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作为两朝国都,毕竟很大,从城西去往城东还是花了小半时辰的时间,二人这才到了城东的桃李巷,这条巷子临近郊外,只是巷外各有一株桃树和李树,有盘子般粗细,看起来年深日久,现在正直三月春季,枝叶新芽正长的茂盛,阵阵清新芳香传来,这桃李巷因此得名。
这巷子内极为僻静,周围都没有人点灯火,显得十分孤寂落寞,巷子的路幽深灰暗,二人见此,都快以为是遇到那些鬼故事剧情了,然而还是继续走进巷子内,沿着灰暗的道路走了一会儿,这才在巷子的尽头看到一间院子,大门已经掉漆,周围的墙上并无粉刷的迹象,还有一些四周扩散的裂痕,随时都会垮掉的模样,没想到这里破败不堪,想来是一家破落的大户人家。
都让二人不禁对那吕心怡产生怜悯之心,刘焕担心赵煊力量过大,控制不住的话,一上去就把门给拍碎了,很容易惊吓到人家,就让赵煊跟随在他身后,自己亲自前去叫门。
赵煊忽然叫道:“大哥且慢。”刘焕回头问道:“贤弟怎么了?”
赵煊直接伸手将刘焕脸上的假胡子给扯下来,刘焕只觉得脸上一痛,伸手捂住嘴角,乃道:“贤弟这是干嘛?很痛的。”
赵煊笑道:“大哥,咱们都到了嫂嫂家门口了,当然得用本来面目了,不然待会一个不小心穿帮了,可解释不清楚,还不如直接就先给他们知道呢。”
说完也赶紧给自己卸下伪装,二人都还原了本来面目,刘焕对此十分无奈,现在化妆的话,又得费一些功夫,很耽搁事情,就只能接受如此了,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了门前,伸手轻轻叩门三下。
院内立即响起轻快的脚步声,接着门就吱吱打开了,开门的竟然是吕心怡,她仍旧蒙上面纱,没有摘下,突然看到门外来了两名俊朗不凡的公子,让她一时间惊呆了,都忘了询问来人身份,直到刘焕轻唤了一声:“心怡姑娘。”
吕心怡这才回过神来,开口问道:“二位公子来此何事?”
刘焕笑道:“姑娘今早还来在下的店里,让我前来给老夫人做寿的,怎么现在忘记了?”
吕心怡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双眼,显得十分惊讶,她今天受到的震撼真够不小的,先是两人武功高强,为了她抱打不平,得罪司马家,现在却是变成俊朗的公子模样,让她心里一阵颤动。低声道:“原来你竟然长得这般好看啊。”神情中带着惊喜,又带着羞赫。
赵煊听了,不满道:“我就长得很差么?嫂嫂果然偏心啊。”
吕心怡听了,啐道:“谁是你嫂嫂了,你真是的?”话音中虽在责备,却是满含喜悦之情,并无任何反对之意,似乎对这个称呼很受用。
刘焕担心吕心怡会尴尬,则转头道:“贤弟,不可再乱说了。”
赵煊只得乖乖闭嘴,还是不满地小声嘟囔着:“小弟哪有乱说啊,人家也没有不高兴呢。”
这下子轮到刘焕和吕心怡尴尬了,为了缓解气氛,吕心怡忙道:“二位公子请进来,爹爹和祖母已经在大厅等二位了。”
说完,立即让开道路,请二人立即进了院子,看到二人手里带了礼物和材料,急忙帮他们接过来,二人毕竟是客,就都交给了吕心怡,引他们二人直奔大堂而来,大堂显得摆设简陋,除了大堂上首正中上盘腿坐了一位头发雪白如银,身着身着一身朴素衣服的老妇人,她左手持拐杖,右手拿住一窜念珠,不停掐着珠子,双眼闭着,脸上有着纵横交错的纹路,却不是皱纹,而是伤疤,看起来甚是可怖,整个人就像是入定了。
而她的下首坐了一位年约六旬,头发花白的老者,虽说是年老,脸上并无太多皱纹,看起来长得面白无须,神采英俊,加上他身长八尺有余,显得器宇轩昂,英姿挺拔,就左右摆放了几张矮桌,看来不会有其他人到来贺寿。
兄弟二人看这老者既然差不多有六十了,恐怕那个老妇人都有八九十了吧,这老者都长得这般英俊,恐怕这老妇人年轻之时也绝对是个美人,只是脸上的疤痕不知道怎么回事。
刘焕出于礼貌,上前拱手施礼道:“晚辈冉资拜见太老夫人,祝愿太老夫人身体康泰,多福多寿。”
赵煊看大哥都施礼,自己不好无礼,也跟着行了一礼,道:“晚辈郭尉拜见太老夫人,祝愿太老夫人福寿双全。”
那老妇人听到这话,微微睁眼,对二人点了点头,微笑道:“老身谢过二位,二位公子有心了,都是我家孙女胡闹,让二位前来。”
声音虽略显苍老,仍旧有几分悦耳动听,吕心怡听了可觉得有些委屈,立即走到那老妇人面前跪坐下来,拉着她的手,轻轻靠在老妇人肩膀上,娇声道:“祖母,人家就想给您好好做寿嘛,真的没有胡闹,你就别生气嘛。”
现在她就像是一个向老人撒娇的小女孩一样,倒是让那老妇人无可奈何地笑笑,只能宠溺地伸出手来摸摸她的头,满脸慈爱。
过得片刻,老妇人指指下首那老者,道:“让二位公子见笑了,这位是我儿吕言,字慎行。”
那老者吕言微微起身向二人拱手见礼,二人同样急忙回礼,吕言道:“小女胡闹,给二位添麻烦了,在此向二位赔罪。”
赵煊忽然愣在当场,随即脱口而出道:“你便是今日指点我武功的高人?”
刘焕听到这话,也是大吃一惊,不过转念一想,吕心怡当时为何如此确定赵煊会没事,原来是她父亲指点着赵煊武功,她看出来了武功路数才会如此,真没想到吕心怡的父亲随意指点都能让赵煊很快反败为胜,这真是高手藏于民间啊,让刘焕心生感叹。
吕言捻须微笑道:“贤侄不错,贤侄果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啊。”眼光又转向了刘焕,不住频频点头,嘴里说道:“好,好,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