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陈医生说设备简陋的时候,还有些小小的心酸呢?!」
「校医院的医生再厉害,这里终究也只不过是个校医院而已,设备和正儿八经的医院是比不了的,更何况是三甲医院了!」
「可还是没有办法啊,就海城大学这群脆皮大学生们的情况,根本就离不开校医。」
「别说脆皮大学生了,就教职工家属里的这群熊孩子,也没有一个是善茬,要么跳楼,要么吃老鼠药,要么喝乳胶漆,我先在这档节目看的,甚至觉得陈医生的存在,都快比校长重要了。」
「校长已经退场很久了,也不知道出没出icu呢。」
「现在最希望校长赶紧出院的人,不是陈医生,而是陆书记吧,原本属于校长的那部分工作,在校长出事以后,一直是陆书记接手的,感觉卢书记都要忙死了……」
「海城大学的校医院设备已经很齐全了,要是能多几个无菌手术室就好了。」
「???」
「给人家配备无菌手术室的想法,已经非常超前了,还几个???你们是指望着,这群脆皮大学生一天出多少病例啊???」
「弱弱的举手,补充上一句,喝乳胶漆的不是脆皮大学生,脆皮大学生不背这锅!」
「……」
“我记住了,后续如果有什么问题,我直接送孩子去医院。”
老教授抱着自己家还在呕吐中的孩子,心疼的不得了。
察觉到小孩子现在的问题不大后,陈牧这才有些好奇的看向还在心疼孩子的老教授,“说起来,前段时间有个孩子把老鼠药倒在了饭菜里后,学校方面,不是已经通知过了,尽可能的把这些东西放在小孩子碰不到的地方。”
“为什么,您家的孩子,可以碰得到这些东西?”
“还能喝得到乳胶漆?”
分不清牛奶和乳胶漆,不问问大人随口就喝,小孩子肯定是做错了。
可先不说眼下,这小姑娘自己就是受害者。
单说家长对孩子,是有监护责任的。
在陈牧看来,这样的事情,便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
面对陈牧投过来的灼灼目光,被陈牧注视着的老教授,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件事也怪我们,原本我们把乳胶漆放在了冰箱上方,去睡觉之前,还把厨房门锁上了,以为不会出问题的……”
“可没想到……”
陈牧不是很理解,“小孩子就算是能打开厨房门,也拿不到冰箱上面的东西吧,正常来说,冰箱不是很高的吗?”
“还是说……”
陈牧皱着眉头,很认真的在思考着,“还是说,您家孩子自己搬了一个凳子,上去的?”
教授的目光开始有些闪躲。
就这么简单的问题。
陈牧居然有些意外的,在这位教授的脸上,看出了一些心虚的痕迹。
这也搞得陈牧,在一时之间,好奇心比之前更重了些。
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身边这位教授的身上。
教授努力的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后,方才有些心虚的开口道:“出事了以后,我们家也想搞清楚原因,我女儿看了客厅的监控,事情是这样的……”
“我孙女能喝到这口乳胶漆牛奶,还是个联合作案。”
陈牧:“啊?”
难不成。
家里的其他人,亲自把这个乳胶漆拿给孩子喝的?
不至于吧。
就算是小孩子分不清这是乳胶漆,意识不到严重性。
大人也是能看看出来的。
如果大人在明知道这是乳胶漆的情况下,还给小孩子喝,这位教授一家,现在应该已经报警了。
因为那就不是误食了,而是可能是蓄谋杀人。
面对陈牧疑惑满满的目光,教授也只是继续苦笑着,开口道:“我家里养了小动物,小动物和我小孙女的关系都很好,根据监控视频,最开始是我的小孙女,看到了厨房玻璃门后面,冰箱上面的乳胶漆,她以为是牛奶,就很想喝。”
“但是她自己又拿不到,就在屋子里转转悠悠的,去了好几次我们的卧室。”
“可能是因为我们在午睡,不想打扰我们的关系,这孩子虽然进进出出好几次,却没有唤醒我们。”
陈牧听着教授的说法,也是温柔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笑吟吟的道:“她平时在家里,一定是因为非常懂事的小朋友。”
还在努力的吐酸水的小女孩,听到陈牧在夸奖她,眼睛亮了亮。
暗戳戳的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接受夸奖!
