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有一天，机械不再是工具了呢？”
见斯派克热情高涨，路冷泉忍不住问了一句。
智械危机目前只是科幻电影里的一个幻想，但他小时候只是看几副图画都能觉醒异能，再考虑这个问题好像就没那么可笑了。
“那我反问你一个问题，七成和三成的不确定事件，机械脑会选哪个？”
“不能通过线索把不确定变成确定吗？”路冷泉继续提问。
“你这是故意找茬是吧？”蓝芷蔚忍不住嘟囔。
“不，像是联网卫星，或者派遣纳米机器人取得更多信息之类的，都能创造更高的达成条件，达成一个类似于全知全能的情况。”路冷泉回答道。
“这就是挺极端的一种情况了。假定这种机械造物是由我们人类创造的，那么如果有两个全知全能的机体在战斗，输的一方算不算全知全能呢？”
“万一是平手呢？”
“战斗的过程是充满了意外的，计算得出来的计划也永远不可能完满。”
斯派克没有计较路冷泉的抬杠，而是顺着这个思路继续解析了下去：“两个铁块相互碰撞，产生的裂口也不可能一模一样。还有地面的凹陷，飞溅的砂石，这一切的一切都会影响到机体的分析。
在双方都具有相同等级智力的情况下，借助有利的意外取得优势是他们配得上全知全能这一形容词的基础，只要他们真的想打到最后，总会分出输赢的。
所以，你假设中定义的全知全能，也并不是真正的全知全能。
这场战斗的本质，依旧是一场博弈。”
“我明白了。”
路冷泉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明白了什么呀？”蓝芷蔚不解的问道。
这种关公战秦琼的假设，他们居然还能讨论出共识来？
“机械是人造的，属于我们目前还能理解的范围。就算真的出现了有自我意识到机械，那他们在不确定的选择前也需要承担风险。
低级的机械智慧只会选择高成功率的选项，那么我们就可以根据这一规律来给它们下套。
高级一点的能多思考几步，但那也不过是让博弈起来更加麻烦一些罢了，其实和人类之间的较量没有太大的区别。”路冷泉解释道。
“没错，我们大部分人的身上已经装载辅助思考的机械元件，在计算和推演上不会比机械本身差。而在非极端的状况下，生物脑具备机械脑无法达到的思考能力，这就是我们的运算速度比系统快的原理。”斯派克教授总结道。
“那要是所有的机械全部活过来，都统一听那个全知全能的机械造物指挥呢？”有学生问道。
“那你不如假设宇宙爆炸，我们全死了算了，这可不是什么想象力培养课。”斯派克教授的脸色沉了下来。
路冷泉的假设留有余地，还能帮助他把课程的核心点出来，但这个家伙就是在纯抬杠了。
“现在进入正题，给你们讲解最基本的破解原理。”
斯派克教授在光屏上输入指令，身后的屏幕便出现了一个由数字组成的堡垒的模型：“由各大公司研制的信息处理系统的防火墙，就像是一座八面筑墙的堡垒。看起来密不透风，其实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常规的破解模式为洪流冲击，也就是强行破解。”
随着他讲解的进行，屏幕的画面上出现了洪流般汹涌的数字水柱，将数字堡垒的外壳撞出大片的残骸。
但很快堡垒的内部就涌现出更多的数字信息，在低消数字洪流的同时修补被破坏的外墙。
“而如你们所见，洪流冲击的威力会受到硬件的制约，如果是同一公司生产的系统在对抗，往往就会陷入僵持。这时候我们就需要使用更高级的攻击方式——病毒脚本。”
屏幕上的洪流出现了四只高亮的弯曲的数字蠕虫，那级个小家伙围绕在洪流的外围旋转，将防火墙涌出的数据吸入其中，并快速的壮大，和洪流一起啃食着堡垒的外壁。
“这段程序是高级黑客们经常使用的水蛭病毒，它可以吸收防火墙的代码，持续而高效的进行破坏。
当然四代的防火墙能检测到水蛭病毒，并激活清道夫程序来进行针对清扫。但这个脚本在进入了对方的系统之后就不再占用自己的内存，就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说到这，斯派克的嘴角微微一扬，“你们看，防火墙自动触发的果然是清道夫，他们能和水蛭的外部代码进行融合，将其无害化。
但我在水蛭脚本的内部输入了一套名为红线子程序，能够手动瓦解主程序。水蛭病毒的残骸失去了吞噬壮大的能力，但还具有一次性的破坏力，而且清道夫无法识别。
这样一来，我们就利用机械检测的滞后性，完成了一次高效率的进攻。
而等到堡垒的外壁受损过重的时候，你就可以利用经验判断系统的漏洞可以改写成怎样的程序，很简单的……”
“重新定义简单。”
“说得好像我们懂得怎么编辑病毒似的。”
“他似乎真的很想要教会我们。”
斯派克教授讲解得很认真，听得后排的学生昏昏欲睡。
但在内行们的眼里，却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屏幕上的模型可不是随便做的，比如蠕虫和清道夫的形象，便是由编写这两个程序的完整代码组成，系统内部的结构也是如此。
立体、直观。
当初夜枭教路冷泉的时候要是有这么专业，路冷泉现在的水平起码能提升一倍。
然而现实是，他对着密密麻麻的复杂代码硬背了好几年，很多东西都还没在施展中检验过，还不知道有没有用。
“教授，我们这不是黑客防御课吗？你怎么光在说如何破解啊？”
模拟的第一波破解结束，冯玉宸提出了疑问。
“以我们的多年的研究经验来看，没有一个系统是顶级黑客无法破解的。所以最好的防守方式，那就是对方给解决掉。”
斯派克笑着说道：“当然，黑客技术的本质是一种电磁波，对于断网的敌人，必须要让义眼看到对方才能进行入侵。你们也可以选择佩戴隔绝电子信号的头盔进行防御，不过这也会让你们失去和队友的联络。
为了避免这种缺点，我等会也会教你们如何构建屏蔽网。”
“他刚才说到了电磁波？”
听到这话，路冷泉忽然来了精神。
他一直在像办法把自己的异能写成程序，来减少发动时消耗的精力，但生物波和电磁波的转化方式一直是一个很难弄清楚的问题。
或许，
斯派克的知识能对他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