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你去马寡妇家问问情况,如果好转,那就按照原来药方继续吃,如果没有好转,就后面这个药方抓药给他。”
齐哥儿红着眼走到门口,交代道。
他想看看,是药不对症,还是分人。
张小五点了点头。
转身离开。
“别告诉其他人福宝病了的事情,别让他们担心。”
齐哥儿交代,这是福宝的意思。
一旁的温恒,还坐着,没动。
“恒哥儿,福宝让你回去休息,好好上课,要不然她就不理你了。”齐哥儿把福宝的话传给温恒。
温恒眼神动了动,挣扎了一番,缓缓地站了起来。
“那我去了,如果有啥事,立马喊我。”
说完后转身离开。
躺着的福宝松了一口气。
生病可真是难受啊,体力不支,她还怎么看书,总不能一直闭着眼看书吧。
她得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啊。
“大嫂,你扶我起来,我要看书。”福宝哑着声音说道,她已经把《千金冀方》塞到了枕头下面。
张王氏看了一眼齐哥儿。
“小姑,你现在需要躺着,养身子,还是不要看书了。”齐哥儿想了想说道。
“生病了,身体倦怠,如果能多动动,也能好的快一点。”福宝反驳。
“那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你要及时说。”齐哥儿说完,张王氏就把福宝扶了起来,给她后背垫了褥子。
坐起来后,福宝感觉呼吸都顺畅了。
然后张王氏按照吩咐,把小桌放在福宝身前,这小炕桌,还是之前按照福宝的交代做的。
一块木板,四个腿,可以折叠。
放在床上吃饭,看书,都很方便。
“齐哥儿,你昨天开的药方,还有今天开的,给我看看。”福宝想看看。
齐哥儿把方子递了过来。
此时。
张小五一路小跑着从马寡妇家回来,原来那药喝下去后,没有好转,只不过也没有继续恶化。
但是发烧总是反复。
按照齐哥儿的交代,张小五把第二幅药包好送了过去。
老张家人,因为被交代了,除了张小五,其他人都不要去杂物间的院子,防止意外。
小五隐瞒了福宝的事情,所以,虽然大家都很担心福宝张王氏和齐哥儿,但是也没有那么焦虑。
因为换了新的药,所以齐哥儿交代张小五隔一个时辰就去看看俊哥儿情况。
一直到晚上也只是发烧情况改善,不再吐了,但是其他症状并没有减轻。
勉强能喝点稀粥。
福宝看了一天的书,中间又喝了一次的药,没有加重没有减轻,看样子是遏制住了。
齐哥儿松了一口气。
晚上的药又加重了一点疏风散热的药,没准可以加快身体热毒的排散。
这一晚上,除了中间又发了烧,没有别的症状,喝了药又好了。
但是次日早上吃过饭,病情突然恶化。
福宝开始剧烈呕吐,吃下去的全吐了出来,到最后吐无可吐。
这是第一次福宝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
明明感觉药方是对的啊,怎么就不见好,不见好就算了,还恶化了。
一旁的齐哥儿和张王氏也出现了发烧的症状。
但是可能是年龄大,抵抗力好一点,所以暂时除了发烧,轻微无力外。没有别的症状。
张小五也传来了俊哥儿的情况,恶化了,现在直接昏迷了。
齐哥儿也不敢再开药了。
不知道如何下手。
现在出不去,不能把脉看情况。
与此同时。
老张家的前院一阵骚乱,原来是镇上九芝堂的大夫兼掌柜的赵大夫。
“赵大夫,你可来了……”张小五正要说齐哥儿等人情况,被一旁的温恒拽了一下,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赵大夫,你怎么来了,这通往镇上的路都修好了吗?”张老头热情的招呼着。
“有一些地方修好了,有一些地方没有,是村长告诉我你们村有时疫,我就连忙赶来过来,绕了好远的路。”赵大夫寒暄。
但是看到一旁张小五急的火烧眉毛的样子,心中了然了一半。
“老张头,我去看看我那学生,问他一些情况。”赵大夫一边说一边朝着后院走去。
张老头还想说啥,被张刘氏制止了,当下关键时候,赵大夫的当务之急肯定是看病救人,不是跟他们寒暄。
赵大夫简单问了齐哥儿的情况,面色凝重。
稍作思索后打发张小五去办事。
师徒两人各自占据一个角,隔空讨论起来。
福宝把肚子里东西吐完后身体反而感觉好了一点。
她按照书上各种古方,也写了一个方子,让齐哥儿看后又给了赵大夫看。
这个方子跟齐哥儿开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甘草和知母,甘草是为了缓和药性,毕竟时疫的人都身体虚弱,药物过猛不适合。
但是这知母是为了什么。
“福宝,为什么要加知母进去?”齐哥儿也很疑惑。
“知母清热下火,量大则会让病患通便,加重下泄之病症,但是量少,可以辅佐君药,清热迅猛。”福宝说的通俗易懂。
一旁的张王氏虽然没有看书,也不懂医,但是听懂了福宝的解释。
“咳咳……”福宝话音刚落,就开始咳嗽,小脸本身因病小脸惨白,但是因咳导致脸色涨红。
一旁的张王氏吓坏了,连忙喂了温水,福宝才稍稍平息。
但是可能一次性说的话太多了,喝完水就昏睡了过去。
良哥儿把方子给了赵大夫并解释了其中用药,不是很赞同这药方里的知母,所以暂时没有让抓药。
张小五从外面跑了回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村长。
“赵大夫,里长同意把得了时疫的人都住在他们那老宅里,村里还有四五个发烧了,都是按照齐哥儿最新的药方吃药的。”
张小五连忙说道。
“那就让他们都去把,去的时候,避开旁人。”赵大夫交代道。
“赵大夫那你也要住进去?”村长犹豫问道。
有点过意不去,请赵大夫是来看病的,不是让人家来送死的。
“嗯,身为医者,肯定要亲近病者。”赵大夫说完后径直走进杂物间。
忙活了差不多一上午。
所有得了时疫的人都搬到了里长家的老宅里,也就是马寡妇住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