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山挑了挑眉,这家伙以往见自己一次,挑衅一次,没想到这次竟然一句话也不说,难道是因为这次没有获胜的把握?
“嘿,小哥,你好啊!”这时,李文山耳边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李文山微微一怔,侧头看向隔壁房间。
一个满头银丝留有山羊胡的老叟,正笑吟吟看着他。
李文山没见过他,看来老叟就是代替已死斗兽士的新人了。
他依稀记得,前几日隔壁牢房那人还讥讽过他,没想到几天后这人已成了妖兽腹中之餐。
还有这位大爷,一把年纪了还被卖入斗兽阁。
脑海中不由想到了几位长辈,在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惨死于妖兽之口。
这就是斗兽阁…
修士不过是他们赚钱敛财的工具。
李文山心中发冷,只要在斗兽阁之中,自己的性命就掌控在别人手里,任其搓揉拿捏。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大,若是自己足够强大,谁敢轻易针对自己?在这修仙界中,唯一能够靠的住就是自己的拳头。
李文山紧咬牙关,他一定要获胜一百场,离开这该死的斗兽阁!
让朱家和斗兽阁血债血偿!
“小哥,怎么不说话。”那皓发老叟晃了晃手臂。
李文山回过神来,指了指自己:“大爷,你是跟我说话呢?”
老叟露出了仅剩的两颗门牙:“嘿嘿,当然咯,这里就只有你对我的口味,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帅气。”
不远处牢房中有一个五官扁平的矮子不满的嘲讽:“老东西,你都只剩两颗门牙了,还帅气呢!吃屎都会塞牙缝吧?”
矮子旁边的牢房也有蛮横的声音响起:“该死的老狗,你不会也全家死绝了吧。”
“哈哈哈,孤儿配老狗,绝配呀!”
老叟的话语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这些人都知道自己快死了,说起话来百无禁忌。
李文山耸耸肩,看来他活了三年真的很遭人恨,这位老爷子跟自己说话都会惹来一阵叫骂。
这些人也就只能过过嘴瘾罢了。
他掏了掏耳朵,回头扫了一眼说话的几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怎么有狗叫啊!谁家的狗,怎么放出来了?”
“小鬼,你这是在找死!”
“哎呀,狗叫声怎么越来越大了。”
嘬嘬嘬——
就在此时,隔壁牢房中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只见老叟笑呵呵的朝着那几人作逗狗的样子。
“老弟,对付狗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吃骨头,这样他们就会摇尾乞怜,不乱叫咯。”
“大爷说的是,我学会了。”李文山朝着老叟竖起了大拇指,“小子叫做李文山,不知大爷贵姓?”
“哈哈,李老弟,老哥我叫张弦。”
两人无视不远处的叫骂声,就这样聊了起来。
张弦轻抚胡须:
“老弟,我今天才来这地方,你跟我说说这地方的情况呗。”
李文山点头笑了笑,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同人正常交流过了,许多斗兽士初来乍到就会受到老斗兽士的明里暗里的针对。
李文山虽没有参与其中,但依旧会受到其他人的敌视,谁让他活得久呢?
在这里活得久就会遭人妒忌。
大部分斗兽士活不过半年,而他却是活了整整三年。
这张大爷心态倒是不错,至少还笑得出来。
李文山走到光幕近前,伸出了两根手指:
“张大爷,这地方需要注意的只有两点。
“其一,打死妖兽,其二,不要被妖兽打死。”
张弦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喔,就这么简单?那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物?”
需要注意的人物?
李文山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后,才是说道:“要说需要注意的人物,确实有那么一个。”
他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小声说道:
“要小心一个叫做杨云的主管,这人不仅是筑基期,而且心胸狭隘,睚眦必报。
“主管权利极大,若是得罪了他,必死无疑。”
原本负责李文山这片牢房的可不是黄羽,而是另外一人。
李文山对其印象还不错,至少他不会贪墨斗兽士的灵石。
那执事就是在无意间得罪了杨云,结果被直接下放成了斗兽士,没两个月就惨死于妖兽之口。
当时,那位执事就在张弦所在的牢房。
他不过是帮助另外一位主管做了一件小事,就被落得这样的下场。
“嚯,真的假的?”张弦夸张的将眼睛瞪圆,“我年轻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这样的人物。”
李文山微微一愣,这是要‘想当年’了?
见其谈兴正浓,他也不好打断。
张弦一脸唏嘘:
“当时老哥我和你一样还是一个帅小伙。
“那一天,风很柔阳光很暖,我只是盯了那人一眼,就被其记恨上了一辈子。
“那是老夫平生见过最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
看着张弦一脸后怕的样子,李文山忍不住问道:“记恨一辈子,有那么夸张?”
张弦耸了耸肩,语气无奈:
“老弟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需要多多见见世面。
“那个女人只看了我一眼,就大声嚷嚷着说要嫁给我。
“老夫当然不能同意了,当时想要嫁给我的女修能从蓝光岛排到紫海岛,老夫怎么可能因为一颗树木而放弃整个森林?”
李文山眼角略微抽搐,原来是这么一个记恨一辈子:“然后呢?”
张弦仰头,悲愤欲绝:
“那女人说,我得不到你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她把所有接近我的女修全部打了一顿,唉,我从未见过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为了一己之私竟然剥夺了别人爱的权利。
“老弟啊,你以后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啊!”
话音一转,张弦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玉牌:
“为此我痛定思痛,研究出了一门可以降低自身存在感的功法,只卖你五十灵石,学会后,保证连筑基期都注意不到你,怎么样老弟,感兴趣吗?”
“啊?灵石?”
李文山察觉到了要素,不是讲故事吗,怎么突然就扯到灵石上去了。
看着张弦笑眯眯的眼睛,他眼珠子一转也是嘿嘿一笑:
“张大爷,我可告诉你,要灵石没有,要命…那也没有!”
“哈哈,老弟,你果然和我一样是一类人,不仅帅气,而且有趣。”张弦笑呵呵收起了玉牌。
李文山眼神一凝,看见了隐藏在张弦衣服下的灰色口袋。
储物袋?
怎么带进来的?
斗兽阁不可能不将斗兽士的储物袋收起来。
看来这张大爷也有过人之处啊。
李文山心中轻笑,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两人又简单交流几句后,哒哒的脚步声传入了耳中。
李文山看向牢房入口,络腮胡回来了。
此时的络腮胡相当凄惨,一条手臂都没了,估计是活不过下一次斗兽了。
他一脸阴沉走到牢房前,在进入禁制光幕时,蓦然回首,咧嘴对李文山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