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娘的醋。”楚子善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
顾以墨抿了抿嘴,矅眸中渐渐泛上淡淡的伤感,低下头沉吟片刻,道:“我儿时的记忆,母亲是被父亲宠坏的女子,宠得她连头都不梳,父亲会一边埋怨她,一边耐着性子给她梳头化妆,还逼着我学梳头化妆,说他不在时就由我来给母亲梳头化妆。
我不情愿,嫌母亲太懒了,母亲笑着说,等将来我遇到喜欢的女子,就知道为女子梳头化妆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
如今,我遇到了心悦的女子,想为她梳头化妆,想把一切美好的给她,把宠得像个孩子,我明白了父亲的快乐,想告诉母亲我甘之如饴,可……母亲再听不到了。”
寥寥两句话,楚子善对他父母的恩爱幸福羡慕不已,想到前世的自己,不禁唏嘘心酸。
抬眸看到,一行清泪划下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啪嗒滴在他的手上。
她最看不起一个大男人哭,然,此刻的顾以墨,让她相信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莫名的心疼,想去安慰他。
她刚要说话,就见顾以墨快速拭去泪,向她尴尬一笑:“想到母亲我有些感伤,让子善见笑了。”
“很羡慕你父母的爱情。”她随口就说出心中所想。
顾以墨拉住她的手,眸光灼灼看着她:“我们也会,我们会比他们更好,会恩爱到白首不离。”
他的深情款款,象一团炽热的火,让楚子善有些招架不住。
她收回手,局促的回避着他的目光,轻咳了两声:“那个,那天我去看你,你是不是中毒了?”
“没有啊。”顾以墨头摇的跟波浪鼓,:“我就是受风寒而已。”
楚子善看了看他,刚才那丝小驿动倏然消失,明眸有些晦暗。
口口声声心悦于她,却做不到坦诚相待,看来,他接近她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个男人很会博得他人的同情,以后她可得小心,绝不能掉进他温柔的陷阱中去。
他见楚子善沉下的脸色,道:“子善,你,是生气了吗?”
楚子善淡淡一笑:“生什么气啊,你没事就好。”
她揉了揉肩膀:“从回到京城养伤一直没练金镗,刚轮了一阵有点累,我眯一下。”
“来,躺我腿上,舒服些。”顾以墨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
楚子善白他一眼:“男女有别。”
“都同乘一辆马车了……”顾以墨见她不悦,及时打住调侃的话,拿了软势让她枕着,然后又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楚子善闭上双眸佯装睡觉,回避面对顾以墨。
顾以墨从她不停轻颤的睫毛,知她在装睡,宠溺一笑,轻轻捋去她额前的乱发,熠熠矅眸充满无限柔情。
遭李家堵劫这一出,他们在邻城逗留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才回到冠军候府。
楚贺氏盘腿坐于罗汉榻上,看着桌案上一摞摞账本,头疼不已。
楚子善和梅氏去羊城已经五六天了,也不知那边什么情况,她担心焦虑的坐立不安,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的。
她怪自己怎么就相信了楚子善,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越发担心,想着再等两天还不回来,她就赶去羊城。
“大夫人,大夫人!”
屋外传来管家焦急的声音,随之人就跑进厅堂里。
楚贺氏紧皱眉头:“你慌什么,又出什么事了?”
管家气喘吁吁道:“回来了,二夫人和大姑娘回来了。”
他话还未说完,楚贺氏已跳下地,打着赤脚就向外跑,赵嬷嬷连忙拿了鞋子追过去:“夫人,夫人还没穿鞋子呢。”
楚贺氏急急跑到前堂,就看到被担架抬进来的梅氏,脸色几乎和头上包的绑带一样白,气息奄奄的。
她一脸惶然奔过去:“梅氏,你,你这是怎么了?”
“大嫂,我没事。”梅氏虚弱的应声。
楚贺氏转头见到顾以墨和楚子善走进来,未见楚知南,她立时怒火中烧冲向楚子善。
“楚子善,你二婶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临去羊城你是怎么向我保证的,你个孽障,我怎么就相信了你会做好事。”
她扬手就打向楚子善。
一耳光重重打出去,定晴才看清面前的顾以墨,脸上赫然现出通红的五指印,她又打错人了。
这一次她没有上次的愧疚,更加气愤瞪着顾以墨:“顾以墨,我请你帮衬着,你都做了什么?你全然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好,我求不动你,请你马上离开。”
“楚夫人。”
顾以墨厉喝一声,矅眸森然,:“您这已经是第二次不分青红皂白打子善,您是她的母亲,怎么能对她下这么重的手。
你可知,她费尽心机把李博送进了大牢,让楚知南与其义绝,还要回了嫁妆和楚家给予李家的所有资产,离开羊城时遇到李家和土匪的劫杀,是她豪不犹豫的挡在前面,为家人挡去致命的刀锋箭雨。
您光看到二夫人的伤,便定了她的罪过,她是您唯一的女儿,怎能对她没一点信任与怜惜,您是她的亲生母亲吗?”
楚贺氏被顾以墨吼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一句更戳到她的痛处,她怒喝道:“你个低贱的商贾,哪来的胆子与我叫嚣,给你点脸还妄想管我楚家的事,滚,马上给你滚出来,以后不许登我楚家门半步。”
“我会走,但话得说完,子善是我未来的娘子,我不允许任何欺负她,您,也不行。”
说罢,他牵着楚子善的手,愤愤然的走出厅堂。
二人出门正与抱着孩子进门的楚知南相遇,见顾以墨气愤不已,她一脸不解。
“大伯母,顾先生怎么气呼呼把子善拉走了?”
楚贺氏喝道:“让她滚,永远别回这个家才好。”
梅氏强撑着坐起,弱弱的道:“大嫂,你错怪子善了……”
楚子善被顾以墨拉着向后院走,她看着他高大的背景,想着刚才,他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这是他第二次为她迎下了母亲的耳光。
纵使知道他可能居心叵测,但他的所为,还是让她感到暖心。
这世间,能把她护在身后的,除了祖父祖母,就只有顾以墨了。
不管真假,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好。
“喂,你拉我去哪里?”楚子善看方向不是她的寝院,她拽住他。
他转头,一脸忧怨委屈看着她:“子善,我们私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