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进了大队院子,里面来了十几个人。
村长明大有手里拎着烟杆,脸上挂着招牌笑容:“珠珠呀,我听说,你要把太岁分一半给你姑父,让我们来见证?”
明珠面上也笑眯眯的,“村长,你这什么记性呀,我姑姑早就离婚了,我哪儿来的姑父?不过我为了救我那两个可怜的表妹,这太岁是要分给宋家那人渣一半了。”
明珠走到人前,义正言辞的跟众人说了寡妇要逼自己表妹,嫁给她那个无能的儿子,以及这两个人渣让自己用太岁换表妹的事。
几人纷纷对寡妇和宋保国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宋保国被人看的心虚,可一想到能拿到太岁,便又梗直了脖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明珠让村长帮忙写了一份字据,上面白纸黑字的写明,明春妮用一半太岁,换来了宋柯和宋雪的抚养权,自此以后这姐妹俩的未来,宋保国无权干预。
双方签字后,明珠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将太岁切开。
宋保国急不可耐的就要来拿。
明珠却手快的将两块太岁同时拎起。
宋保国扑了个空,不悦的蹙眉,“明珠,字都签了,你还想反悔吗?”
“那你就想太多了,我这个人向来言而有信,只是看到你们这对人渣的人品不好,怕给了你们太岁后,你们又来诬陷我给了你们假太岁,所以呢,要先让乡亲们给我过目作证。”
她说着,拿着太岁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甚至让人上手摸太岁的手感。
其中有几人在之前的真假太岁事件中,见过真正的太岁,便道:“是真的。”
几人都确认过后,村长明大有也特地过来摸了一下手感,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明珠这才一脸坦然的将半块太岁丢给了宋保国。
拿到太岁,宋保国别提多激动了,他跟老寡妇对视了一眼后,立刻就说家里还有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井村。
明珠跟众人道了谢,一众人纷纷赞扬了明珠对自己亲人的有情有义后,才各自离开了大队。
明珠三人也一起回了家。
院落里,宋柯姐妹俩正焦急的等在院落里,看到几人回来,她们快步迎了出来。
明春妮立刻满脸笑意的,将宋保国签了字的合约递给了宋柯。
宋柯颤抖着双手接过,低头看完,将合约捂在心口,蹲下身就哽咽的哭了起来。
“表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可悲的人生,会被那个只会打人的父亲支配到死。
就在几天前,她偷听到寡妇说,再过一年,就把自己嫁给那个好吃懒做的废物孙德才时,甚至绝望的想过干脆一头扎进井里死了算了。
她从来没有抱过能逃出生天的希望。
可这希望,表姐给了她。
明春妮心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抱着她,跟她一起哭。
明珠在医院工作那么多年,每天面对生老病死,早就对哭声免疫了。
可此刻宋柯的哭声,却让她莫名共情,感觉内心有些发酸,苦闷。
她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江铎道:“江铎,你帮忙烧壶水吧。”
江铎知道,明珠是故意支开自己的,便去了厨房。
明珠走过去,蹲在宋柯身前,拍了拍她肩膀,低声询问:“小柯,有些事你应该能听懂了,你跟表姐说实话,那老寡妇的儿子欺负你,有没有……得逞?”
宋柯哽咽着努力的收着哭声,泪眼婆娑的看向明珠,“好像……得逞了。”
明春妮一听,更是自责的给了自己两巴掌,“都是我不好!我没保护好你。”
明珠按住了明春妮的手,蹙着眉说道:“姑,你先别冲动呀。”
她刚刚抓到了个字眼,好像。
她忙又追问:“什么叫好像,他都干了什么?”
宋柯低垂着脑袋,羞耻的红着脸,犹豫了一下,“他想亲我,我不让,他就把我按在被子里,摸了我,还搂着我蹭来蹭去……”
“怎么蹭的?”
宋柯不知道表姐为什么要问这个,不过看表姐一脸认真的样子,她没法不回答,脸红的像时能滴出血似的道:“就,在我身后蹭了好几下。”
明珠挠了挠眉心,那事的确得蹭,这答案还是有点模糊呀。
她想了想,又问:“你疼了吗?”
宋柯蹙眉,最后只是摇头,“没有。”
明珠心里松了半口气,“那当时你的衣服被脱了吗?”
宋柯摇头:“也没有。”
果然!
这年代的人都比较纯情,那方面的事情,又没有后世那么多机会接触和了解,所以可能不懂得所谓的得逞的概念。
明珠抬手捂着额头,有些哭笑不得:“那他就是只对你耍流氓了,但没得逞,做那种事,身下穿不了衣服,所以你还是干干净净的大闺女,别哭了。”
宋柯愣了一下,有些不置信的又转头看向明春妮。
明春妮也不好意思说这话题,只道:“你表姐说的对。”
宋柯哭的更凶了,只是这一次的哭声里,带着七分劫后余生的侥幸和三分幸福。
她和那个孙德才没有关系,真的,太好了。
明珠看着宋柯摇头笑了笑,站了起来,见比自己矮一个半头的宋雪杵在那儿,正心虚的看着自己。
她狠狠剜了对方一眼,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宋雪看到这眼神,有些赌气的说:“明珠,你既然把我留下来了,干嘛还对我这么凶。”
明珠停住脚步,回头看向她:“你叫我什么?”
宋雪缩了缩脖颈,可她从小倔,加上一直不喜欢明珠,就理直气壮回道:“你本来就叫明珠。”
明珠走过去,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我是叫明珠,可这两个字是你能叫的吗?”
宋雪憋着嘴,有些委屈的看向明春妮,想寻求帮助。
明珠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迫使她看向自己,“是我在跟你说话,你看你妈也没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该叫我什么?”
这孩子被养坏了,得重新教育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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