陈牧看着这丫头甚至有些骄傲的模样,轻轻地勾起唇角。
心里想着。
果然小孩子是最好哄的。
目光。
却是再一次落在老教授的身上,“如果没有寻求大人的帮助,那她是怎么找到帮手的?”
老教授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我家里的狗,是边牧。”
陈牧:“……”
他好像,懂了???
老教授:“厨房的门我们虽然锁上了,但对于我家边牧来说,还是很简单的。”
“边牧心疼孩子,孩子找它求助以后,它就帮孩子把厨房锁上的玻璃门打开了。”
陈牧:“……”
狗是狗,边牧是边牧。
尽管他不止一次在互联网上,看到过这样的说法。
可当他真的从老教授的口中,听到边牧的所作所为以后,还是难免控制住自己震惊的心情。
狗宠孩子,要不是老教授说的太自然了,太真诚了。
陈牧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在诓自己。
陈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边牧真的很聪明,但我还是不是很理解,就算是边牧可以开厨房的门,也没有能力把冰箱上面的‘牛奶’拿下来吧。”
很多的狗,都是有些恐高的。
听到陈牧的疑问声,老教授也是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眸色闪躲了一会儿。
继续开口道:“我家除了狗,还养了一只猫,一只狸花猫。”
陈牧:“……”
猫中战斗力天花板。
当然。
东北金渐层那种不算。
老教授:“根据监控视频,狗开的厨房门,猫上去冰箱上面,给孩子扔下来的乳胶漆,孩子喝的。”
陈牧感叹:“配合的,真默契啊……”
“您家的猫和狗,确实,挺宠孩子的……”
「不是,我怎么听着这么的玄乎呢?」
「这是在打造什么奇怪的人设吗,猫和狗能配合的这么默契,有这么厉害?」
「你们去抖音上搜一下,可以看到好多类似的视频,虽然不明白原理是什么,但猫和狗真的会对主人家里的小孩百依百顺的……」
「我家猫之前经常挠我,但是我女儿出生以后,它没有伤害过我女儿一次,还会保护我女儿。」
「动物都这么有灵性的吗?」
「可是四舍五入,教授家的猫狗,也算是伤害了小孩子吧,它们帮小孩子拿乳胶漆喝啊!」
「这也能怪得了猫狗吗,猫和狗就算是再聪明,也不知道装在瓶子里的东西是不能喝的啊!」
「边牧:我就是吃了不上网,不认识乳胶漆的亏!」
「……」
“我孙女喝到乳胶漆以后,就一直在哭。”
“还是我家边牧看出来事情不对劲,进房间把我们两个喊醒的,要不然的话啊,可能等我们老两口睡醒的时候,孩子都没有了。”
“说起来也怪我们两个睡得太死了,睡午觉的时候明明带上这丫头了,也不知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起来的。”
老教授才说几句话。
言语之间。
又是掩饰不住的自责。
儿子和儿媳妇工作繁忙,这不是看着他工作现在不忙,再加上老伴已经退休了,才把孩子送过来,让他们老两口帮忙带的。
可是啊……
他们两个帮忙带孩子,却把孩子送到医院去了。
也不知道回头要怎么面对儿子和儿媳妇。
“不能再吐了,再吐下去,到医院洗胃的时候,会承受不住的。”
陈牧虽然在和老教授聊天。
但注意力却一直在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每吐几口,陈牧这边,都会再一次的帮小女孩号脉。
陈牧一边说着,一边收了小女孩身上的针。
扔到垃圾桶里以后,对孩子爷爷说道:“教授,麻烦先辅助孩子漱口。”
“好的,陈医生。”
教授在辅助孩子漱口的时候。
陈牧这边也没有闲着。
从诊疗箱的最下面,拿出了两瓶生理盐水。
手法粗暴的打开其中一瓶的盖子,递给自己身边还在漱口的爷孙俩,“来,差不多了,先用这个漱口。”
“好的,陈医生。”
“孙女,这个可能有点咸,但你忍一忍。”
老教授轻声的安抚着小孙女的情绪。
