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皱起眉头,急忙抓了一块手帕捂住了鼻子、
「我说,你非得在别人家里放出这种玩意来吗?」
「箱子不是你自己打开的吗?」
「歪理!」胡安气得吹胡子,赶紧合上了箱子,「那是什么东西?」
「你刚才没看吗?」
「我一把年纪了,哪有那么好的眼神!。」
「是撒西斯教派的「信使」。」
这句话仿佛某种噤声的指令,话音刚落就有一种诡异的死寂笼罩在这个房间。
胡安也顾不得气味了,重新打开了箱子,快步上前查看尸块:「在艾泽凯尔。」
「就在壳区的巷子里面,我抓到它的时候它正在尝试转化一个信徒。」
胡安的反应并没有太惊讶,似乎是早就对信使的手段了熟于心。
「我不敢相信教派的渗透已经如此明目张胆了。」
「赫迪尼斯作何打算?」这才是吴林生真正想了解的事情。
「我会让一队法师去巡逻警戒的,曾经我们只是防范魔法犯罪,现在看来有必要扩充业务了。」胡安从检查中直起身来,腰侧嘎巴一声怪响,「真累啊,赫迪尼斯现在人手已经很不充足了。」
吴林生听出了弦外之音,胡安想让自己可以接受赫迪尼斯的编制。
「你这工作方式完全是在折磨自己,你不累谁累。」
胡安关上箱子,并且把箱子挪到了角落里,克扣了吴林生的所有权。
吴林生也没有阻拦,这东西留给专业人士的作用远远比留在自己手里大得多。
「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了,我又何尝不想自己静下心来好好休息。」
「你是指安东尼奥吗?」
吴林生虽然没办法感知安东尼奥的状态,但是他清楚,现在安东尼奥的了灵魂肯定已经苏醒了过来,专心致志地听着两人的交谈。
「是啊,那小子虽然有些跳脱,但是思维和能力还是无人可及的,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有点想他。」
「人总得向前看,老头。」
「我现在再问你一次,有意向成为奥术大贤吗?」
「哈?」吴林生没有告诉胡安,赫底修斯之杖现在就安安稳稳地放在自己的报社里,所以自己其实已经是个有实无名的奥术大贤了。
「吴林生,加兰德正在走向混乱,我们都没有足够的气运和底牌去和瑞尔斯乃至整个大陆去赌运气,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掌握的力量越多,我们的胜算也就越大。」
「我已经推演过了,瑞尔斯手下的那个狗屁艾略特就是个壳子,甚至他手里的赫底修斯之杖也是个假货,如果你能在我手下受训成为真正的奥术大贤的话,光是舆论上我们就能赢瑞尔斯很多。」
「我观察过你很多次,你身上散发出的奥术能量甚至在我之上,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气息虽然庞大,但是紊乱,就像是一只梦游的巨龙一样。」
「但是现在,你似乎经历了很大的蜕变,你的力量已经远远在我之上,或许你距离真正的勇者,只有一步之遥了也说不定。」
吴林生的回答一如既往:「不。」
「为什么?!」胡安几乎是立刻暴起,就算他已经预料到了吴林生的答案,巨大的疑惑和不解还是给他带来了愤怒。
「以前你问过我一次,修瑟拉尔国王也问过我一次,我的回答都是,不。」
「你真的知道你再拒绝什么吗?如果你成为勇者,你想象过迎接你的权柄和力量吗?你将成为赫迪尼斯的秩序,甚至艾泽凯尔新的秩序!」
「那样的话真的是艾泽凯尔成立的初衷吗?」吴林
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胡安的眼神,他能从胡安紫色的瞳孔之中看到几乎快要溢出的不解。
「你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艾泽凯尔为什么成立吗?我们要面对邪神,瑞尔斯,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顶着压力成立艾泽凯尔?」
「那不一样,我们现在需要一切可用的力量,你已经是艾泽凯尔最大的力量了,吴林生。」
「我曾经见过一些人,他们对当下勇者的现状颇有不满。」
胡安曾经也是勇者之一,他刚想开口,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他也想知道这所谓不满到底是什么。
「算是传言吧,也许是某些长寿精灵的记载,有传言称最初的勇者们,剑之勇者只是一个卓越的冒险家,弓之勇者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吟游诗人,锤之勇者是教会成立之初的一名修女,最为高贵的杖之勇者也只是一个边陲领地的领主而已。」
「胡安,曾经的勇者们,从来没有权柄可言。」
「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言?」胡安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蓝发法师,难不成因为他的龙血,其实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
那么是两百岁还是三百岁?
「也许是我的某些龙族朋友呢?」吴林生笑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胡安,你难道不觉得,真正让这个世界陷入危险当中的,不就是那些保护这个世界的勇者们吗?」
「你什么意思?」胡安现在是又惊又怒,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对吴林生的话语作何反应。
不仅是他,整个加兰德大陆都是这样认为,天选之勇者肩负起保卫大陆的职责,去和这个世界上最血腥,最丑恶,最恐怖的邪魔战斗。
即便是头脑最混沌的醉汉也不会说出勇者们把世界推向混乱这种话出来。
这种话听起来像是撒西斯教派的人才会说的。
即便是寄宿在吴林生身体里的安东尼奥也担心是不是信使的灵魂攻击影响到了吴林生,毕竟吴林生再怎么说,灵魂的强度远不及安东尼奥的一缕残魂。
「胡安,你仔细想想,勇者们的争斗造就了多少流血牺牲,有多少人抛妻弃子,去为了拥护勇者而死,我见证了战友的牺牲,见证了梦想的毁灭,见证了流血,见证了哭嚎。你现在又觉得,勇者和那些伏行的恶魔,又有多少区别?」
「」
「你还记得我们从米契鲁多地牢逃出来的那天吗?你在里面见识到的东西,应该是一个勇者的所为吗?」