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手术中可以不使用麻药的情况?”
“那得多严重的病,才能麻药都不能用啊!”
“多严重得病,开刀手术也会很疼吧,没有麻药,患者能撑下来吗?”
“有没有可能,是瘫痪患者,瘫痪患者不是动不了的吗?”
“你们这群人真的是没救了,人家慕医生已经开口解释了,多听人家解释两句不行吗,一个个都忙着自己胡乱理解。”
“自己理解一下就不可以了,现在讨论一下也出问题。”
“你可以讨论,但是不要在公众场合讨论,万一真的有人把你随口说的推测当真了怎么办?”
随着这位同学的话音落下。
全场的脆皮大学生们,齐齐给刚刚的倔驴哥来了个注目礼。
倔驴哥瞬间炸毛:“都看我做什么?”
「倔驴哥!他们都笑你,可偏偏你最好笑!哈哈哈哈!!!!」
「现场其他的脆皮大学生我不了解,可通过刚刚短暂的直播,我知道你绝对是那种会把别人的推测,当成真理出去说的人。」
「倔驴哥真的不准备去注册个抖音号吗,黑红也是红,要把握好这波流量啊!」
「关键是旁边那些脆皮大学生也很有吃瓜精神,有人只是开了一个头而已,他们马上就可以把瓜和人对上号。」
「我仅代表我自己,不能代表全体大学生啊!我这个人除了上课的时候不努力,其他的时候,吃瓜,打游戏,吃饭都挺努力的。」
「吃饭努力我是认可的,海城市每次食品安全问题,都有海城大学脆皮大学生的身影,饭他们是真的一顿没少吃啊!」
「……」
“就只有你会做这种事啊!”
人群中。
也不知道是谁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直接把倔驴哥刺激了个半死。
一甩手。
扭头就走了。
“哈哈哈哈!!!!”
倔驴哥走了以后,现场传来一阵哄笑声。
反倒是最开始那位,质疑倔驴哥的暴躁老哥,眉头一皱也离开了现场。
直播现场。
慕瑶也没想到。
自己只是开了个头而已。
这群脆皮大学生们,就能爆发出这么多的想法。
无奈之下。
慕瑶只好继续自己之前没有说完的话,往下解释道:“一般来说,在手术结束以后,麻药劲通常还没有过,在麻药劲没有过的时候,消化系统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工作的。”
话说到这里。
慕瑶的语气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消化系统还没有回复的情况下,就着急让消化系统继续工作吗?”
“你们想想,打工人要是状态不好,继续上班都会难受的。”
“更何况是我们的消化系统?”
听着慕瑶还算是风趣的话,人群中再次传来哄笑声。
一个女生主动举手,“慕医生,我还有问题。”
慕瑶点了点头,“请说。”
她和陈牧的想法,其实是差不多的。
有些内容。
慕瑶不仅仅是给在场的这些脆皮大学生们解释的。
更是给很多的,在看直播的吃瓜群众们解释的。
能明白这些道理的临床患者,和患者家属多一些。
很多同行的工作,都会相对轻松一些。
他们只需要把更多的经历,投入到治病救人就可以了,而不是一遍遍的担心患者有没有听医生的话,有没有遵医嘱。
举手的女生,戴着一副眼镜。
长了一张学霸脸:“慕医生,我只是出于对一些专业知识的不了解,对医疗工作者没有恶意的。”
听着女生的话,慕瑶就是“噗嗤”一笑。
慕瑶:“同学,你的求生欲很强啊!”
这分明是怕说错了话,承担舆论。
这女孩还是很有意思的。
被慕瑶揭穿了想法,女孩也大大方方的笑着:“求生欲当然强啊,在现在这个互联网时代,我要是名声坏了,毕业可能都不好找工作的。”
慕瑶:“同学,你继续吧。”
女孩:“我想知道,不同手术的情况,和不同患者的情况,都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那么术后六个小时,或者是八个小时禁食禁水,是有什么专业的依据吗?”
