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脚的姑娘叫孙珍珠,今年十三岁,她娘嫁到张家村,她随着来的,她和陈温之前并没有见过,但现在她叫陈温姐姐。
“姐姐,有点冷。”
孙珍珠红着一张刚刚哭过的小脸,紧紧拽住陈温的两根手指,好像在汲取陈温手指的温度,但是可惜,陈温的手跟她一样冰。
但是她一直抓着。
上药的人换成了陈温,这下陈温的手被她拉住,动不得,她转头看向屋里。表姑进屋去,说是姑娘倒杯热水,热水还没倒出来,姑娘就说她冷。
“冷啊?那我搀你进去吧?”
陈温说这话的时候是转头看马一生的:“白日我睡过的屋子,可以用吗?”
马一生回:“可以。”
“谢谢。”
得了主人家的准话,陈温又看向孙珍珠,询问她的意思。
孙珍珠看了眼陈温身后站着的高大的马一生,缓缓的点了点头。这两个人,还是陈温对她来说亲切些,看着也好说话,她在张家村也听过不少关于陈温的话,对陈温姐姐可有好感了。
据说,这位高大的男子,是陈温的表哥呀?
孙珍珠在心里偷摸地想着,不经意地跟陈温表哥对视一眼,她吓得马上低头。
陈温没看到这两人的互动,她站起来,左看右看,准备找个地方放手里头的东西,还没放下去呢,那边孙珍珠已经被马一生抱进去了。
孙珍珠脸颊通红,盯着陈温看不知所措。
陈温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是,男女授受不亲,这位表哥不知道吗?!
马一生确实不知,他嫌陈温磨叽,那姓孙的小姑娘都说很冷了,她还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还不如他一下子就抱进去得了。
不过这回他没手开屋门,回头朝着陈温横眉不满:“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开门。”
“来了。”
陈温推开门让他们进,屋里保持着陈温刚走时的样子,表姑还没来得及收拾,陈温又回来了。陈温看着马一生把孙珍珠并不算温柔地丢到床上,暗暗摇了摇头。
造化弄人啊,她还以为怎么都不会再见到这间屋子了。
这时,一阵风灌了进来,陈温冷的一缩脖子,才想反手关门,正对上表姑出灶间,和她疑惑的视线。
表姑端着热水进屋:“怎么到这儿来了。”
“屋外冷。”
表姑了然地点点头,那热水先给了陈温一杯,又给了孙珍珠一杯,顺势摸了两下两位姑娘的手。
“确实冷,两姑娘的手都这么冻,快喝点水暖和暖和。”
“谢谢表姑。”
“谢什么。”表姑环顾一圈来不及收拾的这个屋子,捂嘴笑道:“你们这几天住在这儿可以吗?”
可不是送上门来的缘分,她连屋子都没收拾呢,这下可以不用收拾了。
马一生冷眼看着,突然抬脚出去了。
陈温回表姑道:“好。”
陈温接着给孙珍珠擦伤口,孙珍珠疼的龇牙咧嘴的:“姐姐轻点,疼。”
“姐姐?”这倒让表姑不禁看了两位姑娘好几眼,也对比了几下两个姑娘。
陈温是姐姐?这位崴脚受伤的姑娘,看着可比陈温大些,体型较陈温也圆润些,莫不是她喊陈温姐姐,表姑还以为她大呢。
“嗯,我是姐姐。”陈温手上的动作轻不少,扬起一个笑看着孙珍珠。
“我……”孙珍珠抠着自己的手指甲,鼓起勇气道:“我今年十三岁。”
表姑缓缓点了点头。
许是表姑在,陈温和孙珍珠都不自然,过后不再交流,而陈温给她上好药,轻声细语的叮嘱她:“别再哭了,要抹眼泪也轻点抹。”
别像刚才那样大力地在伤口上擦来擦去,二次感染很容易留疤的。
孙珍珠点点头:“知道了。”不哭就是了。
表姑看陈温也给她擦好药了,转了转眼珠子,想把陈温支出去。
“小温。”
“嗯?”
“小姑娘心要细些。”表姑指了指孙珍珠:“那崴脚还没敷呢,你去村大夫那儿要点药。”
村里骑马的人多,摔下马的事也经常发生,村里这位大夫是从城里下乡来的,看到这种情况,不能见死不见,之后为了照顾伤患,几乎就住在马角村。
久而久之,马角村就有了一位村大夫。
说完,表姑又指着孙珍珠的衣裳:“还有你看她衣服都摔破洞了,你顺便去向一生大伯母要针线,回来缝补一下。”
陈温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去吗?”
她哪里认路啊?她也是外村来的人,哪里知道村里的大夫还有马一生大伯母在哪里!
“啧。”表姑轻啧一声,扬了下下巴,示意她:“外面不是有人认路嘛。”
“……”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温不是不情愿做这些,而是不情愿跟那么一位看起来也不情愿跟她相处的表哥,一起去找大夫。
表姑全然瞧不见陈温苦涩的脸,她为此能促进儿子跟陈温相处,开心着呢。
倒是坐在床上的孙珍珠,把陈温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陈温姐是不愿?
陈温出了屋子,看到马一生站在冷风中,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听到陈温出来的声响,马一生才扭头看她。
“走吧。”
“你听见了?”
马一生点头:“先去找大夫拿点药给她敷脚,之后回来再去找我大伯母。”
既然他都安排好了,陈温也没什么意见,跟着马一生走就是了。
但是马一生人高马大的,步伐也快,陈温跟不上他,只好一个劲的在他身后小跑着,而马一生全然不知陈温腿短,走路生风。
陈温眼瞧他是要把自己远远抛在身后了,忍不住大喊一声:“表哥。”
马一生停住脚:“怎么?”
陈温跑到他身边,抬头看他,视线触及之处有限,想看到他眼睛计划失败,马一生也不想低头,陈温脖子都抬酸了,想了想,自己低头看鞋了
“不如,你给我指条路,我自己去找就是了。”
“村里地广,大夫住的较远,指不清楚的。”
“那你能稍微的,走慢一点吗?”陈温掐着自己的指尖,再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委屈道:“我腿短,跟不上。”
马一生完全没料到她要说这个,还以为她真的要自己去找,原来是自己走快了她跟不上。马一生沉默许久之后,淡淡的“嗯”了声。
之后,就真的为了照顾这位表妹的腿短,走的很是缓慢。
陈温这下开怀了,给这位表哥加一个优点,听得懂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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