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楼无眠追出几条街,竟然将人跟丢了。
突然他警觉,大喊‘中计了!’连忙向牧守府方向跑去。
另一边,南宫若星嫌弃的抱起光滑溜溜的义挽妆直接扔在床上。
单脚挑起锦被,顺手甩了过去,锦被恰巧遮住那扎眼春光。
立于榻边,她拉起义挽妆的腕子把脉,想必只是中了迷药,并无大碍。从腰间摸出一个纹路奇特的小瓶子。
这是甘草研磨成的凝脂,是解迷药良剂,她把小瓶放在义挽妆的人中附近,片刻,义挽妆被呛得剧烈的咳了起来。
缓缓睁眼,见身旁身着一人,惊诧下想要出掌,可是胳膊无力抬不起来。
南宫若星冷声道:“醒了就好好躺着。”
义挽妆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是谁?是李元容让你救我的吗?”
“哼!”南宫若星冷哼转身将走,义挽妆喝道:“你站住!”
此时,楼无眠赶了回来,见门大敞四开,窗户支离破碎,心惊往屋里跑去,正巧与南宫若星迎面相遇。
楼无眠长刀一挥,南宫若星侧步一闪,掠过他身旁,照着后脑一记轻轻的手刀,直接把他击得趔趄,向屋里扑倒。
仅一招击倒他,除去李元容,这人算得上第二人了。
感叹此人武功惊世,他忙起身跑进里室,见义挽妆无事,深深叹息,悬着的心便放下来了。
待李岚山河回来,道清原委,他忙向李元容禀报。
“想必刺杀之人就是梦娴,至于你说的另一人,本王一时难解。”李元容摇头折扇说道。
徐若锦从旁插嘴,道:“楼大人,义公主怎么样?她的伤还未痊愈,再受伤恐怕会落病根的。”
楼无眠摇摇头道:“徐姑娘请放心,属下听她说只是中了迷药。”
李元容阴沉着脸,道:“这岭州到是乱得很。”
“会不会是诛安会或是幽蛇团的逆贼。”楼无眠问道。
“诛安会易主,叶子枫杀义挽妆没有道理。至于幽蛇团,在本王来到北境,便没有他们的消息。况且仅凭一掌牵制于你,足已证明此人武功深不可测。”李元容分析道。
“殿下明鉴,那人武功之高令属下惊叹,甚至惊恐。如果他是敌人,那对咱们绝非好事啊。”楼无眠失落道。
“静观其变!眼下敖放去束州未归,李岚山河又没有你这么机警,就让他守着义挽妆,本王也会加派人手。”李元容补充道:“无眠你听着,派人清查岭州全城,既使查不到他们的蛛丝马迹,也要敲敲山。另外,令驻军,向西十里设一寨,直至百里,以防荒决突袭。”
“属下领命!”楼无眠抱拳转身。
“无眠,你没事吧。”李元容关切的问道。
楼无眠俊眉弯起,道:“劳殿下关爱,属下无事。”
“好!你去吧。”
徐若锦移着莲步,立于她的肩旁,道:“妾身担心楚将军行事极端!”
摸着她的滑嫩碧身,道:“不会的,梦娴没那么傻。就算她傻,她身后的人也不会让她胡乱行事的。”
“姐姐对操控楚将军的人有眉目吗?”徐若锦紧俏着脸问道。
李元容左右摇头,她也只是猜想楚梦娴与老五李瑞行有瓜葛。但看楚梦娴对义挽妆如此执着,想必不似李瑞行的爪牙。
她很惋惜楚梦娴,本是名将之后,如今却迷失自我。
“锦儿什么时辰了?”
“快四更天了,要不姐姐入寝吧。”徐若锦担心她身子受不了,关心问道。
“可是你看看这些公文,姐姐怎么睡得安呢。不如这样,传些宵夜,锦儿陪姐姐享用享用?”三更时,她便听闻徐若锦的肚子传出咕咕声。
话落,徐若锦难掩兴奋,又要装做矜持,道:“那既然姐姐开了口,妾身只好遵命。”
“你个鬼机灵。去吧,想吃什么,你决定吧。”李元容支开她后,低头继续批阅公文,道:“你来了。”
良久,四下无声,南宫若星信步进堂,坐在李元容对面。道:“你知道我来了?”
“师妹身上的香息独特,别人不知,本王岂可不识。”李元容并未抬头。
“刚刚这位小娇娘定是师兄新欢吧?”南宫若星冷声问道。对于这个负心的师兄多爱美人,又有多花心,她是习以为常、见惯不怪。
“师妹见笑了。”李元容望向眼前人,顿时星眸一亮。
一袭如水长裙,衬着她那玲珑曲线,虽脸蛋被乌色斗笠遮挡,可整人仪态万方。
“多日不见,师妹越发美艳了。”李元容浅笑道。
“你我之间,不必客套。说吧,让我来此究竟为何?”南宫若星把玩绝世神兵‘十六山岚’问道。
“世间多芙蓉,哪有男子不爱美人,你说对吧!”李元容打趣道。
“少废话!如贪恋美色是罪的话,我想师足的罪便是罄竹难书。”南宫若星嘲讽道。
李元容笑着,却嗅到一股腥臭,眸子落向她放在茶桌的包袱上。
南宫若星提起那包袱,扔向李元容。她一把接过,打开后,扑面的尸臭味,让她皱起眉头,竟然是一颗令人作恶血涸风干的人头。
“这……”李元容惊叹。
“是幽蛇团的白蛇奎。这老头带着一众人马偷偷摸摸的从神都跑到束州。我顺手宰了他,算是给你礼物。”南宫若星语气平淡。
这个小师妹再不是那个桃源练剑的惊鸿仙子了,戾气太重,让李元容仿佛感到陌生,难不成只因她逃婚吗?