“或者说,有没有可能,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推测患者能不能喝粥之类的,因为人如果长期不进食,也会身体出问题的。”
「这个妹子,问出了我的心里话。」
「我也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对医生的话,产生了好奇而已。」
「站在医生的角度,这么交代肯定是有医生的道理的,但我更好奇具体的依据是什么。」
「主要还是我们这些人都站在了患者的角度,当然对自己不了解的领域会好奇。」
「你们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恶意,但至少也要人家当事人可以感受到,你们的没有恶意吧!」
「……」
面对女孩子的疑问。
慕瑶也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其实你刚刚提出的问题,代表的也许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临床上很多的患者和患者家属,都有和你相似的问题。”
慕瑶:“不过这位同学,你好奇的,我也的确可以回答你。”
慕瑶:“六个小时或者八个小时,只是对于绝大部分的患者相对安全一些的时间,如果真的嫌弃太慢了,也有其他的观察方式,比如,排气。”
女生不太理解:“慕医生,临床上的排气,又是什么?”
慕瑶:“我们医生口中的排气,说得通俗易懂一点来说,就是放屁。”
慕瑶:“一般情况下,患者第一次排气以后,是可以进食的,但是这个进食,只能吃一些流食,简单的小米粥,或者是牛奶,汤类的也不建议患者食用。”
慕瑶:“我之前去实习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一些患者家属,给刚出手术室的患者,准备了老母鸡汤,首先这个东西嘌呤过高,不一定真的大补,其次,刚出手术室的患者,真的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
慕瑶:“当然,手术刚刚结束的几天时间里,也不建议患者家属给患者服用一些补品,补的太急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慕瑶每说一句话。
她面前的脆皮大学生们,就在齐齐点头。
表示慕瑶说的内容他们都听进去了。
慕瑶倒是没有想太多,目光再一次落在女生身上,继续说道:“至于你刚刚提到的,另外一个疑问,我也可以回答你。”
慕瑶;“其实还有很多的患者,在出了手术室以后,可能要转到重症监护病房,或者是icu,这些患者可能在术后的6-8个小时,都不见得会苏醒,哪怕麻药劲过了。”
慕瑶:“对于这部分的患者,医院会根据患者的情况,酌情考虑为他们注射一定的营养液或者葡萄糖,来维持患者的正常生命体征。”
慕瑶:“说一句很多的患者和患者家属不爱听的话,患者该如何,医生真的比你们更清楚。”
随着慕瑶的话音落地。
她的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慕瑶一侧头,就看到蹲在那里的陈牧抬起了头,笑吟吟的看着她这边:“慕医生刚刚说的话,我愿意举双手双脚赞同!”
慕瑶:“……”
简单的想象了一下那个姿势。
倒是也没有必要?!
「我一个患者,我都赞同慕医生刚刚的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外行真的少指挥。」
「我一个会计,之前还有人指挥我怎么做账呢。」
「还真是,外行指挥内行的事可太多了,你敢想象,我一个殡葬师,都有人要教我做事……」
「????」
「殡葬师死者家属都要教你做事吗,是不是人家也是专业的,毕竟你这个行业我真的不敢指手画脚。」
「没有啊,人家什么都不懂,但就是单纯的想要指挥我两句,我要是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才是对死者的不遵守……」
「只能说干一行,有一行的无语,有些人你要是碰到了,真的一辈子都会膈应。」
「还真是,现在这个社会尽管大部分的人都是正常的,但是那些奇葩遇到一个,就可以恶心人很久很久了……」
「……」
就在陈牧准备在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的时候。
突然听到了一阵救护车的声音。
不仅陈牧听到了。
在这里凑热闹的脆皮大学生们,也都听到了。
脆皮大学生们很有秩序的散去。
也没有完全散去。
这群家伙躲在一边,不会碍事的位置。
继续看热闹。
“陈医生,这个针……”
这一次急救中心来的两位医生,陈牧看着也有些眼熟。
显然对方不是第一次来海城大学了。
陈牧:“没什么大问题,按照你们的步骤医治就可以了,要是不碍事的话,到了医院再拔针。”
陈牧:“要是碍事的话,随时都可以拔掉。”
说到这里。
陈牧不由分说。
把还在一边和脆皮大学生们对话的慕瑶给拽了过来。
继续对两位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员说道:“会拔针吗,要是不会的话,要么我现在帮你们拔掉,要么我送你们一个实习医生,跟你们一程?”
