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的推了他一把,瞪道:“是是是,你们都是有主张的,就我没得主张!”
“原先我还想说娘家侄儿那边的孩子有合适的介绍给行知认识认识,这话我都传出去了,现在倒好,行知受你吩咐出个门,回来直接就要娶妻了!你让我如何跟我娘家侄儿那边交代?”
谢老国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替自己孙儿辩解道:“你也知道,行知他向来是不喜欢曹家你那侄儿的后辈的,莺莺燕燕的,别说行知,就是我的,看得眼睛都晕得慌,又吵又闹的。”
谢老夫人没忍住起身揪了他一把,“什么莺莺燕燕,你是在讽刺我吗?”
谢老国公配合地‘哎唷’了几声,求饶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谢老国公和谢老夫人俩人之间的对话谢行知是不知道的,现在他正考虑着纳征的大雁要去何处打。
如今是冬季,野外是不可能再有大雁了。
只能到专门养着这些野物的猎场里头去打。
“皇家猎苑里头,我记得有养着大雁的对吧?”谢行知问向身旁的谢宗。
谢宗提早很久就回到京城了,事情也已经都办完了,他自然是继续回到自家少爷身边伺候着的。
谢宗有些迟疑地道着:“……有吧?”
他继续说道:“大雁有没有我不是很确定,但是鹰,是肯定有的,少爷若不抓两只鹰,岂不是比大雁要更好?”
谢行知:……跟他说谈论大雁这种问题,真的是白问了!
不过第二日之后,谢行知准备看看去到猎苑,除了大雁,谢行知还打算让人放了两只雄鹰让他抓了。
这样一来,大雁有了,鹰也有了。
大雁和鹰抓回来自然是没有立马要上门的, 其他聘礼也是要准备着的,而且谢行知还想再往里面多添些,准备的时间,就要更久了。
不过这些,林文姝是不知道的,她看着面前的人儿正头痛着呢!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小乞丐怯怯地抬头,有些小可怜地道着:“我……林大夫,对不起,我是跟着你回来呢。”
林文姝:……她可是坐着马车,从崇贤坊到胜业坊这一段路,也不短!
而且,林文姝看向对方隐忍着痛苦的脸色。
他的伤势,这才过了几天,应该是还没有好的。
“不是说了不用你报答吗?我救你,也只是顺手之劳而已,不用过于放在心上的。”
小乞丐低着头,良久,他才抬头跟林文姝对视,一脸认真地道着:“平安。”
“啊?”
林文姝一脸迷惑,什么平安?
“我的名字,平安。”
林文姝愣了愣,才点了点头,喊了他一声:“平安。”
“林大夫,平安什么都可以做的,您救了我,我做牛做马都是要回报您的!教我道理的老乞丐跟我说,人,要懂得知恩图报,要有良知。”
见他一脸诚恳地说着,林文姝沉默了一下,问他:“既然这样的话,那你愿意留下来府中做事吗?”
平安脸上露出喜意,直直点头道:“愿意,平安愿意!”
林文姝点了点头,让罗才带他下去安排了,离去前,林文姝还问他今年多大了?
得知对方恰好才十岁,林文姝默默地念了声罪过。
十岁,后世还在上小学的年纪,在这个时代,便是已经要为生活奔波了。
府中的小厮侍女,多数也都是十几岁的年龄。
林文姝也想不到,在这个时代,她‘童工’居然都已经用习惯了!
不过感到奇怪的是,不知道怎么的,林文姝竟然觉得这个平安,有些熟悉。
就好像是,以往有见过的人。
但是林文姝很确定,自己跟对方第一次见,也就是在那次大街上救下他那次。
不过第一次,她倒是没有怎么看清对方面貌。
不像今天,对方把脸洗净露出来的模样,让她格外的熟悉。
想不出来,林文姝甩甩脑袋,便决定不要想了。
对方既然要留下来,那接下来的事情,罗才都会去安排好的。
于夫人看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吩咐这个罗才管家的能力,是非常不错的。
这几天,林文姝都没有带林文宛过去素心堂,等她眼睛上包着的纱布要拆下来的那日,她这才带了她去。
不过这几日,谢行知倒是一直没过来找她,也不知道在忙着些什么。
倒是有让人每日送些她爱吃的糕点还有饭菜这些送过来给她。
“赵太医,如何?”
林文姝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人。
赵太医擦拭着手上的水珠,满意地点头道:“还不错,虽然不能恢复到正常,但是你三妹眼睛的伤势,你是知道的,能恢复到这个状态,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林文姝点了点头,她也是明白的,但是事关于她的亲人,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虽说如此,但赵太医同样是跟林文姝一般,紧紧盯着闭目颤抖着眼皮想要睁开的林文宛。
林文宛也是努力了好久,眼睛才慢慢睁开来。
瞧见房间内一片昏暗,以为自己眼睛还是未曾恢复,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可也没等她失望太久,赵太医就吩咐了自己徒弟:“点上一盏灯,记得盖多两个罩子,她眼睛如今刚接触光明,不可一下看太亮眼的东西。”
然后林文宛便看到远处桌上亮着一盏灯,橙黄的灯光,直直映在她的眼里,也映在了她的心中。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自家大姐,有些哽咽地红着眼眶:“大姐,我…我能看见了!”
林文姝点点头,也很高兴,自家三妹恢复了视力,这事,实在是太好了!
上前轻轻抱着她,“嗯,三妹,你重见光明了,以后,你可以继续通过自己的眼睛,去看,去感受这个世界!”
看着两人这般模样,赵太医还是没忍住打断了她们,道:“灯光适应了的话,我们就开始把房门窗户挡住的黑布挨个取下来。”
两人点点头,也没让她们动手,赵太医两个徒弟,已经眼疾手快地各自站在了用黑布遮住的窗户和房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