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握紧拳头，死死盯着段一仁，毫无畏惧。
老狗？
听到柳柳对他的称呼，段一仁眉毛拧成了一团。
这样的眼神让他感到厌恶，他讨厌事情脱离掌控。
眼中闪过杀意，手指一动，就有灵光再现。
柳柳闷哼两声，瞬间就趴伏在了地上，剧烈痛感再度从灵魂袭来。
她紧咬牙关，就是不惨叫出声。
今日，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有共生契兜底！
她的手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之中，鲜血顺着掌心流入到一旁灵泉中。
时间流逝，痛感在逐渐降低，柳柳眼中闪过精芒，她知道，这是共生契在起作用了。
她从李文山灵魂上得到的特质在起作用了。
在段一仁惊吒眼神下，她竟然颤颤巍巍站立起来，幽黑的瞳孔死死瞪着段一仁，嘴角微微掀起，口中竟还能吐出言语。
“呼…老…狗…你……”
看着又站立起来的柳柳。
段一仁心中怒火中烧，他讨厌脱离掌控的感觉，更讨厌极阴之体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指尖灵光涌动，刚刚适应了疼痛的柳柳却感觉有更可怕的痛楚袭来。
如果说之前是有一只鬼怪在啃食她的灵魂，那么现在就是十只，是百只！
相比之前的疼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让她几乎窒息。
柳柳嘴巴微张，瞳孔发散，在这一瞬间竟是陷入了昏迷。
连绵不绝的疼痛又将她从昏迷之中唤醒，再度昏迷，再次痛醒，如此反复。
这样的折磨下，柳柳虽是蜷缩于地，浑身发抖，但愣是一声不吭。
这一瞬间，段一仁有将其立即打杀的冲动，这般心性，若是成长起来，必成大患！
但极阴之体难寻，他花费了近百年才找到了这么一具，他还有不足百年寿元，想要再寻一具，难如登天。
更何况，就算寻到了，也要再度培养。
想杀！
却杀不得！
像是被人卡住脖子一般难受！
段一仁默然，不明白为何之前唯唯诺诺的小丫头会变得如此。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他深吸一口，散去柳柳身上的痛楚。
“说吧，你想要什么？”
柳柳轻轻吐气，雪白的肌肤因为疼痛而充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
……
李文山蓦然睁眼，看向远方。
他摸着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略感压抑。
同柳柳的灵魂联系中，有一丝丝带有痛苦的思绪传来，让他心烦意乱。
“怎么回事，柳柳出事了？”
李文山心中有不好预感，莫非段一仁那厮发现了新的极阴之体？还是发生了其他事情？
胡乱猜测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李文山眉毛拧成一团，他此时正在进行凝气八层的突破。
虽是暂时压下了突破进度，但现在就算他不运转功法，天地元气依旧源源不断涌入丹田气海。
已是不能停下了。
除非真正突破到凝气八层，不然，他恐怕得被天地元气撑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文山眼中闪过阴霾，怎么一件件事情接踵而至，让他完全没有时间谋划。
斗兽阁如此、柳柳也是如此……
他叹了口气，只希望柳柳没有太大问题，虽有共生契这道保险，但能活，最好就不要死了。
闭目！
凝神!
李文山压下纷乱杂念，将心思投入到自身上，继续突破。
……
柳柳在地上缓了许久才是爬起来。
灵魂中的痛楚随是淡去，但造成的伤害确实难以快速恢复。
她仰头看着段一仁，面色苍白，条件什么的，她根本就没想好。
多日的压抑最终成了这一次爆发。
正如先前所言，不为其他，只为争一口气。
想了许久，勉强想到了几点，她瞪着段一仁，不想落下自身气势，谈判的时候，弱势一方不能认怂！
实力不够，气势来凑！
“第一，解除阴尸毒和你刚刚对我设下的禁制。
“第二，签订天地契约，你我筑基圆满公平一战，谁赢谁成就金丹！”
“嗬嗬嗬，”段一仁冷笑：“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竟然真敢同我提条件？”
柳柳浑然不惧，反正脸皮都撕破，她怕什么，大不了一死而已。
她面无表情，轻轻撩动发丝：
“老贼，你若不同意，那就杀了我便是！
“我的体质只能活百年，我想，你也差不多。
“我在下边等你！”
段一仁面色一冷，心中杀意沸腾，已经很久没有人这般跟他说话了。
这极阴之体，左一口老狗，右一口老贼，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不过，百年寿元这一点，确实是打在了段一仁的心脏上，这就是他的痛点！
活得越久，越是怕死。
金丹，不就是为了更多的寿元吗？
他虽手握一条灵石矿脉，什么都能买来，但唯独金丹这一点，他买不来。
“好！好的很！”段一仁盯着柳柳，柳柳毫不畏惧也盯着段一仁。
两人对视间，却是有一道灵光出现在了段一仁面前。
段一仁目光一闪，一把将其捏灭。
执法堂的家伙来了吗。
目光扫过柳柳，段一仁眉头逐渐舒展，表情恢复了淡漠。
“天地契约可以签，除了你说的那两点，还得再加上几点，其一你不能更换功法，其二若非宗门召唤，不能离开我的洞府。”
段一仁衣袖一扫，将一个玉瓶递到柳柳手中：“此丹可解阴尸毒每月一次的瘙痒之痛。
“十年内你若筑基，阴尸毒解药便会给你，五十年内筑基圆满，那魂蛊母虫，我也给你。”
段一仁冷笑，解除阴尸毒和魂蛊，可以，都可以，但是得按照他的规矩来。
等到阴尸毒深入骨髓，到时候，一切就都归于他的掌控了。
极阴之体，翻不了大浪！就算真的筑基圆满一战，他背靠灵石矿，还能输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丫头？
十年？
五十年？
柳柳纤细手指摩挲着玉瓶，虽然有一个期限限制，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将一切建立于天地契约上，谁也无法违抗。
一纸契约，是约束，也是希望。
这样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柳柳抬头望向远方，不知李文山若是在此，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柳柳啊柳柳，你不能将自己的事情让别人来操心。”
在天地见证之下，柳柳和段一仁签订了契约。
一如两人去所言。
十年筑基，阴尸毒解药，五十年圆满，魂蛊母虫。
而后，公平一战。
胜者金丹！
败者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