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飞蜓等一干男孩虫精,以往时常在大水潭边摔角,争那第一勇士,谁打赢了,便当一天勇士。几个大男孩谁也不让谁,大伙儿实力也不分轩轾,一天的第一勇士时常轮流做,飞蜓便当过好多次。
有次,飞蜓特别来劲,打败了花螂,又一鼓作气打翻了钺镕和七海,还将七海压在水里踩了好几脚。
那次大胜,印象自然深刻,此时若雨和翩翩加油添醋,特别强调这经过,飞蜓也依稀记得真有此事。
“原来我早就是第一勇士了,怎么会不记得?”飞蜓摸了摸下巴,有些得意地说:“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几个便当我的手下吧,还是你们想做那花螂的手下?”
“何止我们,你是第一勇士,整个洞天当然都归你管。”若雨胡吹乱捧,不禁说过了头,翩翩偷偷轻拍了拍她,若雨这才闭口。
“原来如此!”飞蜓大笑说:“那我是真正的第一勇士了,是洞天大王吶,本该如此,哈哈──”
“就是这样子,大王!”青蜂儿顺着飞蜓的意说:“花螂、七海早已逃之夭夭了,红耳大哥也是你的手下,领了一干卫队保护你吶!”
“红耳弄坏了我宝贝红枪!”飞蜓一听红耳,恨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愤恨地说:“将他抓来,我要杀了他!”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这??”青蜂儿见自己说错了话,引得飞蜓发怒,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翩翩赶紧插口说:“红耳那笨蛋??他也深深自责,为了将功折罪,他要去帮你杀大仇人啦!”
“大仇人?是谁?”飞蜓哼了哼说:“还要他多事,大仇人我不会自己杀?”
“斗姆。”翩翩这么说:“是斗姆,你还记得她曾说,你是没教养的臭蜻蜓,将你吊了起来,打了三天吗?”
“原来是那个贱货──”飞蜓一听,又大怒了。
天庭自然不似洞天逍遥自在,飞蜓刚上天庭之初,只是个毛头少年,不习惯天庭规矩,时常惹祸,但终究是太岁手下,众神便也都让着他。有次得罪了斗姆,斗姆那时虽然没现在那样坏,却也不卖太岁面子,把飞蜓好好骂了一顿,赏了他几巴掌。
但将飞蜓吊着打了三天的,却不是斗姆,而是太岁爷,自然也是因飞蜓其他顽皮琐事。只是翩翩此时移花接木,将一干杂七杂八的往事全推到斗姆头上。
“喝──我记起了,那贱婆子还将我关在小房中好几天,还教人来嘲笑我,从小窗中用石子扔我!”飞蜓愤然大骂着:“是不是有这一回事?”
“是啊??”翩翩等异口同声应着,不免觉得好笑。
原来被关在小房中好几天的却是钺镕,钺镕偷吃了宴席上的水果,让辰星关在黑漆漆的小屋中好多天。而那偷扔石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飞蜓自己。当时他和花螂等幸灾乐祸,趁着钺镕被关,不但偷扔石子,还拿竹箭往小屋里射,将钺镕整得哭了,他们便在外头哈哈大笑。
但便因为如此,飞蜓也特别印象深刻,在翩翩、若雨胡说诱导之下,将这件事的受害者当成是自己了。
“确实可恨,我非得杀了斗姆不可!”飞蜓问着:“那么,你们可知道当时是谁在外头扔石子的?”
“是黄灵跟午伊──”若雨嘿嘿笑着说。
“黄灵?”飞蜓怔了怔,大声驳斥:“胡说,黄灵是我好朋友,怎么会用石子扔我?你们这些贼家伙想挑拨离间?”
若雨吓了一跳,没想到飞蜓仍记得黄灵给他的好处,立时改口:“是我脑筋不好,记错了,大王,不是黄灵吶,是巨门、破军他们!”
“那不就是北斗七星他们,那贱人的手下!”飞蜓一听又是斗姆那一票家伙,气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就是他们啰。”若雨将一串花冠戴在飞蜓头上,说:“不说这些生气事了,这是大家特地为我们洞天大勇士做的!”