被突然拽过来的慕瑶,还算是礼貌的和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
在双方还在说话,挪动患者的过程中。
患者的男朋友,已经非常“自觉”的,上了救护车坐下。
陈牧、慕瑶:“……”
两位急救中心的工作人员:“……”
看着对方在上面的身影,陈牧没有控制住,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有那么一瞬间。
真的很不愿意承认,这位也是海城大学的学生就是了。
有的时候这群脆皮大学生做事,真的有点不过脑子。
在两位急救中心工作人员,颇为无语的目光中,陈牧叹息了一口气。
冲着上面的患者男朋友招了招手,“你先下来……”
患者的男朋友不明所以:“陈医生,她的辅导员今天请假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不来学校,也不来校医院了。”
“我是她的男朋友,我跟车其实是很合理的啊!”
陈牧:“……”
无奈的点了点头,“没有不让你跟车的意思,但又没有一种可能啊,我们需要先把患者送上车,你再上去……”
随着陈牧的话音落下。
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
患者的男朋友,也是整个人僵硬了一瞬。
随后。
飞速的从救护车上面跳了下来,不敢靠近陈牧这边,怕耽误他们挪动患者。
但是在一边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陈医生,不好意思,这几位医生!”
“我刚刚真的没有想那么多,你们先挪动患者,我绝对不在旁边碍事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其实这位同学本身,也是关心自己的女朋友,他以前上车也没有什么坏心思的。」
「但事实上,这并不是他有没有坏心思的问题,而是他在这种时候上去占地方,确实耽误了人家急救中心的进度啊,要不然现在可能已经开车走了好吗?」
「但很多的时候,关心则乱,脑子真的反应不过来的。」
「别说患者的男朋友了,我一个看直播的,在陈医生刚刚无语的那一瞬间,我都没有反应过来患者的男朋友提前上去有什么不对。」
「倒是没有指责患者男朋友或者医生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直播中看到的每一幕,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经验,脆皮大学生们踩过的坑,以后我们不要踩就是了!」
「这倒是,引以为戒嘛!」
「我还是很想说一句废话,这位患者的男朋友,真的很符合我对脆皮大学生的刻板印象了,眼神清澈愚蠢。」
「那我劝你还是不要招惹我们脆皮大学生,我们不但清澈愚蠢,还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哈哈哈哈!!!」
「……」
把患者送上了车后。
两位白大褂,拒绝了陈牧询问,是否需要慕瑶跟着的询问。
两位白大褂对视了一眼。
开口的时候。
语气还是很无奈的,“不需要这位实习医生跟车了,一开始我们的确不会给患者拔针,但是经历了几次以后,我们大概明白了,这玩意如果不是特殊的穴位,陈医生你不需要自己跟车的。”
“其他实习医生来拔针,和我们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就是拔掉,扔了。”
“手法甚至还没有我们拔吊瓶复杂。”
陈牧耸了耸肩:“事实上,就是这样的,看来你们完全可以自力更生。”
两位白大褂听着陈牧的话,持续叹息:“还是要感谢海城大学的各位学生和陈医生了,让我们工作多年,依然学会了新的技能,如何拔掉中医的针灸针。”
这边。
人家的话音刚落。
围观的脆皮大学生里,就传来了一声,“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很快。
人群中传来怒吼声,“你还真以为人家是在和你客气啊,人家明明是在和陈医生客气,你丫的快闭嘴吧,丢人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