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大人就是礼部尚书言阶之子言罗海,也不过戴冠成年的岁数却已高任大理寺少卿一职,素有雷霆办案之威号。他深受京城百姓的赞扬,因他断案清明,既敢打皇亲国戚也敢抬落魄乞丐,从来都是一丝不苟说一不二的清廉之人。
此人名号,伍子依早有所耳闻,当初入京时祖父再三叮嘱过此人极其厉害,若不是到了危险之境断断不可轻易被他抓到蛛丝马迹。坊间早有传闻,只要一入他的所管辖的大理寺监牢,除非是两条腿走出来的人,就没有抬出去的鬼。
……
“言罗海!本太子在此,你这是要捉拿谁呢?”
太子殿下是在场中身份最为尊贵之人,他说的话一般朝臣都要掂量掂量后再回话,可今日偏偏碰到了言罗海这颗油盐不进的硬钉子。
当然,言罗海早知今日傅府会有何处神仙在此,他竟然敢闯进来,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太子殿下圣安,微臣奉命行事,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在下才是。”言罗海一丝不苟地说着,眼神却是看向赵觐辰的,有些出乎意料却不足以扰乱他要擒拿案上罪犯的决心,“世子殿下,今日能在傅府相遇,实乃在下荣幸,原该礼行上下一番的,无奈这要命的差事在头上压着,一时可就要怠慢上了。”
见言罗海对赵觐辰说话如此客气,太子殿下立马就不乐意把话给抢了回来:“言罗海,本太子问你,方才你说要捉拿伍家三小姐归案,是何意?难道你不知她一个闺阁女子又与宁亲王府有婚约,这身份自然也就不同了,岂是你这糊涂的家伙能吃饱了没事干能诽谤的吗!快说!你要抓她个弱女子做甚?!说不出来,本太子先拿你是问,打一顿才作数!”
太子殿下的真心关切还是打动到了伍子依,她默默的看了他几眼,让她想起幼时每回调皮惹祸时总有祖母将自己保护到身后的那一幕幕,心里有暖意淌过。
这一短暂的眼神停驻也没能逃过赵觐辰的锐眼,他脸色沉了下去,越发地冷冽,再加上他不言语,更让人不寒而栗,要不是言罗海震住了部分的压迫感,还真的会六月飘雪起来。
“太子殿下,微臣掌管刑部以外的最高审判之权,自然就不会有弄错的事情,还望殿下不要插手,以免惹怒了陛下。”听了太子殿下一顿胡喊之后,言罗海气定神闲未受半点影响,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子。
一提到陛下,太子殿下就跟谢了的昙花似的,再也无法罔顾一切,“别拿陛下来压我!言罗海,凡事要讲个证据,你到底是说说看,所为何事要捉拿伍家三小姐。”
言罗海轻笑了一声:“在下办案一向严缜,此处非公堂,自然就不会泄露半分,还望三小姐配合在下,也免受些皮肉之苦。”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要不是受限于陛下,早就冲上前去掐他脖颈了。
言罗海才不管太子殿下有所恼怒,一心就等着将伍子依捉拿归案。
见状,伍子依皱了皱眉,她知道言罗海那番话里的言外之意,便出口道:“言大人,我知你一向秉公办案也定不会冤枉谁。这大理寺的雷霆办案早已传遍天下,可我不知哪里犯得什么滔天大罪?我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女子,言大人该不会判定我能有杀生之力吧?”
闻言,言罗海饶有兴趣地将视线放在了站在赵觐辰身旁的伍子依身上,她的确如传言那般,可这点美貌还不足以让他动摇,还是一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是略微带了些笑意,“三小姐聪明过人,当然知有一种杀人方式无需自己动手也可以在千里之外致人于死地吧?”
“……言大人,此话何意?”伍子依从未伤过人性命,这借刀杀人的说法也让她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起来。
宁王妃在旁瞧着,也是满心疑惑,她信得过自己的眼睛,伍子依是个什么性子她能料得几分,这命案之人她一个女子又年纪尚幼,又怎么会扯上关联,“罗海,今日是在傅府又是这孩子的生辰,你一向行事稳重,今日为何如此浮躁鲁莽行事?”
“王妃娘娘,你深知罗海行事,就该相信罗海从不会冤枉或者是放过一个罪犯的。”
“这……”宁王妃的爽朗性子在京城之中也有些名气,就连言罗海同宗中曾任刑部尚书的长辈都要留三分余地的人,言罗海却只是礼数周全却不肯退让半分。
见太子殿下和宁王妃都没辙、少夫人在一旁吓得不轻,傅府是诗书世家,从未沾染过这类事,更何况伍子依一个闺阁女子哪有言罗海口中的那般借刀杀人,可人人又知他的行事,这下让他们也一时糊涂起来,该信谁了。
“……言大人方才说借刀杀人,可有证据?”赵觐辰是最后一个开口的,他深知言罗海此番行事是势在必行,“被杀之人又是何来历?你只说来捉拿归案,可手上又无证据,这样就来抓人难以服众,就算你将抓人入了大理寺,也会落下徇私枉法的帽子,那陛下设这大理寺就无任何意义了。”
言罗海这才感受了压迫感,早闻不如一见,一个赵觐辰一个伍子依,此二人当真是绝配。
“世子殿下有所不知,此捉拿归案的命令是大理寺连同刑部共同向陛下请得的,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而已。”言罗海仗着圣旨在手,仅用最后的一丝耐心向伍子依说道:“在下知三小姐是伍侯爷之孙又与宁王世子有婚约,可无奈此命案的人证物证皆指向你,也只能拿出一丝怜惜之意,用轿撵请去大理寺公堂对簿,还望三小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看黑压压一片的侍卫向自己走来,伍子依这下才有心慌,因为她不知到底所为何事,而此事的幕后操纵者又有意放大她的恐惧,好让她方寸大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