扪心自问,李元容自觉有错,也在尽力弥补,可收效甚微。
半晌无声,南宫若星起身道:“我会帮你杀了一切妨碍你的人,哪怕是你身边的人。”
“不!师妹误会了!你能在我身边就好,杀人的事由为兄来做。”李元容实在不想让她在染血腥。
南宫若星冷哼,拉紧斗笠,道:“你的小娇娘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共度春宵了。可我有一言在先,既然夺了这些女子的心,就别辜负了她们。”
行至门口,蓝影虚闪。只留下一阵沁人香息,李元容呆望着夜空。
“姐姐,你在看什么呢。”徐若锦端着食盘,上置两盅羹,香气四溢。
“没什么!”
两人贴身而坐,品尝着美食。风卷残云般的徐若锦手捧的瓷盅已经见底,李元容只吃了几口,将手中的食盅推给徐若锦。
“锦儿吃吧。”李元容宠溺的说道。
徐若锦把嘴角的菜吸进去,道:“难怪姐姐如此清瘦。妾身每次见姐姐用膳,都只是草草几口。”
“恩,你姐我怎么说也是大安亲王,当然要保持风流倜傥的形象。”李元容正声道。
徐若锦撇撇嘴道:“那姐姐当真不吃,妾身不客气喽。”
义挽妆锤打着木门,喊道:“李岚山河,你告诉李元容,让她来见我。”
“义姑娘,你就安静些吧,这都四更天了。如果想见你,瑞王早会来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李岚山河黑脸浮着不耐烦。
“你放屁,她不想见我,还救我干什么?”义挽妆咆哮着。
听着这污言连篇的女子,李岚山河觉得头大,向亭子走去,坐远了些。
木端领着数万大军直袭北池,本就元气大伤的北池国,根本无法抵挡荒决精锐的猛攻。
情急之下,北池王君槐只好重新起用周子数统兵御敌。北池军在周子数的指挥下,气势如虹,士气暴增。
木端坐在大帐中放声大笑,对着身旁副将道:“到底是周子数啊,如能得此良将,何愁大业不成。”
周子数利用地势,兵发奇招,几次突击便冲散荒决军的阵形。
“大元帅,是否派人去找周子数谈谈?”副将道。
“好!命大兵撤出北池国境后驻扎,派人请子数一见,就说本帅有重要相谈。”木端老脸一幅阴笑。
一日后,周子数同意相见,英面冷峻,他也想看看木端这老鬼耍什么花招。
在冰马星江边,木端大笑道:“子数,咱们又见面了。”
“木帅,咱们本是盟友,何时变成兵戎相见的敌人了。”周子数反问道。
接下来,木端将发兵北池的真正目标,和盘托出。周子数思索半晌,答应了木端的提议。
回到大营,副将问道:“周将军,你为何答应那个老狐狸。”
“本将不是答应他,而是想要除去李元容罢了。只要李元容一死,木端不足为虑。”周子数道。
“可要是木端中途使诈,咱们远离北池,恐怕……”副将神色复杂,担忧道。
“木端没那么糊涂,本将军的命不如李元容值钱,李元容不死,他不敢害我。这次国主能赦免我,也是因为中阳王百草大败,北池无人可用,国主是不得以而为之。这些,我都清楚。不管何因,本将军都要除了李元容,以报国主当年知遇之恩。”周子数眼睛透着坚决。
可此时,李元容也接到了荒决与北池开战的消息,这到让她有所惊讶,有些摸不清义童、木端的目的为何?
徐若锦睡下后,李元容只身来到后院,见李岚山河精神抖擞的站在亭子中,笑道:“山河,辛苦你了。”
李岚山河顿时抱拳道:“多谢殿下挂念,这是末将职责所在。”
“山河啊,你退下吧。本王有话要问她。”
“要不,让末将守在这吧。这两天府上不太平啊。”李岚山河粗声道。
“无妨,退下吧。”
再次见到李元容,义挽妆不顾春光大泄,扑上去就是一通乱拳袭过。
李元容见她手劲之大,了解她的内伤渐好。顿时握着她的手腕子,道:“如果你打本王打死了,可就没人能护着你了。”
听着这诛心之言,义挽妆无力的垂下双手,在这里,她不在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四公主,也不是疆场斩敌的巾帼将军,而是个衣物都没有又不知廉耻的女人。
李元容笑道:“知道我大安江山为何岿然不动吗?那便是我们举国齐心,不似你们这般阴谋算计、亲足相残。所以,本王劝你还是老实些。”
义挽妆自嘲低笑道:“你想让我感激你,你收留我、抓了托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纵使我兄长想杀我,可我荒决将士是无辜的,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屠杀他们。”
“本王夤夜前来,就是想告诉你件事。木端向北池发兵了。”
震惊之余,义挽妆失神的跌在冰凉的地上,□□的她还能做什么?
李元容见状抱起她,她竟然没有丝毫反抗,替她围好锦被,并肩而坐,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听着身旁美人落落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