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大哥非常健谈,三人交谈得热火朝天,完全没留意到牛车后方还跟着个小家伙。
也不知是谁刚才给小老虎丢了根骨头,它见赵振国和王大海正忙着说悄悄话,没空搭理它,便叼着骨头跑到一旁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等它啃完骨头,一回头,发现刚才还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两人竟然不见了。
小老虎只好凭借着两人身上的气味,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它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追上了牛车。它前腿一弯,后腿用力一蹬,跃上了牛车,委屈地叫了两声,想吸引两人的注意。
两个人都累坏了昏昏欲睡,根本没人理它。小老虎委屈地转过身,用尾巴对着他们,表示自己生气了。
牛车一路颠簸,终于到达了镇上。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汉子调转牛车,将他们送到了镇上的卫生院。
赵振国跳下牛车,从包里掏出几张毛票,想要付给汉子:“大哥,这是车费。”
“哎,”汉子连忙摆手推辞,“哪能要你的钱,应该是我给你钱才对。”
说着,汉子从怀里掏出一把钱,递给赵振国:“这是我们村里凑给你治伤的钱,虽然不多,但请你们别嫌弃。”
赵振国看着汉子手中的钱,愣住了。
他抬起手,轻轻将汉子捧着钱的手推回他怀里:“你的心意我们领了,钱就不用了。”
“不行,”汉子坚持道,“你为我们刘家村除了害,还受了伤,这治病的钱应该由我们来出。只是最近村里好几户人家都在办丧事,实在拿不出太多钱来,只凑了这么点,你们先拿去用着。”
“真的不用,”赵振国再次拒绝,“不用你们操心。”
汉子听了,继续说道:“那就当是我们村里的一点心意吧。”
赵振国指了指牛车上的东西,说道:“这些心意已经足够了。”
到最后赵振国也没要那把碎钱,那汉子闷闷不乐地牵着牛车回村了,钱没给出去,村里老少肯定要埋怨他的。
进了卫生院,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
赵振国伤的是肩膀,但王大海还是坚持搀着他。
医生见状,立刻迎了上来,询问了伤势情况后,便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赵振国伤口上的布条。
伤口虽然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仍然显得狰狞可怕,血肉模糊。医生眉头紧锁,仔细地检查着伤口。
赵振国却显得异常坚强,只是咬着牙,默默地忍受着疼痛。
医生迅速地为赵振国进行了伤口的重新缝合,赵振国虽然疼得满头大汗,但始终保持着沉默,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缝合完毕后,医生又给他打了一针消炎针,以防伤口感染。
整个处理过程中,王大海始终紧张地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赵振国。看到赵振国终于处理完了伤口,他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赵振国的伤势并不算太重,只是皮外伤和一些软组织挫伤。第二天,他就闹着要出院。
医生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他的要求,让他过一周来拆线。
出院后的赵振国并没有闲着,他立刻吩咐王大海把那几条狼皮处理掉。
王大海按照赵振国的指示,悄悄地来到了黑市。在那里,他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买家,将狼皮全部卖了出去。换来了几十张大团结,沉甸甸的,让人心生欢喜。
赵振国拿到钱后,并没有独吞。这次能够脱险,多亏了王大海的帮忙。
他毫不犹豫地将钱分成两半,递给了王大海。
王大海却坚决不要这钱,一张都不要。
“哥,你是我亲哥,这次是你冒了生命危险,这些钱你应该留着自己用。本来就是你帮我的,九死一生,不需要再给我钱。”
赵振国听了王大海的话,心中感动不已。他紧紧地握住了王大海的手,深情地说道:“大海,你是我的好兄弟,这次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些钱你拿着,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宋家。
走了五天的赵振国还没有消息,宋婉清无比焦灼,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坐在院中的马扎上,宋婉清开始整理带回娘家的那半筐板栗。
这些板栗外包裹着满是尖刺的栗苞,带着手套都能直接扎穿。
要想把栗子从栗苞中取出,不被扎,其实有个“粗鲁”却有效的方法——穿着厚底靴子,直接踩踏在栗苞上将其压碎,这样栗子就能轻而易举地脱落出来。
但宋婉清没选择这种方法,她担心自己的鞋底子太薄了,会被扎穿。
她采取了一种折中的方式:用鞋底边缘踩住栗苞的一端,稳住它不让其乱动,然后拿起火钳子,小心翼翼地撬开栗苞的外壳,再逐一将藏在里面的栗子捡拾出来。
虽然麻烦,但是安全。
哄睡女儿的宋婉清耐心地重复着这一系列动作,一个个圆润的栗子逐渐从带刺的“盔甲”中解脱,轻轻落入下方的篮子里。
赵振国抵达宋家时,恰逢宋婉清正专注于院中剥栗子的活儿。
“嗷呜”
赵振国本想给媳妇儿一个惊喜,却被小老虎给破坏了。
宋婉清闻声抬头,目光瞬间锁定了站在门口的身影。
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栗子和火钳子都不顾了,直接朝赵振国飞奔而去。
赵振国见状,赶紧用他那未受伤的胳膊紧紧环抱住迎面而来的宋婉清。
“你受伤了?”宋婉清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眼神盯在他不自然的肩膀上。
赵振国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没事,就是肩膀上一点小伤,皮外伤而已,真的没事。”
受了伤的赵振国非常老实,被老婆勒令在家不许出门,专注于自家盖房的事情。
正在他这边房子盖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庄子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