可他的小孙女,只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垃圾桶里的那根针。
还在抽泣着:“只要不扎针,都没事的……”
陈牧:“……”
「哈哈哈哈哈!!!小妹妹这是说出自己的心声了!」
「虽然我看直播看得很带劲,但如果陈医生拿出这么长的一根针,要给我针灸,我也扛不住啊!」
「一个抽血都要哆嗦半天的青壮年,看到这根针,真的恨不得给陈医生跪下了。」
「这小姑娘简直是在演在医院抽血的我。」
「我都四十岁了,去年体检抽血的时候,我问护士能不能把我打晕了再抽血,她建议我去检查一下脑子,呜呜呜……」
「不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多怕扎针的人吗?」
「抽血的针我倒是不怕,陈医生手里的针灸针我是真怕,看着就觉得吓人。」
「……」
眼看着一整瓶的盐水,都用的差不多了。
“给我吧。”
陈牧先是从老教授的手里,接过了只剩下一个瓶底的生理盐水。
随后戴上了一次性医用手套,“孩子,张嘴。”
小女孩先是小心翼翼的,上下打量了陈牧几眼。
确认陈牧真的没有藏针灸针在身上,这才乖巧的配合了陈牧:“啊!!!”
陈牧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的戳了戳小女孩的口腔内部。
原本和口腔有些粘连的乳胶漆,在大量用来漱口的矿泉水的冲刷下,已经开始松动。
陈牧确认过情况以后,用生理盐水,浸湿了医用棉球。
开始帮小女孩清理口腔内部的乳胶漆,并对孩子的爷爷解释道:“正常情况下,这个步骤,我们应该是采用镊子夹着棉球来处理口腔内部的脏东西的。”
“但是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还是稍微特殊一些。”
“汽车在形式的过程中,随时都有急刹车的可能性,再加上我这辆车子上,平时没有小孩子,没有安全座椅,如果用镊子风险性太大了,我就直接上手了。”
“不过您可以放心,我带了一次性的医用手套,卫生方面是可以放心的。”
尽管眼前这位教授,没有提出什么特殊的意见。
陈牧这边还是认真的解释道。
小孩子嘛。
基本上都是一家几代人的心肝宝贝。
多解释几句,也可以缓释一下患者家属的心情。
处理口腔内部污渍的时候,小女孩真的很配合。
哪怕嘴巴已经有些酸了,还是乖巧的张着嘴巴,等待陈牧帮她处理。
老教授心疼的抱着自己的孙女,看向陈牧,追问道:“陈医生,如果后续孩子没有出现你前面说的那些症状,但我们还是担心孩子,会不会因为这次误食了乳胶漆,产生后遗症。”
“能不能去隔一段时间,再去校医院检查一下?”
陈牧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可以我来号脉,但更精准一些的,就是抽血,看看白细胞什么的有没有异常,如果到时候你们有时间,出院后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来校医院检查一下。”
“前期间隔半个月左右,后期一到两个月的间隔,都是可以的。”
“其实出问题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如果可以让家属安心的话,我这边还是建议检查的。”
陈牧之前在临床的时候,还见过一些患者家属。
过度担心。
最后往往患者本人没有什么事,很快痊愈,出院了。
可没有过多久,患者家属却进了急诊的抢救室。
担心过度,把自己吓个半死。
眼前这位老教授,陈牧看着,就很有这样的潜质。
想到这里。
陈牧认真的看向老教授,“教授,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有给您看过病了,一会儿我给您的孙女做完清洁以后,不然我来给您把个脉看看?”
随着陈牧的话音落下。
直播间的观众们,分明看到老教授整个人,都有些惊恐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