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今日又起晚了。
他一脸茫然的躺在床上,嘴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一夜入梦,唐雨通读了,他惊讶的发现,这本书根本就不是什么指南中学历史的书,此书作者为曾国师。
书中内容记录的是曾国师从才学大师成长为西学大师的一本自传式的书。
这种自传,像是笔记,又像是随笔,非常的随意,但是却涉及到很多的西学的知识,还有很多关于指南中学的种种奇异现象。
“于乙丑年三月,偶在七号院得魔法师小屋。屋顶童童如盖,实而虚之,内置元素器皿,诸般珍贵材料,冥想图一副……”
这段话中的七号院,是不是唐雨现在所住的七号院?
唐雨很警惕,也很好奇。
魔法是小屋是什么?什么是实而虚之?
“千蝠之胆,硕鼠干血,荧光之草,天青之石,聚于一撮,便乃‘隐匿术’之奥妙……”
这句话前面四个涉及的是魔法材料,语言很短,没有详细的介绍如何配比,如何推演,只是结论说这四种魔法材料的运用,可以施展出一种叫隐匿术的高级学徒级魔法。
唐雨的知识太少了,这些细节的内容他看不明白。
但是通读了整本书,他却得出了一些指南中学之中可能隐藏奇怪魔法师小屋的信息。
不仅如此,关于魔法西学的整个研究,学习的理论,书中也阐述得非常的详细。
根据书中所描述,冥想靠数学,推演靠元素和格物,材料靠生物学,而要成就一名魔法师,所学必须精通,宽泛,其中还有神秘的星相学,亡灵术,甚至很多神秘的巫术等等。
这些学问需要拥有大量的书籍支撑,同时必须要有很资深老师教导。
“可叹,惜不能去巴鲁之国,聆听大师教诲……”这便是曾国师学新学所发了感叹。
总之这本书,概括的介绍了要成为一名魔法师需要的知识条件,资质条件,环境条件。
遗憾的是,书中的内容都是泛泛而谈,没有细节。
就像是有魔法师小屋,可是魔法师小屋该如何才能发现?
还有,魔法材料可以到一个叫“武陵之角”的地方和其他的魔法学徒交换,可是武陵之角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可以去那里交换?
这些书中都没有记载。
“好一本,嘿嘿,没想到陶夫子自诩圣人门徒,却也痴迷这本书……”
陶夫子肯定不知道唐雨有这等特异的能力,就因为一个书名,他身上隐藏的秘密已经被别人察觉了。
唐雨决定,要慢慢的走近陶夫子,要从陶夫子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一念及此,他心中生出了无穷的动力,大楚不是严禁西学吗?自己就悄悄的去学,连严夫子这等高学士子出身的人都在暗中学西学,研究魔法。
可以想象,武陵城中暗中学习魔法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很有可能是一个不小的团体。
自己如果能找到这个团体,也就能通过他人的资源,让自己继续学习魔法。
“公子,时辰不早了,您今天可能又耽误入学的时辰了……”
苏伯恭恭敬敬的走到唐雨的面前,轻声道。
“唔,我昨天困了点,我马上起床……”
起床,在冬儿的服侍下简单的洗漱,唐雨手中便拎着书篮,慢慢踱步向学堂方向走去。
刚刚出院门,他微微皱眉,迅速扭头看向右边,却见陶夫子行色匆匆,正往后院的方向走过去。
他心中一动,立刻大声道:“陶夫子……”
陶益身子立刻顿住,扭过头来,脸上却挂满了笑容:“是唐雨士子啊,为何此时才入学?”
唐雨慢慢的向陶夫子靠近,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联想到昨天自己看的那本书,对陶益更是疑虑丛生。
“今日苏夫子不在,我因而晚去,没想到竟然碰到了陶夫子。陶夫子您这是……”
唐雨故意往后院方向努努嘴。
陶夫子嘿了一声,道:“没……没事儿,只是日常巡视而已。唐雨士子的院子里仆从太多,怕是会常常惊扰你休息,以后这晚起之事,却是要下不为例!”
唐雨连忙低头认错,道:“夫子,关于书阁的事情,学生却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陶夫子忙道:“今日午后,我就领你去书阁,现在这时辰,你还需得听夫子讲经……”
辞别陶夫子,唐雨心中仔细回想他的种种表情,愈发觉得此人有疑点。
昨天自己送他,他突然去而复返,当时唐雨还没有细想。
可是晚上看了那本书之后,现在仔细想想。
平日那几个遗老,都像幽灵一样,经常出现在自己院子周围,尤其那干瘦的三遗老,常常冷着脸站在门口很久。
陶夫子平常倒是不容易见到,但是最近几天,他似乎总是在这一带巡视,很明显,无论是那些遗老,还是陶夫子,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自己。
脑子中想这事,不知不觉唐雨便到了学堂。
学堂里喧闹无比,唐雨才发现自己一语成谶,今日苏雨樵还真的没来。
“唐雨兄来了……”
一名士子高声道。
一众士子都向唐雨凑过来,马荣拱手道:“唐雨兄,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明明诗词才华绝佳,却偏偏说自己不通诗词。谢兄今天带来了您的佳作,我等皆大为叹服。
只是……你这等做派,却是不利于师徒和睦,恐怕苏夫子对你却要大为不满了。”
其他的士子你一言,我一语,一方面赞赏唐雨的才华,却有人规劝唐雨不要再和苏雨樵斗气,恐违背了圣人尊师之道。
面对如此多热情的同学,唐雨只能拱手表示受教,心中却是有些发苦。
他哪里跟苏雨樵斗过气?他自入学以来就老实本分的学习经典,经典都没学会,是真不会制艺,诗赋。
可是这话现在恐怕是没有人能信了,说不得,唐雨这个气还得置下去,要不然能有什么办法呢?
无论是制艺还是诗赋都非一日之功,唐雨才勉强入门而已呢!
“唐雨!”
突然一声大喝。
“你这等欺师无礼之徒,还有什么面目再来学堂聆听夫子讲经?”
唐雨一愣,却看见柳河一脸的怒气,气势汹汹的向唐雨凑过来。
他的身后跟着四五名死党,也是一个个怒气冲冲。
唐雨盯着柳河,只见柳河平日英俊倨傲的脸上,此时几乎扭曲成一团,模样骇人,似乎要将自己一口吞下去一般。
是什么事情让他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
“各位士子,唐雨故意刁难夫子,欺瞒夫子,羞辱圣人学堂。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将这等无礼欺师之徒赶出学堂去……”柳河冲着身旁的一众士子大声道。
他的几个拥趸立刻随声附和,一个个气势之盛,俨然就是要对唐雨动手。
唐雨心中很是不爽,自己欺师无礼,学校有监学夫子,学派有那个几个老家伙,他们自然有个说法。
柳河自己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士子而已,关他什么事?
一念及此,他冷笑一声,道:“柳容若,我是否留在学堂,恐怕不是你说了能算。学校监学,大夫子,学派遗老自有公论。莫非柳容若你真当自己是夫子不成?”
柳河被唐雨这么一呛,脸瞬间涨得通红,可是气势上却毫不退缩。
他大声道:“唐雨,你有何才学?今日我柳河就来会一会你!你真以为自己会一点诗词就能比肩苏夫子了?今日众士子都在,大家做个见证,我就和你比经典,制艺,我倒想看看,你有何资格挑衅苏夫子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