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身子还是太弱了些,从莫湖山站走到陵园处,还有半个小时路程。
舒安歌调整了下书包肩带,尽量步伐稳健的往山上走。
走到一半路程时,一辆出租车从舒安歌面前飞驰而过,没多久就消失在转弯处。
随之响起的,是平静的系统提示音。
“本次攻略目标对象出现,当前好感度30。”
舒安歌抬头望向出租车排气筒,所以,他就在车上坐着咯。
这条路只通往莫湖山陵园,舒安歌决定走快点儿,或许还能在陵园内碰到对方。
缘分是奇妙的,舒安歌摸了摸脸上伤疤。
她本打算去掉脸上疤痕后,再去找帝华在这个位面分身的,哪知两人提前相遇了。
不过这也变相证明了,他不是以貌取人的肤浅者,没有因为她脸上的疤有怀偏见。
秋末冬初的陵园,风中裹挟着寒气,舒安歌紧了紧衣领,在守门人略带诧异的目光中走进了园区。
出租车还在门外停着,对方应该是包车来的。
对了,她能这么顺利进去,是因为Z市市政府,一拍脑门儿,将莫湖山陵园改建成了公园。
虽然这里风景的确不错,但出于忌讳,很少有人特地跑到陵园来踏青赏景。
“飞鹤草。”
舒安歌口中喃喃自语,眼睛一直盯着草丛,想要从里面找到飞鹤草的踪迹。
乌鸦站在高高的松树上,也许是阴天的缘故,陵园内气氛格外肃穆。
墓碑上铭刻着一个人的生卒年,照片被雨水洗的发白。
写满儿孙名字的,一生或许是个喜剧,孑然一身的,墓前放着鲜花,也未必是悲剧。
人的一生很长,归于墓地后,又变得很短。
舒安歌在陵园中转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飞鹤草。
她蹲下身子,认真的用小刀割断飞鹤草枝叶,用保鲜膜包好后放到书包里。
嫩黄如柳叶的飞鹤草,在连片衰草中显得格外惹眼。
也许是倒霉,舒安歌正挖到兴头上,额头上突然落了两滴水。
她拿手抹了把额头,抬头朝天空望去,阴云密布的天空开始下雨了。
“这鬼天气,还好我早有防备。”
舒安歌打开书包,从里面翻出黑色折叠伞撑开。
她一手撑伞,晃着身子活动筋骨,目光蓦然落在远处一抹黑色少年身影上。
他身材高挑,穿着黑色连帽衫,站在高大的墓碑前,好似一尊雕塑。
雨水渐渐变大,淅淅沥沥的落到地上,少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枯站在雨中。
舒安歌手按在胸口上,感受着微不可察的痛感。
这是属于她的感受,那种莫名的亲近之感,告诉她这就是她要找的人。
她将书包背好,朝少年走去。
雨水拍打着黑色伞面,兴许是被脚步声惊到。站在墓碑前的少年,回头朝舒安歌看来。
他唇色白中泛青,冷白的肤色像极了珍藏百年的珠白色象牙,一双清澈哀伤的眼睛,好似悬挂在夜空中的星子。
黑色连帽衫,水洗白牛仔裤,脖子上戴着红绳,他打扮的很朴素。
“你好,下雨了,要共用一把伞么?”
舒安歌擎着伞,礼貌的征询少年的意见。
“谢谢。”
他的声音像薄荷一样,清凉柔软,比舒安歌想象中要好接近。
舒安歌走到墓碑前,高举着伞,将少年罩入伞下。
墓碑上刻印着黑白女子照片,眉眼与少年有几分相似,卒于三十岁。
立碑人对亡者的称呼是爱妻,上面还刻着携爱子赵星渊泣立。
雨一直在下,虫鸣鸟语之声陷入沉寂,陵园静默如另一个世界。
“你来这里是为了探望?”
眼看少年人唇色越来越青,舒安歌打破沉寂。
“我的母亲。”
原来他就是赵星渊,很好听的名字,让人想起星辰大海。
冷风吹过,少年咳嗽了一声,突然朝后倒去。
舒安歌急忙伸手接住他,伞掉落在地上。
“同学,醒醒,快醒醒。赵星渊,赵星渊。”
舒安歌唤着对方名字,少年牙关紧咬没有醒来的意思。
雨水落在两人身上,打湿了赵星渊的脸庞,雨水顺着他的衣领滑入光洁的胸膛上。
他很瘦,比舒安歌想象中还要瘦。
见对方没应声,她伸手在赵星渊口袋里摸索着,最终在他裤子口袋中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药瓶。
舒安歌看了下瓶身,将药倒出来,斜抱着赵星渊试着把药丸喂到他嘴里。
也许是陷入昏迷后的本能自我保护,赵星渊紧闭着嘴巴,舒安歌很难药喂进去。
还有更糟糕的,他心跳加快呼吸变得急促,情况十分危急。
情急之下,舒安歌直接将药丸含在口中,俯身嘴对嘴喂到赵星渊嘴里,还用舌头将药丸推到他舌根处。
赵星渊下意识的做出吞咽动作,将药吃了下去。
喂他吃完药,舒安歌脸颊发热,一下红到了耳根处。
雨还在下,她捡起地上伞遮住赵星渊的上半身,也不怕脏直接坐在溅满泥水的大理石地面上。
普通人这种天气淋雨淋久了尚且容易生病,舒安歌考虑到她和赵星渊身体都不太好,所以试着叫醒他。
“赵星渊,赵同学?”
也许是悲伤过度又淋雨的缘故,面对舒安歌的呼喊,赵星渊没任何反应。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舒安歌将雨伞折起放到书包中,接着脱掉外套,给赵星渊披上后,努力将他背到了背上。
“呼,好重。”
看似单薄的少年,背起来比舒安歌想象中要重,更别提她还要拎一个沉重的书包。
人命攸关,再重也要坚持下去。
考虑到门口还有辆出租车在等着,舒安歌觉得她还是赚了的。
这么荒僻的地方,根本打不到车,她也没钱从市中心叫辆车过来。
“一,二,三……”
舒安歌淋着雨往前走,默默的计数。
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后背传来一声呻吟。
“放我下来。”
薄荷一样清凉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力和孱弱。
“是赵星渊同学吧,你身体不舒服,再坚持一下吧。”
赵星渊伏在明显比自己要矮小的女孩子后背上,两只脚几乎擦着地走。
他身上多了件衣裳,要是没记错,这是之前女孩穿在身上的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