翩翩也拿了几个果子,凑上飞蜓的口,喂他吃着果子;青蜂儿和若雨,则替飞蜓搥起了背,捏着肩颈。
飞蜓在小屋中木椅坐着,得意张嘴,咬着翩翩喂他的果子,不禁有些飘飘然。
“你们又在玩什么游戏,怎么我都听不懂呢?”大树此时才开口,却让翩翩、若雨等连声喝住。
“事实上,斗姆便要来打我们了??”翩翩幽幽地说。
“什么?”飞蜓一听又是斗姆,眼睛再度发出了怒意。
翩翩和若雨互相打着眼色,一搭一唱将洞天即将面临的大战,说成是斗姆带着千军万马,要来洞天找飞蜓麻烦了。
“有第一勇士在此,教那贱婆子手下七星来一只死一只,来一双死一双!”飞蜓大喝着,站了起来,身上铠甲闪亮耀眼,气势非凡。
“哇呀──你不是那顺德吗?”癞虾蟆呱呱尖叫着,指着眼前那黑黝黝的枯瘦老家伙。
精怪们仔细看了看,果然见到顺德大帝呆怔怔地混在几只精怪后头,抱着膝盖坐在烛台水畔,和大家一起准备看那火焰树燃火。
“对啊,这是顺德吶,都认不出他了!”“你是如何进来洞天的?”“你要暗算阿关大人?”精怪们一阵骚动,一下子都离那顺德好远。
两个山神登时捏紧了拳头,扑向顺德。
顺德也不闪避,任那两个山神将他扑倒,只是连连摇手说:“我??昨晚便和大家一同出了宝塔??入了洞天的??”
“什么?”绿眼狐狸不敢大意,紧盯着顺德,深怕他突然使坏,喝问:“你不是给锁在白石宝塔里的大牢中,怎能够出来的?”
顺德苦苦地说:“我照实说??那牢锁不怎么牢靠,昨晚我在里头,昏沉沉地爬起,只觉得奇怪怎会给困在牢里,使力弄坏了锁,一边躲藏着塔里精怪,一边想法子逃出来??”
几个山神将顺德压在地上,顺德模样看来憔悴恍惚,缓缓解释着。大伙儿骚动起来,都说要揍他,有些扔起石头,还砸着了靠顺德较近的精怪,又是一阵吵闹。
“别吵!”绿眼狐狸喝斥着:“听他好好说──”
大家这才静下,听那顺德说。原来顺德连日来让阿关捉恶念,由于他身上恶念十分多,阿关也毫不留情,每次都是卯足了全力捉拿,因此顺德每日受尽煎熬,神智始终模模糊糊。
昨晚醒了,恍惚之中破坏牢门门锁,溜出了大牢,本来只想找机会逃脱出去,心中却十分混乱。他让阿关驱出了身上所有恶念,却记得一切事情,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晓得自己的目标,晓得自己还要称帝;但此时心中混乱不堪,像是用尽一切手段抢来了美味大餐,却又突然没了胃口。
他回想着过往种种,看着四周本来应当是敌人的阵营,心中除了混乱,什么也无法想。
直到塔里精怪、山神,全随着塔外阿关号令往塔顶跑,跳出塔外厮杀,躲在暗处的顺德,恍神之际,便也跟着大伙儿跳出了宝塔,掺杂在众精怪当中,看着双方大战。
顺德恶念去尽后,眼也不红了、獠牙也没了,身上的气息更截然不同;加上一干精怪、山神相处时日并不久,大都十分陌生,在漆黑夜色下,谁也没有发现大伙儿中多了个顺德。
本来他大可趁乱逃跑,但又不知自己该不该逃,迷迷糊糊地随着大家进了洞天。看了一晚上星光、吹了一早上的晨风、吃了几颗果子,心中茫茫然的,不停回忆着过去数个月来所作所为,此时却让眼尖的癞虾蟆瞧见,大声指了出来。
“有这种事??”绿眼狐狸看向几个山神。“那现在该如何处置他?”
“当然是宰了,他杀了我好多同伴!”“关起来、关起来,不能再让他跑了!”“这种坏家伙,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