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出征之前三日事

新城一行三人躲在月亮门后,探出三个脑袋鬼头鬼脑的扯着脖子听闲话。只听得先是公公在高声质问什么,然后激动之下好像动起了手,然后就是惨呼声响起,只是二人斗殴为何只有公公一个人惨叫?

惨叫之后,就是求饶与低泣,随着一阵低不可闻的言辞之后,陡然响起了婆婆的叫骂声,然后就是一阵拳拳到肉的闷声,以及更大声的惨叫。

三个小女儿家好奇极了,忍不住露出了头,呆呆的看向里面,可惜有房门遮掩,看不真切。

小薇颤抖着说道:“婆婆好可怕,虽不知缘由,可明显是公公来兴师问罪的,却不想被婆婆反手镇压到这般地步,属实好惨!”

褚欣儿也凝重的说道:“我原以为公公乃国子监博士,又是陛下亲封的县子,婆婆又没有诰命在身,想来应该是男强女弱的局面,不曾想事实却截然相反,看来这后宅之内乃是婆婆一手遮天,我等还等分清风向,莫要拜错了山头。”

新城骄傲的说道:“你等才知?都进门好些天了,才看出高下来,本宫可告诉你们,婆婆最疼的可是本宫,她出自房相膝下,亲父又……总之你二人最好小心些,莫要再惹我了!”

新城这话说的既横且怂,铺垫了一大堆,摆明了自己的靠山,最后的诉求竟是让二人别惹自己,可见平日里吃了不少哑巴亏,嘴上占不到便宜。

褚欣儿毕竟大些,这两日被强压做小的怨气也出了不少,加之崔尧与新城二人心地都不算坏,也算堪堪的平复了下来,见此机会也就坡下驴说道:“我和曾惹过姐姐?只不过是娇娇小姐做的惯了,一时不太适应身份罢了,若是不小心顶撞了姐姐,还望姐姐宽宏大量,宽恕则个。”

王幼薇迷茫的看着褚欣儿,心道平日里不都是你在出主意吗?难不成就我是坏人?我才五岁!能有什么龌龊念头?不过是陪着你们斗嘴罢了。

想罢也乖巧的给新城屈身行了半礼,小手又抓住新城衣摆说道:“我这里有哥哥给的画册,你要看吗?只是那上面画的小人有些不知羞,不晓得穿衣服,我不太爱看。”

新城见二人看了个热闹竟是服了软,也不禁为婆婆点赞,不曾想婆婆竟有这般威慑,于是大度的说道:“如此就好,等夫君过几日走后,院内也就余我等三人,你二人还需听话才是!”

小薇扭捏的说道:“听话自然是可以,那你要给我做牛乳饮子才是,我爷爷说你是胡女,那想必是擅长做乳品的,还有炙小羊肉、胡麻酥饼这些胡人饮食我都不挑的,不过若是有汉家的饮食佐餐就更好了!”

看着五岁小娃一脸的为你考虑的表情,新城无力的靠在墙头,心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召回来两个祖宗,还有那王家老头,忒也可恨!说谁是胡女呢?早晚让父皇收拾你!

褚欣儿看着憋屈的新城,忍不住嗤嗤的笑了出来,安抚着小薇说道:“那还不简单?姐姐我这里可是精通美食呢,不拘你想吃什么,我都能……都能给你买到,走吧,我也饿了,咱们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其实夫君常吃的那个肉脯也不错哩。”

说罢一手牵着一个,向厨房走去,隐隐的却好像她是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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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尧这阵子除了刚大婚时休息了三日,这几日一直在勤学武艺,就是晚间也不曾再看过书本,窜到大哥那里和石锁较劲,惹得沈夫子颇有怨言,一个堂堂的诗才大家竟每日往武夫的行列里钻,真是不知所谓!

崔尧每次见到沈夫子免不了赔罪认错,可认过错后,仍是我行我素,主打一个有错就认,认完继续的嘴脸。

沈夫子最近倒是不再提起了,因为陛下的圣旨已然下达,他自是知晓孰轻孰重,也理解崔尧为何最近痴迷武道了。

“师父,你看我这手长枪耍的如何?”

崔尧气喘吁吁的停下手中枪,问起了师父。

尉迟恭捋捋胡子说道:“这枪术实在不上台面,比不得长槊凶猛,不过也算切合实际,小小年龄让你舞恁老长的槊也算是为难你了。”

崔尧苦笑道:“没办法,槊的刃部太长,重心又太靠前,徒儿实在做不到随心所欲,与其舞弄盏茶时间就把自己搞的精疲力尽,还不如使唤短一些的枪来的实在。最起码徒儿用这短刃枪,还能耍上两刻钟。”

尉迟恭两个手指掐起崔尧自行打造的缨枪,嫌弃道:“槊杆有个鸡蛋粗细,你这枪杆只比铜钱粗些有限,若是碰上快刀力士,只怕一刀就能斩断,还有你这枪头,就老夫一拃长,浑不似槊的三尺长锋!也太短小了些!”

崔尧看看师父的槊,不禁有些牙疼:“师父,你的槊超规格了,普通槊也就二尺来长,谁像你似的,像是槊柄上装了把长剑?还有,师父你的手太大了,我这枪头怎么说也有一尺长了,怎么就一拃长了?我量上去还得两拃半呢!”

尉迟恭不听他的话,随后将枪丢给他,说道:“眼下就凑合用吧,但你平日里练习还是不得拉下长槊,我观你筋骨,以后至少也能长到七尺半,要是命好能长到八尺也不稀罕,虽说比不过老夫,但也能使得重兵刃了。”

崔尧看着师父近九尺的身高(两米出头)心道我才不要长那么高呢!有个七尺半多些我就知足了(唐尺24厘米,七尺半就是一米八,崔尧理想身高不超过185),一米九以上我可不喜欢,高人短寿的道理我可是知道的。

只不过前世也不过长到一米七多些,重启之后能长到七尺半吗?崔尧表示怀疑,只不过如今的八岁确实要比前世的八岁健壮许多,崔尧也算有些信心。

尉迟恭返身回到房里,取出几把短戟说道:“老夫没混上大总管,让李积那个牛鼻子得了差事,也算背运。老夫的长槊舍不得给你,这几把短戟你留着防身吧。

虽说不该这般想,可老夫还是盼着尔等战事不顺,好让老夫也去那高原上松快一下……算了,你只当老夫胡言乱语,失心疯了吧。”说罢落寞的走回房间,远远的从房中传来声音:“我家的二小子你也给带上,虽说只是押运些杂物,也好过闷在家里,让他也去见识见识市面,你莫要忘了。”

崔尧能感受到师父的沉闷与不甘,只是碍于气氛,也不好说些什么,指点谁是大总管又不在他的能力范围,想必是有岳父的考量在内。

“知道了,师父,只是宝琪兄有些浪荡的性子,也不知能不能受的奔波之苦。”

房间里传来闷声道:“他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整日里游手好闲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若是他敢扎刺,你就行军法吧,若是失手打死了,只当老夫没这个儿子,总不能像他大哥一般纨绔成性,没个人样。”

崔尧愉快的说道:“徒儿领命,绝不会手下留情的,您放心吧!”

尉迟恭大话说出去了,听得徒儿答应得这般痛快,又有些患得患失,这小子不会真下死手吧?场面说说说就得了,别让这小子当了真。想罢,又急匆匆得走到屋外,想在找补两句。

出来一看,哪还有人影?连同几只短戟一起,都消失无踪了。

“这小子,溜得倒快,想必会有个分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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