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陈牧在海城大学工作的这些年来,虽然改了不少海城大学的校规。
但……
海城大学的校规里,从来没有禁止在校学生,把酒精兑水,当成白酒喝的这一条。
现在的大学生。
都是学过化学的。
陈牧一直以为。
他们这点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应该知道,医用酒精和食用酒精是不一样的。
里面有很多有害物质,比如甲醇,氯化物等。
甲醇会损害神经系统,甲酸可引起脑水肿,甚至可以导致死亡。
事关生死。
总会有人愿意动动脑子吧。
可接到了刚刚的这个电话以后。
陈牧悟了。
一个清醒的脆皮大学生,可能知道医用酒精不能喝。
可问题是……
如果这个大学生,不清醒呢?!
那一切就不一定了啊!
陈牧揉着有些发疼的额角,生无可恋。
根据患者室友的说法。
患者前一天晚上喝酒回来,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半夜起夜几次,吐的寝室到处都是。
一个酒蒙子。
就算是你喊他起来,也没有收拾卫生的能力。
所以……
他的呕吐物,都是他的倒霉室友负责收拾的。
原本凌晨四五点的时候,看到患者睡下了。
患者的几位室友都以为这家伙不会继续折腾,也跟着放心地躺下。
结果。
就在前不久的几分钟的时间里。
患者的一位室友,听到寝室里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
艰难的睁开眼睛。
想看看寝室里是谁起的这么早。
结果就这么一眼。
差点吓没了半条命。
他对面室友放在下面桌子上的医用酒精,已经没了大半瓶。
而下面。
还有一个神人,正在用矿泉水,兑酒精。
在杯子里混合一下,往嘴里灌。
这名倒霉的室友当场就被吓得惊叫出声。
可偏偏当事人。
居然还乐呵呵的对他说,昨天晚上给他们添麻烦了。
他现在人已经清醒了。
就是还有点头疼。
喝点透透就好了。
「我现在有点好奇,他们前一天晚上喝了多少,能把一个人喝成这样……」
「第二天早上再喝点透透,到底是哪里的说法?我一个急诊坐班的医生,每次听到这句话就头疼。」
「说他聪明吧,他还知道究竟不能直接喝,兑点矿泉水,说他不聪明吧,医用酒精能当酒喝吗???」
「又是一公寓,海城大学的一公寓,真的没什么说法吗,至少我是不相信的。」
「已经有人去道教协会和佛教协会留言了,讨论了这么多年佛道两教谁更牛,直接用海城大学比试一下,不就好了。」
「我觉得,谁能解决海城大学的风水问题,谁就有可能一战成名!」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问题来了,谁有本事解决海城大学的风水问题啊……」
「各大社交平台,之前粉丝上百万的那些玄学博主,评论区全关了。」
「来海城看儿子的道长呢,评论区也关了吗?」
「关了……」
「嘶!」
「……」
“医用酒精都喝,这学生真狠啊!”
听着陈牧这边的说法。
坐在前排的苏冰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对于海城大学脆皮大学生的作死能力,在这一瞬间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苏冰冰皱着眉头:“可是陈医生,这孩子喝了酒精也有一会儿了,我们现在过去,救人还来得及吗?”
陈牧摇了摇头:“正常是来不及的,但……”
苏冰冰:“但?”
陈牧:“慕瑶慕医生今天到的早一些,在接到学生的求助电话以后,慕医生已经第一时间赶往现场,用银针尝试着为患者进行催吐。”
苏冰冰点了点头:“要是清空了胃容物,也许这名学生后续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陈牧苦笑着摇了摇头:“事情,要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抢救还是不够及时,也许他的脑子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
“我们这边能做的,还是尽快把人送到医院去,做个全面的检查,该住院住院,该通知学生家长,通知学生家长。”
苏冰冰点了点头:“陈医生,我已经和急救中心那边交流过了,现在已经有120的急救车,在赶来的路上了。”
陈牧又点了点头。
看着车窗外。
眸子里确实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焦躁。
几次。
目光落在自己身边的直播镜头上。
心里思考着。
也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的脆皮大学生暴增,究竟是海城大学的风水真的出了问题。
还是……
因为有节目组在的关系,脆皮大学生的表现欲爆棚?
「???」
「好端端的,陈医生不看脆皮大学生,看直播摄像头做什么?」
「这直播做到现在,还没有叫停,我也是很佩服海城大学了……」
「关键是,虽然病例多了一些,海城大学自己并没有出现什么错误,反倒是很多次对学生的抢救,都堪称业界典范。」
「中午我儿子给我打电话,说明年志愿想填海城大学,我现在嘴里多了两个大泡,愁死了……」
「看了这么多脆皮大学生的案例,还敢报考海城大学,令郎也是个狠角色!」
「风水到底能不能把高考生吓退,就看明年海城大学的录取分,是上涨,还是下降了……」
「……」
“老何,一会儿到了一公寓以后,你还是不用跟进去。”
“但麻烦在车上,帮忙调试一下呼吸机,再换一个新的呼吸面罩。”
陈牧在后面说。
何司机在前面点头称好。
车子终于在一公寓门口停稳。
这次的事情闹的不算小。
陈牧刚下车,就看到陆书记站在一公寓门口。
一边拉着陈牧往学生寝室走去,嘴里一边抱怨着:“我这一觉睡醒,差点没被各种消息吓死!”
“完全想不出来,去年的军训,校长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咱们学校的病例有这么离谱吗?”
陈牧无奈的辩解着:“去年的病例,没有今年多,也没有今年这么离谱……”
陆书记:“那今年是什么意思,看到校长不在,书记就随便脆皮大学生折腾了?”
“郑副校长和我说,医院那边说,校长今天有希望苏醒,下午我还得去医院看望一下校长,他要是醒了,我和他汇报一下工作。”
陈牧的唇角抽搐了一下:“你就不怕……你汇报完工作,校长又回抢救室……到时候,校长夫人非得和你拼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