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感谢陈宿教授给考古队带来的贡献,希望您能继续努力,尽早让被埋藏数百年的文物重见天日!”
高天鹏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亲眼见过那只牛角杯,做工精致寓意深远,研究价值极高,如今已经存放到了江口崖墓博物馆。
虽然对方的徒弟楚睿,联合半山酒店客房经理,给全体考古人员投毒,差点酿成大祸。
但鉴于对方也是受害者,最终高天鹏并未追究陈宿教授教导不力的过错。
看在对方还能为考古行动效力的份上,也是看在对方有着荣誉头衔的份上。
但出了这件事情以后,他对这位陈宿教授的印象也下降了许多。
直到昨天晚上对方找上门,将牛首杯放在面前,才让高天鹏对这位教授有了些许改观。
“王仲。”
压下脑海中纷杂的思绪,高天鹏再次朗声道。
“到!”
“哗啦……。”
会议室最后一排,身形略显消瘦的王仲立刻站了起来,却不慎把椅子弄倒,发出一阵杂音。
高天鹏微微皱眉,“你汇报一下工作进度。”
“是!”后者有些尴尬的把椅子扶了起来,看着周围人投来的或同情或好奇的目光,心中不免打起了鼓。
“高局长,我们四组最近十几天,都在锦江上游进行水下作业探测,一共挖到了两枚大顺通宝。”
“虽然只找到了两枚铜币,但也在锦江河床中发现了好几座石牛,我认为……。”
他压下了心中的忧虑,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仲觉得,他们四组的人虽然只剩下四名,而且连个办公场所都没有,但却是距离张献忠宝藏真相最近的一组。
只是,还没等他滔滔不绝的把想法说完,却被高局长一个噤声的手势,给硬生生的遏制住。
话说到一半,那些天才的想法没能讲述清楚,王仲憋得有些难受,却又不敢再开口。
高天鹏没有搭理对方,实际上当对方申请在岷江上游进行围堰,而被知秋几句话怼的哑口无言时。
他就已经不对这位年轻的学者抱有希望。
“很好,那么接下来请钱教授,汇报一下工作进度吧。”
高天鹏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目光落在最后一位教授身上。
“回局长,我们五组一贯致力于在岷江下游,寻找沉银文物的踪迹,但运气不太好,只找到了几颗生锈的船钉,如果您相信我们,也可以把这些拿到实验室做热释光检测。”
“我相信它们很可能是沉银战场,某一艘货船上的东西。”
钱教授从兜里摸出几根黑乎乎的扭曲铁钉子,一本正经的道。
叶知秋歪了歪脑袋,立刻运起透视之眼,对那位钱教授掌心里的几颗钉子进行透视检查。
一抹火红色的光芒掠过黑宝石般的眸子。
下一秒,他眼前的一切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会议室像是叠加了负片滤镜,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画面。
唯独钱教授掌心的钉子,在他的视线中迅速放大,直到近在眼前。
黑乎乎的钉子表面,满是黄褐色的锈迹,长约六厘米,一头粗一头细,四面起棱。
几根钉子有的弯曲有的笔直,基本没什么工艺,却能一眼看出,非现代之物。
只是就算证明了这些船钉是张献忠的船只部件之一,也完全没什么作用。
铁质船钉本身没有任何价值,也无法提起他人研究的兴趣。
“很好,感谢你们二位的辛苦付出,但由于时间关系,考古队不能再这么散漫的调查下去,从今天起你们两人并入三组的队伍,听从陈宿教授的安排,继续为考古工作发光发热!”
高天鹏目光环视四周,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说完他便转过身,在写字板上写下1、3、6的字样,同时标出每个组领导者的名字。
众人都被高局长的一番话给震惊到,完全没注意到写字板上的内容。
王仲听到这一结果,只感觉浑身脱力,几乎无法呼吸。
身为整个考古队最为年轻的组长,过去半个月的他无比骄傲!
尤其是当他发现深埋在江水下的石牛,与石佛寺早已被人遗忘的那尊石鼓时。
他的心情,犹如那高中进士的举人,完全可以用“春风得意马蹄疾一路看尽长安花”这句诗来形容。
王仲几乎可以想到,第二天当他把研究成果公之于众后,肯定能得到其他学者、教授的钦佩。
之后就是被高局长所器重,带领整个考古队挖掘出沉银宝藏,从此名垂青史,成为考古界家喻户晓的名人!
只是这一切的美好愿景,在上台后不久,就被那个叫叶知秋的新人给葬送。
结果堰也围不成了,还因此酒后说错话,失去了陈宿教授这位大人物的庇护。
组里的队员一个个被调走,昨天更是连办公室都给撤了。
这如何不让骄傲如王仲这样的人,感觉到绝望。
他的小组仅剩四个人,连个办公室都没有,现在却还要被免去组长一职,加入陈宿教授的队伍。
以后指不定还要被如何为难穿小鞋呢?
反观叶知秋,不但队伍人数扩充的越来越多,还得到了高老的青睐。
夺走了属于他的成就与荣耀!
王仲双目赤红,望着那道年轻的背影,几乎怒不可遏。
他要报复回去,把这些日子受的所有屈辱千百倍的报复回去。
“咳咳……。”
“高局长,大家都是为了沉银考古行动,一直在努力,不能因为一时的成败,就分成三六九等吧。”
钱教授面色难堪,声音如同砂纸刮擦一般,让人有些不舒服。
他身为京都考古研究院的挂职教授,拉不下脸像那些年轻学者一样,被人呼来唤去。
这是他身为教授的尊严。
在考古领域浸淫数十载,他出版过好几本书籍,也有几十位在行业中崭露头角的徒弟。
让他接受同为教授的人管理,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钱教授,我尊重你的意见,但现在考古队迟迟未能定位沉银遗址,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减少研究方向,把更多的力量放到已经出了成果的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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