚利益纷争的地方,不只是现在,自古以来的集市、闹市、展会、拍卖会,都是如此。
至于两家快递为何突然起了纠纷,这也要源于江穆的销量订单暴增开始说起。
先前他们的合作的快递公司,选的是三通一达当中的远通快递。
现在由于还是2008年,快递行业还只是刚刚起步,也存在着一系列的保质保量问题,比如临近节假日快递爆仓,配送推迟。
又或者地区偏远快递站点不配送等原因,使得众多商家只能通过邮寄传统物流、或上门自提等方式,让客户获取商品。
但好巧不巧,其中有一家多年致力于国内外的快递物流综合服务商,给广大网购买家和卖家们承诺,他们能够保质保量、并且优先送达。
这家公司叫顺风速递。
所以在一些客户想要加急的订单中,或者是地址距离城镇比较偏远的乡村,客户都能选择加付运费来邮寄顺风速递。
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可现在的情况是,这位远通小哥可能也才刚入职,或者是不懂江湖里的人情世故。
他认为姜凤娇的发货店铺成为了远通的vip月结客户后,享受了他们的月结七折优惠,那他们店的所有运单就都必须经他的快递员收发号寄出。
你想挣钱没错,但咱也说个理不是?
所以江穆好说歹说,先让人理解这个快递和物流的局限,
不能说我发展成为了你的客户,我就成了大冤种。
一些到不了的也得寄,那谁负责送呢?
或者说有网购买家指定的是人家顺风速递呢?
人愿意补运费、补差价,你难道不给人家发?
那不成强买强卖了么?
解释一通之后,江穆安抚了两位的情绪,让他们各自拉着小车就离开了。
总的来说还是那位踢裆的小哥格局差了点,不过还好,后续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
这日子过得如同白驹过隙,一晃就不知不觉来到了月底。
受今年的第一个台风6号“风神”的影响,这个炽热的盛夏也终于是迎来了第一场大雨和第一场降温,时间也顺着雨水的痕迹即将漫上这个夏天的脚背。
这天江穆准备去店里来统计一些东西,顺便给李展博发后续的工资。
路上,老妈打来电话给江穆,说让江穆今晚记得一起去给外婆祝寿,一家老小都聚齐了,晚上饭店包厢也早已定好。
老太太今年60,在江穆的记忆里,老太太见着这些儿女一直都是笑容很灿烂的样子,眼睛眯着,给人感觉像是春天和煦的微风,冬天里常见的暖阳。
“到时候给老太太送点什么好呢?”
大半个月下来,江穆钱是挣了不少,要说买啥都行,但外公外婆老两口生活挺滋润,好像啥也不缺,老两口社保医保什么的都挺齐全。
江穆回想了一下,外公谢长健比外婆夏水枝要大2岁,在湖城某单位工作,其实他56岁那年就可以退休的,但是由于他那单位上的小年轻基本都下了基层,而办公室管理卷宗的岗位人员却一直空缺,
所以领导愣是想留住他,于是提出用合同制再借用了老爷子3年,江穆记得老爷子当初是想退来着,只因外婆说退休了之后这工资就没之前那么多,于是为了钱,他又咬牙干了3年。
三年后,分到这儿个岗位的年轻人又因为考上了省城的公务员,结果岗位还是没人,这不又借用了三年。
“既然老人家喜欢钱。”江穆想了想:“要不直接送点钱吧?”
江穆下午的时候还叫上了李展博,给他安排了一些事情,让他去做。
和李展博碰面后,江穆就带着李展博去取款机取了些现金出来。
本来说李展博的周薪是400元,一月下来也就1600元,不过江穆愣是多给了他400,凑齐了2000元整。
这可把李展博给高兴坏了,他当时就指望着拿着这人生当中的第一份薪酬去爸妈那里去炫呢!
在这个年代,这个薪资对于一个刚高中毕业的暑期学生来讲,已经算是非常可观了。
晚饭时间,雨后路面十分地清洁,江穆走在去往饭店的路上。
看到有时候水车的冲击力太大,搞得路边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弄脏了裤腿。
遇到有脾气和素质不好的,都会啐上几句骂娘的脏话。
时间临近奥运火炬在此传递,平时每天一次的洒水车都开启了日夜轮班模式,晚上两次白天两次,
联通公司也借此机会做宣传,在道路两旁系满了火红色的中国结,漂亮的红色流苏随风飘荡。
洗刷干净的路面,映衬着傍晚开启的那一排排如军人般站姿挺拔的路灯,配合着满街道的中国红,充满了挂灯结彩、阖第光临的喜庆之色。
正如,当江穆再次见到外公时,那溢于言表的激动之情。
饭店包厢里,外公外婆老两口和蔼可亲的笑脸上布满了皱纹,横一道竖一道的,略带灰白的眉毛下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着膝下儿女们嬉戏打闹。
一瞬间,江穆的视线就氤氲模糊了起来,上一世老爷子在江穆30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所以再次见到老爷子时,心情有些难以抑制。
在用了好一会儿平复了情绪之后,江穆上前和众亲人们打招呼、寒暄。
这时,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进来,问寿星今天想点什么菜,外婆说你们一人点一个自己喜欢吃的菜!
“您需要点什么?”服务员上来,
“破碎的内脏,凝固的鲜血,缠绕的触手,扭曲的植物,干瘪的肢体,残缺的大脑,猩红的果实。啊……在红与白的对立中翻滚,在黄与褐的交融中沉寂!为我扫清这片迷雾,让我得以窥见真实!”
表弟胡晓华突然说。
“啪!”二姨谢俊兰抬手就拍在了胡小华的脑袋上,江穆一看,这手法果真是和自己老娘师出同门!
“说人话!”二姨严肃道。
“我想吃麻辣烫。”胡晓华小声地说。
不用多说,表弟胡晓华这个暑假刚刚小学毕业,正值中二病的‘高发’群体,不过还好,江穆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他觉得小孩儿就该这样单纯又可爱。
“有话好好说,别打疼了孩子……”外婆笑道。
“好吧!那就给胡晓华上一份麻辣烫呗!”谢俊芬此时圆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